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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在心里的巴西木(3)

好在他们夫妻之间非常恩爱,都懂得化解存在对方身上的不快,不久,他们又和好如初了。然而,命运似乎不肯垂怜这对痴情恩爱的男女。雪儿在一次下班的途中,昏倒在了公交车上。当乔凯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雪儿在打着点滴,面目安详地睡着了。医生一见乔凯来了,将他拉到医生办公室对他说,雪儿的病况不是很好,经过初步确诊,雪儿极有可能是患上了血癌。乔凯当时就瘫倒在那儿。和雪儿同乘一车的同事告诉乔凯,雪儿在单位经常流鼻血,有几次差点昏倒在办公桌前。同事不止一次劝她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乔凯,可雪儿总是说,不就是流点鼻血嘛,没什么的,乔凯现在正在接手一个大型的网络项目不能分心。就这样,雪儿的病况一直隐瞒了他将近一年之久。听罢雪儿同事的叙说,乔凯的眼泪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他在心里不住地乞求上苍,但愿医生的初诊是个错误。可事实终归是事实,经过进一步确诊,雪儿的确患了血癌,而且,已是晚期。

听到了这个最终的消息,乔凯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是走遍天涯海角,花光所有的积蓄,也要将雪儿的病给治好。可是事情却往往不顺着所想象的方向发展,很快,雪儿的头发就掉光了,每次,雪儿总劝乔凯,总是微笑着劝他放弃治疗,可乔凯总是将雪儿拥在怀中动情地说:“雪儿,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知为什么,每到此是,雪儿总是长长叹息。雪儿的病况越来越糟,最后,终于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弥留之际,雪儿躺在乔凯的怀里柔声说:“乔凯,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命运。纵然我经过了百般的努力成了你的妻子,可是命运之神却又要将我和你分开。乔凯,忘了我吧……”雪儿说到这儿,头一歪,在乔凯的怀里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刻。

处理完了雪儿的后事,乔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痛苦到了极点。往昔的恩爱历历在目,想起雪儿的每一件事儿,乔凯不由得黯然神伤。

这天,乔凯在收拾房间,无意间就看到了雪儿放在一个偏僻处的妆奁。怀着对雪儿的无限思念,乔凯郑重地打开了妆奁。妆奁里除了雪儿常用的几样化妆品外,还有一封叠得工工整整的信。打开信,雪儿那娟秀熟悉的字迹映入了乔凯的眼帘。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乔凯:

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早就离开了人世。乔凯,能遇到你,是我来到这世界上最大的收获。其实,在咱们婚后的第三年,我就知道我患了血癌,我私下已经看了,血癌分三种,可我恰恰是治不了的那种。不过,为了不使你在事业上分心,我决定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亲爱的乔凯,有一件事情我已经隐瞒你很久了。还记得高中时坐在你身后的同学舒雪儿吗?那就是我啊!那时候,我就暗恋你很久了。可你是个心气高傲的人,又怎会接受一个长相平平的女孩的爱恋?于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就求父亲为我做了大面积的整容手术。然后,通过往昔的同学打听到了你的QQ号。我知道我欺骗了你,可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你不是想看我以前的相片吗?我早就把它们烧了,我只想重新做一个你所爱的人。可是命运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过,我无悔,能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乔凯,我爱你!

雪儿

看罢雪儿的这封信,乔凯一下子就惊呆了。不错,高中时在他的身后,的确有一个长相平平也叫舒雪儿的同学。他和她同窗三载,他甚至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打听过她的家庭住址。他本以为是同名同姓,再加上在外表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因此,也就没有留意。没想到,妻子竟是当年的那位不被他注意的同窗。回忆起雪儿从不让他看她的相片和打电话时那神神秘秘的表情,乔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儿是怕他知道她的秘密啊!

