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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闲云野鹤(1)

戏台小天地

有话道:“戏台小天地,天地大戏台。”这话颇有玄机,因为从某种角度看,有许多人物不论是在小天地还是在大戏台,其演绎的行为都一样。

不过,与往昔有所不同的是,小天地里“先做人后演戏”的规则,如今已有所不同,经常演变成“先演戏后做人”了。大家稍留意就会发现,如今许多“大腕”,敢在小天地里扮演胡作非为的角色,也敢常在大戏台中做胆大妄为的事情,要不,“大腕”怎么能变成“大款”?

哦,如今的世界,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因为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之所以小天地里的大腕多是大款,就因为他懂得个中奥秘,但大戏台上的精明人也晓得个中奥秘,于是,经常有这样的戏: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哈哈,你来讨债?对,我欠你的债。可你知道吗,讨债的是孙子,欠债的是爷爷,你就乖乖地求我吧。”嘿,这已是司空见惯的生活戏,用时髦话说:“如今的欠债人真是酷呆了。”

时下,发财的路子真不少,尤其是在大城市里,只要懂得玩,说遍地是金不算夸张。最简单也最多人玩的就是买彩票中大奖。什么?要玩高级复杂一点的?那就炒股。哦,买彩、炒股的成功率很低,还是娱乐圈好,高见。如果有本领又肯进娱乐圈,再来点厚黑学,那应该很快就会出名的。出了名就不愁没有利啦,不仅有成为暴发户的可能,还有鲜花、掌声和镜头。一旦成为追星族的偶像,那感觉就更“拽”啦。

瞧,那位不也成了大“明星”吗?别问这是怎么回事?只要有钱,那就好办,什么大奖赛、擂台赛、排行榜,准能把人捧成“星”。虽然这种“星”有点腥味,但还是有人向往。在这个没钱万万不能的时代,“明星”确实能让不少人叹服,于是,被捧成“星”者时而有之,专业捧“星”者也大有人在。

捧,乃是人类特有的行为,但是,捧奖的事实有香味,捧“星”的行为只有酸味,而那被捧成“星”的多是馊味。毫不客气地说,捧者是别有用心的,被捧者是没有实力的。

因为排场的大摆设必须厚重才能安稳,如大宅门前的石狮,就是因为厚重,所以没有人能动摇得了它。可那捧起来的虚名,犹如纸糊的摆设,是经不起风浪的。

当然,如果经过巧妙的包装,人物的轻薄确实也能被掩饰,但那不过是短暂的现象,因为人物的厚重是成就、内在和品德。生活中的辩证法告诉我们:轻薄才被捧,被捧必轻薄。凡是能被高高举起的物体,一定是没有分量的,要毁弃它也易如反掌,反之,厚重的物体是捧不起来的。

然而,厚重又何须捧!事理与物理相通,在固体物理学领域树起一座座丰碑而获得2002年科学巨奖的科学家黄昆,曾把那些闻风而至的惯于吹捧炒作之能事的记者拒绝于门外就是一例。

当年,厚重的爱因斯坦尚未成名,他穿着简朴,有人劝他穿着要考究一些,他回答说,反正没人知道我,穿得再好也一样没人知道。后来,他成了世界名人,又有人跟他讲衣着问题,他回答说,反正人人都知道我了,穿着不好人们也一样尊敬我。哦,这是爱因斯坦式的厚重,当然世界是多彩的,不可能也不需要一概如此。然而,要使自己变得厚重,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要点滴积累、刻苦提炼,才能不断完善质量。

呵,希望社会能少一些纸糊的摆设,空间能少一些异常的铜臭,让黄昆式的人物多一些,再多一些,使我们这个13亿的大形象能再厚重一些。

人面不知何处去

十几年前,在社会上曾流行过这样一句话:“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什么都可以要,就是不能要脸。”

当时,许多人听到这话后都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俏皮话反映了不少人的心态。可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因为我觉得生病、缺钱、吃亏、丢脸虽然是人生的四大遗憾,但这四大遗憾就如食味的甜、酸、苦、辣一样,也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滋味,只有品尝齐全了,人生的体验才完整,心中的仁爱才充足,如果品尝不全,哪怕是“四缺一”,其人生滋味也是有缺陷的。所以与友人交流,我常把这四句话反着讲:“什么都可以有,也得有过病;什么都可以没有,也得没过钱;什么都可以吃,也要吃吃亏;什么都可以要,首先得要脸。”

