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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劫案

“呯!”一声枪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乱糟糟的惊叫声。一个蒙面男人将手枪高高指着天花板,大声的喊道:“抢劫,不想死的话都给我蹲下,谁敢乱来就打死谁!”

摔在地上的罗中誉抬头望了一眼,银行中那十几个原本排队办业务的市民都颤抖着蹲在地上,低着头丝毫不敢看那几个蒙面男人,这时又是一声枪响,一名正快步而出的保安被一个情绪紧张的蒙面男人一枪打中胸口,立刻就死了。

“你疯了吗!不要随便杀人!”另一个蒙面人不满的抓住对方的手臂,重重的往下压,后者慌乱的点点头。这时最高大的那名蒙面人用枪抵着分行经理的背,逼迫他打开了那扇门,接着两名歹徒便冲了进去,“都举起手来,谁敢报警我就打死谁,你,就你,过来,把这些包都给我装满钱,快点!”

罗中誉注意到被歹徒指使的那位柜员正是刚才给自己办理业务的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她显然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那名歹徒见她依旧没动,抬起一脚,重重的踢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巨响,一大堆的文件都哗啦啦的向下滑。

“听见没!再不动我就开枪了!”

“我……我没有金库钥匙啊。”那马尾辫柜员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已经哭出来了。

“你!把钥匙给她!”另一人重重一推那名举着手的分行经理,后者踉跄的撞在墙上,碰掉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广告牌,顿时玻璃碎了一地,外头的人们听到这声动静,又发出几声惊叫,几名歹徒恶狠狠的骂道:“都******给我安静点,谁再喊我杀谁!”这话拥有着无穷的魔力,顿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再乱喊。几个女人受了惊吓不停的掉眼泪,可始终用手捂着嘴生怕发出声音。

罗中誉偷眼打量远处的陈潇,陈潇蹲在地上,受到了惊吓,眼,并没有看向这边,表情眼神中流露出的慌乱让罗中誉的心被狠狠揪起。此时的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这些歹徒能够得偿所愿,然后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状况,尤其是不能让陈潇受伤。

内间中那名哭泣着的柜员接过钥匙,带着两名歹徒进了金库,那名最为强壮的蒙面歹徒看起来似乎是这伙人的老大,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中的表,有些不耐烦的轻轻跺着脚。这伙人显然不是普通人,每一个人眼里都流露出杀气,让人丝毫不觉得他们会心怀仁慈。

从这伙人进到银行开始抢劫,已过去三分钟,那位大汉越发焦躁,大声的向里头喊道:“快一点,妈的!再慢点条子就要来了!”里头传来一声应和,接着两名歹徒便背着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包冲了出来,那名女柜员没有跟出来,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走,快走!”见同伴得手,几名歹徒便开始向银行门口赶去,还未赶到便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警笛声从远至近,接着便是一连串急促的刹车声,听动静竟似乎来了四五辆警车。

来的好快!罗中誉心中很是惊讶,同样的那伙歹徒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正要冲出门外头已有了十几个拔出手枪的警察,枪战立刻爆发,那名打死保安的歹徒因为冲在最前面,一下子便身中数枪,摔倒在地,从楼梯上滚下,另外几名歹徒见形势不妙,各自找了地方躲了起来。

“大哥,怎么办?!死条子来的太快!”

“没办法,退回去!快,都退回去!”

听到这话罗中誉暗道不好,转头一看,果然看到那四名歹徒一边向外开枪一边退入了银行,其中一人快步上前,用枪口抵住了分行经理的脑袋,“你,把门都关了,听到没有!”那分行经理吓得双腿打颤,连连点头,操纵装置将银行门口的两重大门缓缓降下,这下子情况便陷入了僵局,歹徒想出去却出不去,警察想进来也进不来。

这种情况最惨的当然是身处银行中的那些平民与工作人员,每个看过几部警匪电影的都能明白,如今他们的作用只有一个——充当人质。人质这一行可不好做,风险大没收益,搞不好就一命呜呼,谁都不想做,只是今天这运气儿实在背,这一伙人莫名其妙的便成了人质。

“你,站起来!”一名歹徒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罗中誉,这时可不能再装死,罗中誉连忙站起,在对方的要求下赶到了那些平民之中,蹲下了身子,他原本离大门最近,现在被赶了过来,却让他遂了愿。他这蹲下的位置恰好便是陈潇的身边,陈潇见罗中誉在身边,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份安心,虽也知道不用指望他做出什么,但在这种场合,能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边上,多少会感觉好上一些。