在妆奁的底部,乔凯发现了雪儿整容的医用手术发票和雪儿自写的整容日记。乔凯虽然震惊,但面对雪儿的痴情,还是激动得泪流满面,晶莹的泪光里,他依稀地看着雪儿正微笑着向他走来……埋在花盆里的真情明伟这些日子感觉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往日里身体强健的妻子美丽竟然患上了尿毒症,如果不换肾,如花似玉的妻子用不了两年就得撒手西去。每次想起妻子对自己的好,明伟的心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妻子患病性命攸关,明伟能不着急吗?美丽的两个肾脏都坏了,要将两个肾都换了,得二十多万,明伟和妻子结婚十多年来,所积不多,二十多万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美丽的父母见女儿病重,拿出五万,可还差十五六万哪,明伟愁得脑袋都快裂开了似的。没办法,只好去亲戚朋友家寻求帮助,可亲戚朋友一听美丽换肾得二十多万,要么推说手头紧,要么所借不多,要么干脆就拒之门外。明伟没有别的辙了,只好在晚报上打出售店广告,决定将经营多年的火锅店外卖,以解燃眉之急。

停业牌挂了好多天,买主倒是来了几个,可一听价钱,都摇头走了。这天中午,明伟正在店里长吁短叹,店门开了,一位四十多岁夹着皮包的男人走了进来。经过一番交谈,男人说明了来意。他在晚报上看到了明伟的售店广告后赶来看店的,如果价钱适合,他准备将店面给买下来。明伟的本意是要价十五万,可买主们一听价格就摇头走了。火锅店可以等机会卖个可心的价钱,可美丽的手术却是拖延不得的,如果再在价钱上将这个买主给要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当中年人问他多少钱可以将店出手时,明伟说十二万。中年人挑了一大堆毛病后说他只能给上八万,如果明伟同意,马上就签购买协议。正在讨价还价之时,岳母打来电话来问他治病的钱张罗够了没有,电话里,岳母的态度很强硬。撂下电话,明伟咬了咬牙对中年人说:“好吧,八万就八万,我认了。”中年人一笑,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准备签订购店协议。

明伟心说中年人肯定知道他卖店是急于用钱,要不然这个店少说也能卖上十三四万,可现在为了妻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在这当口儿,小区的邮递员在外边喊:“特快专递。”明伟让中年人稍等,接过特快专递就想,自己在这儿住了十多年,从未有人给自己来过信,更别说什么特快专递了。这封特快专递是谁寄来的呢?明伟打开封口,里边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没有落款和日期,只写着这样一行字:卖房之事往后延,花盆之内有存款。

明伟百思不得其解,纸条上这句话究竟何意?花盆内怎么会有存款呢?明伟忽然想起,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陌生的姑娘将一盆康乃馨交给他说,这盆花是送给美丽康复的礼物。明伟刚想问姑娘这盆花是谁让她送的,姑娘却打车走了。明伟知道,一定是哪位朋友知道美丽有病特意送给他们的,因此就对这盆花分外珍爱。朋友来了一拔又一拔,可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是送花人。明伟反复琢磨这句话的含义,最后决定上楼将这花盆里的土倒掉。他让中年人再稍等一会儿,来到楼上将花盆里的土倒出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在花盆的底部有一个蜡封的小匣子,打开匣子一看,一张写着他名字的五万元的存折出现在他面前。存折里边还夹着一张纸,上边写着存折的密码。明伟暗想,会有谁能将这么多钱存在我的名下并以送花的独特方法送给我呢?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送存折的人究竟是谁来。看样子这个人对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可这个人凭什么会白白送给他这么多钱呢?这可真是天无绝人路,等妻子病好了后攒足了钱再还给人家。明伟想到这儿就跑到楼下对买房的中年人说他有钱了,这房子他不卖了。中年人没捡着便宜,气呼呼地走了。

取出存折上的钱,明伟又算了一笔账,离给妻子做手术还差整整七、八万元钱。再加上术后的保养也要需一大笔钱,没办法,最后明伟还是将火锅店卖了出去。不过,这次买火锅店的买主价钱给的不低,甭看人家是个妇女,可一下子就给了二十万。有了这么多钱,美丽的手术成功了,一年后就康复如初了。火锅店没有了,两口子又为生计上的事儿犯了愁。