为什么也得得过病呢?因为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会不病?当然,有暂时身强体壮没体验过病痛的人,所以现实中也有不懂得珍惜健康、不体贴人的人。

为什么也得没过钱呢?因为缺过钱的人,才知道不能乱花钱,才明白要辛勤地洒汗水才使生活幸福,如果从没缺过钱,那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陷阱就难以逃避。

为什么也要吃吃亏呢?因为“吃一堑,长一智”,只有吃过亏的人,才能从教训中长智慧,吃过亏才晓得不占人家的便宜。何况,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吃”,如“白粉”就绝对不能吃。

为什么说首先得要脸呢?俗话说“树有皮,人要脸”,人活在世上岂能不要脸?如果老不要脸,在哪里都会被人讨厌。其实“什么都可以要”的观念是不真实的,茅坑里的蛆谁要?可见文章开头的那些话,都是对“不要脸”的辛辣讽刺。

记得当年也有不少喜欢听我讲解并赞同我观点的人,不过上述话题只是本人不惑之年的感慨,到了知天命之年,渐渐省悟那“不要脸”不仅好防范,而且现实生活中那类人毕竟还少,所以根本不必担心,让人难以应对的其实是“死要面子”。

要知道,凡是要争面子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已经没了面子,此时最好是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让自己丢面子的事情呢?是做错了事还是说错了话,或是人家误解了呢?有错得纠错,说错再重说,若错不在己方也不必争,因为误会终归会有冰释的一天。如果不查找问题,只顾一个劲地争面子,那就会错上加错,越争,面子往往就越丢,可见争面子不是明智之举。时代的聪明人哪,我们是不是都应该把面子看淡一些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唐代崔护写的很受人喜欢的诗歌,题目叫作《题都城南庄》。千古以来,许多学者都认为这是写“寻春遇艳”和“重寻不遇”的叙事诗。但我对这种观点不认同,因为此诗如同张籍的《节妇吟》,每一句都有弦外之音。如《节妇吟》中有“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从字面上看,是不接受婚外情的话,但实际上是拒绝接受威逼利诱。《题都城南庄》中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也是这样,不是真在回忆去年的“寻春遇艳”,乃是在追忆往昔情景交融的文明世风,而那“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描写,表面上好像是因为“重寻不遇”,其实是他对同时代“不要脸”现象的深沉慨叹。

这“不要脸”的现象,发展到现在就更令人惊叹了,喏,医生收受红包、贪官受贿腐败、平民铺张浪费、款爷奢侈摆阔,难道都不与面子有关吗?

近日报载,有一江西男青年因求爱不成,觉得很没面子,在恼羞成怒中竟将女友强暴。事后,他知道闯祸了,死要面子的他,竟动手残忍地将女友杀害。恰在此时,女友的同室女友开门进来,见状惊呆,谁知这丧失理性的年轻人,又将第二个女子强暴、杀害。不想此时又有第三个女子开门进来,这个“不要脸”的他,居然将错进行到底,又将第三个女子强暴、杀害了。

呜呼,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为了面子,竟然接连强暴、杀害三女,这是多可怕的罪行啊。当然,犯此大罪的根源,主要还是道德品质的败坏,但那邪恶行为的起因却与面子有关。

当然,爱自己的颜面是人性的特质,人人都爱面子,俗话说,树有皮,人要脸,人活在世上,岂能不要脸?但如果一个人爱面子爱到了死要面子的地步,那就有点可怕了,前述报道就是一件典型案例。其实,医生收受红包、贪官受贿腐败、平民铺张浪费、款爷奢侈摆阔,以及许多罪恶的起因都与面子有关。

啊,“人面不知何处去”?同胞们,你可知道我们这有过千古美誉的“礼仪之邦”,从什么时起竟变得如此让人伤感?那“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文明佳话不见了,如果这首古诗的作者再来故地重游,相信他再也吟诵不出“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句子来,因为桃花已经不再“依旧笑”了,在无情的世界里,它们只能经常在“飘摇零落哭春风”。

一语惊四座

某单位二十多年前建造的优质工程--厂房和住房,经历了七千多日的风雨洗刷,渐渐变得破烂不堪了。幸好,两年前新调任了一位有能耐的领导来,经他几番折腾,花费了千把万资金,终于把单位赖以生存的厂房改造得焕然一新,还新修了一座新颖别致的可以让大车小车都能方便出入的现代派小桥。