“你,没事吧?”她压低声音问道。

罗中誉偷眼打量大堂中那四名焦躁的歹徒,小声的回答道:“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只是这下子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陈潇话语中满是担忧。

“应该不会,杀人是重罪,不是逼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做,我们配合些不会有事的。”

他话音刚落,那名老大模样的歹徒便端着手中的霰弹枪走到了人质的面前,“各位,对不住了,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兄弟几个逼不得已,只能退回来,现在你们就成了我们的人质,不过我这人不是嗜杀之人,你们要是乖乖听话,我们也不会伤了你,可要是有人胆敢乱来,那休怪哥们我手里的枪!现在,你们都给我过去,去那个墙角,都他妈给我蹲好了,快些!”他一拉枪栓,人质们立刻迅速的按照他都要求来到了那处墙角,一个挨着一个蹲下,罗中誉趁机又靠近了些陈潇,两人几乎是手擦着手蹲下。趁这个机会,罗中誉也大致看清了人质的状况,十几个平民中,男的算上他只有五个,看另外几人的模样也别想成事,其余的都是女人,而且其中还有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看样子已有八十几岁的模样,靠在墙上,用手按着胸口,看样子是被吓着了。

除此以外,还有七八名银行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以女人为主,其中那名马尾辫柜员也在人群中,看来那伙歹徒在金库中并没有为难她。

“妈的!条子还越来越多!”两重卷帘门放下,依旧还有些可以看到外头的缝隙,一个歹徒靠着墙边小心翼翼的向外观看,外头已围满了警车,这事也怪他们点背,好巧不巧正好遇到有一批警察刚好完成了抓捕工作,行驶到附近区域便听到有居民报案说有人抢银行,这哪成,当下那几名犯人也不押回去了,直接一股脑都开了过来,所以来的特别快。

“这几个王八蛋,还真是鬼灵精,一见情况不对,就立马退回去了,要是往外冲冲就好了!”

“还不是你们几个来的太快,要是再晚上一分钟,等他们跑出来了再追,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僵局了啊!”

“对对,局长教训的是,那个谁,结果出来了吗,一共多少人质啊?”

“报告,算上银行的工作人员一共有二十二人,我们还发现了一名死者。”警方已先对手一步,从银行的监视器中取得了银行里头的详细情况,但这种局势很快就被破坏,银行里的歹徒很快就想到了监视器,没几分钟便将所有的监视探头一一破坏。

“妈的,这群畜生还真是门儿清,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请谈判专家啊!那个谁!把媒体记者都拦一拦,别弄出事来。”

外头一团糟,银行里头却是十分安静,陷入僵持阶段后谁都不敢乱来,歹徒不敢探头出去,同样的警方忌惮人质的安全,也不敢乱来。这尴尬的僵持阶段始终在继续,直到谈判专家的到来。

随着大喇叭响起,两边的喊话就开始了,条件什么的与电影电视里演的没什么大出路,无非就是歹徒要求安全离开,警方要求人质安全,然后就是围绕这两个方面开始扯皮,讨价还价。警方那边一看就是打算拖延时间,到了最后歹徒这边放下狠话,如果下午四点前再不能提供他们所要的一切,那他们就开始杀人质,每半小时就杀一个。“这么多人,够我们慢慢熬的,看到底是你们急,还是我们急!”那老大模样的蒙面歹徒喊完这话后重重的踢了一下卷帘门,气鼓鼓的向里走。

人质们一下子便变得紧张,都不约而同的向后收,就在这时靠墙角的那个老太太忽然间就倒了下来,边上几人发出一声惊呼,接着所有人都望了过去,那老太太死死的按着胸口,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一双手伸向一边,仿佛想要寻求帮助,可身边几人看到她这个模样,都下意识的躲开,谁还敢上前管她啊。

就在这时一双白净的手握住了那名老太太的手,罗中誉愕然的瞪大了眼,发现那人竟然是陈潇。

“她是心脏病,必须赶快治疗,要不然她会死的!”陈潇的声音再不复往日的温柔,话语中充满了恳求,她焦急的看着那不断颤抖的老太太,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边上的歹徒。

罗中誉何曾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在这种时候有勇气站出来,这还是刚才那个躲在自己身后惶恐的说着话的少女吗?此时此刻罗中誉心中感到一阵无比的自卑,在这种关头,自己的勇气甚至比不上一个女孩子。他心中强烈的渴求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当人类面临死亡威胁时,又有几个能够做出那样大胆的决定,至少罗中誉做不到,他耻辱的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如果这时候那两人在就好了,以赵虎与左宏义的本事,要解决几个歹徒应该不是难事。这么想着,他就有种冲动,去画出那两人的血脉纹章,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便被掐灭了,这并不是好主意……他们俩根本不知道状况,若是突然出现还没弄清事情大概,而那歹徒突然开枪的话,即使他们身怀异能,也只能饮恨而终。