这天早上,两口子正在家里发愁呢,门开了,打外头进来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明伟一看,认识,中年妇女就是买他们火锅店的买主。明伟心里合计着,她来做什么?进门不久,女人说明了来意。女人说由于她丈夫在南方某个大城市开了家公司,要她过去,火锅店暂时卖不出去,因为他们是老本行,如果明伟愿意的话,她愿意将火锅店租赁给他们,只是每年交一万块钱的租金就行了。一万块钱租金,还不是小菜一碟?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明伟立马就答应了。

明伟两口子又回到了火锅店,生意火得很,不到三个月,就把一年的租金钱给挣回来了。两口子齐心协力干了五年,女人干脆把火锅店以原价重新又卖给了他们。美丽的病好了,火锅店又盘回来了,这还不算,美丽又添了个大胖小子。明伟乐得合不拢嘴,要在儿子满月那天,在火锅店大摆满月酒。

满月这天,火锅店热闹非凡,就在大家兴高采烈为婴儿祝福的时候,两个漂亮的姑娘送来了两只大大的花篮。姑娘说她们是附近的花店的,还没等明伟问个究竟,这两个姑娘就笑着离开了。明伟就是一愣,他没向花店里订什么花,这两个特大号的花篮是谁送的呢?花篮上的红布条上分别写着:祝福明伟美丽喜得贵子,祝贺美丽康复如初。明伟更加疑惑不解了,就在这当口儿,一辆红色的“奥迪”在店门前缓缓停下。打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女的雍荣华贵,容貌秀美,男的身材魁伟,棱角分明。明伟一看,那女人似乎在哪儿见过,情急之间竟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来。及至那女人走到他面前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明伟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女人竟是十多年未见的淑霞姐。

提起淑霞姐,还有一段难忘的故事呢!那还是明伟跟美丽恋爱的时候,美丽自小娇生惯养,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耍小姐脾气,明伟虽说更多的时候是迁就她,可有时候心里也被弄得有跟她分手的想法。

明伟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他们商量着准备结婚的那年冬天,两个人闹矛盾了。一天傍晚,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见面,不知怎的,明伟忽然觉得美丽的表情阴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伟关切地问她怎么了,美丽冷冷地说:“明伟,咱们不合适,我看,咱们还是分手吧!”口气强硬,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明伟就问为什么,可美丽却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看今天美丽的口气,丝毫也没有在和他开玩笑的意思。明伟禁受不住失恋的痛苦,一个人跑到小酒馆里借酒浇愁。直到酒馆打烊,明伟这才摇摇晃晃从里边出来。明伟在酒馆里的酒就喝过了头,出来再叫冷风这么一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明伟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床边上有一位陌生的女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呢!女人模样清秀,端庄中透着贤慧,一见明伟要起来,赶忙将他的身子轻轻按住说:“兄弟,你昨晚上喝多了,摔在了马路牙子上,头摔破了,缝了三针,不过没关系,医生已经为你处理好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明伟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在女人的精心照应下,很快就康复了。明伟了解到,女人叫淑霞,是一个离了婚的卖盒饭的下岗女工。那天晚上她去粮店结账,回来时遇见摔在马路边的明伟,就把他送到了医院。明伟的老家在几百里外的乡下,再加上他身上的钱不多,就对淑霞说,他要帮她卖盒饭来回报她。刚开始淑霞不干,可是架不住明伟的哀求,只好答应了。卖了一个星期的盒饭,明伟见卖盒饭挣的钱比上班还多,就对淑霞说要跟她合伙卖盒饭。自从明伟的加盟,淑霞的收入多了好几倍,于是就答应了明伟的请求。两人在一起合作了大半年后,明伟觉得淑霞恬静贤惠,就产生了爱意,提出和她谈恋爱的想法,淑霞以年岁比明伟大为由拒绝了。明伟不死心,在一个风雨之夜,明伟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终于打动了她的心。从此,两人就以恋人的身份相处。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美丽意外出现了。美丽哭着告诉他,她找了他两年,那天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没想到他却不知去向。面对悲喜交加的美丽,淑霞什么也没说,第二天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明伟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淑霞的身影,最后只得和美丽结了婚。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又意外地出现在他面前。

淑霞走到明伟身边说:“怎么,不认识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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