“哇,好好看哦。”晚上从那里经过的学生大多这样赞美。因为一到晚上,小桥护栏上的五彩灯光和新厂房上面的霓虹灯,一齐不停地交相辉映、变幻闪烁。这一建设景观,让全系统的人都好生羡慕了一阵。

只是,单位的几幢住宅房却很不争气,地基一直在不断地下沉,墙壁也开裂了,这使得还居住在里面的职工--暂时还富不起来的普通人群,产生了不安,他们经常心有余悸。而那位颇有能耐的领导,就如国家领导班子的换屇一样,很快又被调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去了。

让职工们感到欣慰的是,虽然前一任调走,新调来的领导也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为了解决这个危房问题,新来乍到的他,经过细致摸底后,和领导班子一起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反复论证,最后一致通过:拆除五层危房,重建七层新房。

如果实现了这愿望,不但解决了原来住户的危房问题,还能解决至今还挤在集体宿舍的二十户家庭的住房问题,让单位里的所有家庭户都能住上新套房,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啊。可见,新时期的领导换届,一届更比一届强。

听说重建危房的审批程序有规定的:必须所有的住户都签名了才能通过。于是,新领导召开了一场大盛会,让所有本单位的职工和“二手房住户”都来参加。

好事多磨呐,在征求群众意见的过程中,出现了麻烦,大多数人都同意拆,但有少部分人不同意。为什么会有不同意的呢?领导经过现场分析,主要有三类:

一是年纪大的退休老人户,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如果被折腾了几年,弄不好还没等住上新房就……所以他们的口气是:“咳,干吗呢?”

二是贫穷的职工户,他们盘算过了,不仅重建资金每户要摊十来万,而且建起来的还是空壳房,装修还要几万元,他们的声音是:“这钱上哪弄去呀?”

三是先富起来的大款户,因为他们早就住上了另买的高级商品房,旧房只是出租给外来的打工仔,这拆旧房嘛,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有不合理的问题。”

经过新领导的耐心解说,退休的老同志终于同意了,一个代表说:“我们不同意主要是因为子女不在身边,原先担心拆房后东西没人搬,也没地方搁,现在领导承诺能帮忙解决,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我们现在同意签字。”

经济困难的住户也同意了,原来他们起先只考虑到钱,经领导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这危房保得了初一保不过十五,如果现在不拆,过几年还是要拆,可建材价格在不断上涨,要是拖几年还要多花几万元,那就更亏了,所以他们说:“既然现在没钱可以有公积金贷款,那我们也同意签了。”

掌声响过之后,先富起来的大款户经过小组讨论后,让一位有名的“好人”代表起来发言:“我们五十户都办了土地证,那没有住房的二十户都没有土地证,这岂不是占了我们土地的便宜了吗?我们不同意。”哦,拆掉后要重建的新房是七十户,可地皮却是属于原先五十户的,这是被那没有住房的二十户人占了便宜,因为他们没有土地证,这真是一语惊四座啊。

“对呀,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呢?”有不少人附和着说。

已经先富起来的款爷们,果然不同凡夫俗子,他们的头脑好使得很呐,要不,怎么能先富起来呢?接下去还有谁说些什么,笔者是一句也听不见了,因为有一则笑话突然出现在我脑中:

有一天,上帝召开好人代表大会,意欲封赏与会的好人代表,只听上帝对他们说:“由于你们是好人的榜样,所以我今天决定奖赏你们,你们自己说吧,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们,并且你们的邻居还会得到我双倍的奖赏。”

好人们听了上帝的话后,全都默不吱声。

“怎么,你们都不想要我的奖赏?那我就把这奖赏转赐给其他人啦。”上帝认真地说。

“不,不,我们都乐意接受赏赐,只要上帝您能兑现刚才的诺言--邻居得到的奖赏是我们的双倍,那就请您动手挖掉我们的一只眼睛吧。”一个资深好人率先回答,其他好人们异口同声地附和。

上帝闻言愕然。

会场里的争论声还在一浪高过一浪,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此时我仿佛觉得:眼前的这些先富起来的好人们,就是那些请求上帝挖掉自己眼睛的人。

他们所考虑的不仅只是自己是否合算的问题,而且还在算计着如何不让人占便宜,上帝说“邻居得到的赏赐是自己的双倍”,那宁可让上帝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因为自己的眼睛被挖掉一只还有一只,而邻居们被挖掉的却是两只眼睛,这样邻居们就占不了便宜,多么绝伦的心思啊。

从肉身的角度看,款爷们现在还都长着眼睛,但从灵魂的角度说,这些人其实都已经瞎了眼。

体坛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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