如果自己有更厉害的能力就好了……

“求求你!救救她吧!”倒在地上的老太太脸色逐渐暗淡,喉间发出的轻微声响让附近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揪心,他们正亲眼目睹着一条生命逐渐的逝去,然而每一个人都无能为力。

“妈的,你以为我们是来这做善事的啊!死老太婆要死就赶紧死,关我屁事,死丫头你再啰嗦我一枪崩了你!”那名歹徒被陈潇看得心中发毛,抬手便瞄准了陈潇的脑袋。

“哎,你做什么,别乱来!”歹徒头子将他的枪压下,伸手让他退回一边,自个则走近人群边蹲了下来,附近几人慌乱的退到一边,给他留出了空。歹徒头子看了看地上的老太太,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小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救这个老太太,实在是无能为力,要怪就怪外面的条子吧,要不是他们也不会这样,这老太太要是去世了那就只能怪他们。”他站起身,耸耸肩,慢慢的走向一边。

生命的奇迹最终还是没有发生,发病的老太太终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瞪着双眼撒手人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谁心里好受。陈潇眼含泪滴,缓慢的松开老人紧抓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老人的胸口,又伸手合上老人到死依旧睁着的双眼。少女白皙整洁的手轻轻擦拭掉老太太嘴角边残留的唾液,她无力的坐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罗中誉心中一阵的难受,挪动身子来到陈潇的身边,轻声的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对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沉默仿佛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揪住了罗中誉那脆弱的心,他感到呼吸急促,心里有着无法宣泄的痛苦,这时那一直纠缠着他的头痛病又开始犯起,他一只手捂着脑袋,死死的咬着牙,从牙缝中发出轻轻的吸气声,然而陈潇依旧没有转头,她依旧陷在老人死去的悲痛与自责中,并没有发现身旁同学的异状。

时钟逐渐接近四点,气氛越来越压抑,已有人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小声的哭泣。余下的四名歹徒显然也在变得烦躁,时不时发出大声的咒骂。看样子外头的警方依旧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

“这群王八蛋,真的以为老子不敢杀人!”终于时钟指向了四点,那个约定好的时间。一名歹徒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一名柜员的胳膊,将那苗条的女人拉了起来。那女人知道灾难降临,哭叫着又推又打,那名歹徒被弄得心烦,直起身子一脚踢中她的小腹,这脚含怒而发,力道极大,那柜员本就身材瘦弱,被这一脚踢得摔倒在地,弓着身子发出一声声呜咽。

“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被头疼病折腾的虚弱无比的罗中誉傻傻的转过头,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已经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那名施暴的歹徒。

“呦呵,这小妮子又来强出头,怎么,真以为长得漂亮老子就不舍得杀了你吗?行,既然你要出头,那就不杀她,你!出来!”他这般喊着,抬腿走了过来。陈潇的位置靠近墙边,中间隔了不少人,那些人看到那名歹徒走过来,一个个慌不迭的让了开来,一下子陈潇面前便空无一人。

歹徒一伸手抓住陈潇的胳膊就往外扯,陈潇口中呼痛,一旁的罗中誉眼见着暗恋的女孩被抓走,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抱住那名歹徒的大腿,“别,别杀她,不要杀她!”只可惜他太过瘦弱,再加上头疼病的折磨,早已没有太多力气,被那人一脚踢开,还不屑的在他身上吐了口唾沫,“就这病怏怏的模样,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小子,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下次就送你下去吧,哈哈,也算成就一番姻缘。”

“罗中誉,你,你怎么样了?!”被向外拉扯着的陈潇看到同学被踢,猛的在那歹徒身上一抓,那歹徒冷不迭的挨了一下,手中下意识的一松,陈潇立刻转身跑到了罗中誉的身边,仔细一看,吓得小脸煞白,罗中誉的情况看起来竟然比之前的老太太更加糟糕,一张脸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印堂黑乎乎的,看样子仿佛就要死了一般。

她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名被抓的歹徒爆喝一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就往外拉,陈潇痛的直叫,可头发被抓,整个人被倒着拽出去,根本无法挣扎。

罗中誉只觉脑袋里一阵一阵的轰轰响,仿佛有无数个炸弹正在不断的爆炸,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孩被抓着头发拖走,耳畔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哭叫声,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自己能够拥有拯救她的能力,哪怕用生命的代价去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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