这么多年来,自己在宫中过得何等滋润,上有父皇宠着,又有皇奶奶撑腰,要什么有什么,这宫里也没有人敢让她受委屈。
而在她不知道的冷宫之中,这个女人带着可能是自己亲弟弟的孩子艰难的存活着。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就连生病都无法就医,只能硬撑着。
一想到这些,柳青芜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心里难受的就像针扎一样。面前的女人虽是脸色惨白,满脸病容,但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又带着隐隐的柔和,柳青芜轻颤着嗓音艰涩的开口,“您是……您是我的……”
“公主,这位夫人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在下略懂岐黄之术,可为夫人查看一二。”身后长青一脸平静的开了口,生生的打断了柳青芜将要说出口的话。
被长青这么一打岔,而且对方是为女人的病情着想,柳青芜急忙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长青。
“那你麻烦你了!”她看向长青的眼里满含期待,长青有些心虚的错开了她的视线。
而趴在床上的霖儿听说面前这个人会治病,一时也忘了哭泣,急忙迈了小短腿去搬椅子给长青。他人小,没什么力气,房间里唯一完好的一把椅子又太过高大,他鼓着张小脸儿费劲的挪着。
长青见状,抬手制止了他,示意自己站着就好。待霖儿一脸沮丧的放弃搬椅子后,长青这才将目光投向柳青芜,“可以劳烦公主去外面打盆水吗?夫人需要净面。”
柳青芜听罢也没多想急忙应好,霖儿见状也自告奋勇的要给柳青芜打火折子。外面已是三更天,夜色漆黑,柳青芜想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又不熟悉门路,万一弄巧成拙了影响长青治病,便牵着霖儿的手出了门。
待两人走远后,长青这才将视线放到床上的女人身上,淡漠的嗓音缓缓响起,“皇上说过,若夫人想出宫,随时都可以,您又何必要留在这里受这般的苦!”
白灵烟听罢,面上一怔,这才抬眼看着长青。她本以为这个男子是柳青芜的侍卫,却原来他是皇上的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竟然还没打消了要放她出宫的念头。
白灵烟的面上划过一抹苦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在哪里对于她来说并无区别,就是可怜了霖儿要跟着她受苦。她不是没起过为了霖儿出宫好好生活的念头,可这些想法终究是一瞬即逝。
她曾经与那人许过誓言,不能生同衾便死同穴。但为了霖儿,她将这唯一的誓言也背叛了。活在这冷宫中,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吧。这样,她的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透过破旧的窗户,长青看到在院中的一口水井旁,柳青芜费力的拽着粗制麻绳往上提水,旁边霖儿举着个火折子鼓着张小脸儿给她鼓劲儿。
好像给她交代了太难的事情,长青叹了口气,将视线自窗外收回,低头看了眼白灵烟,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如果瑞安王还活着,夫人会想着出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