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负责便好,如何?”他失笑,挑起浓眉,揽着她的香肩,潇洒一笑。
“想得美,下辈子吧。”她闻言不禁怔了怔,倏地莞尔一笑,嘴角像噙着说不出的意味,抬起素手点了点他俊挺的鼻尖,旁人见到真真是亲昵得紧。
走出店门的时候,他牵着她,她小脚碎步跟着他身后,在剔透璀璨的玻璃门关上时,在她身后送他们走的掌柜突然低下头,轻声用日语在她身后如呢喃自语般说了句:“将军要见你。”
她几不可见身子顿了顿,然后在身后打了个手势表示知道。
整整一天,有些疲乏了,他们终找了家咖啡店坐了下来,这家咖啡店极美,玻璃窗是绿色的配上红色的边框,窗边还有些开着小红色花朵的绿色植物,雕花铁栏上爬满了常青藤,复古而低调,每个位置都有着隐秘的油画屏风。
他们这家店的招牌糕点,上来的时候是一个精致的骨瓷小盘,上面放着六个白色奶油的小蛋糕和两副叉子。
想来连西式餐厅都入乡随俗,竟是一份六个,取自六六大顺之意。
“帮我再添个吧。”她眼见一盘可口小糕点却不自觉的蹙起秀眉,抿了抿唇,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倒也不甚在意,只是随口一问:“怎么,六个岂不是刚好?”
“恩……我老家的传统,单数好些。”她不置可否,只是轻抿了抿唇,拿起叉子,清新俊逸的脸上盈满笑意,眼帘淡淡地垂下,简单地答道。
他眼微眨,略略一怔,方浅吟道:“原来如此。”之后倒也没再多问,只是俊朗的梨涡微漾,温柔地瞧着她小口吃起糕点,眼神柔得像化不开的湾水。
终是送她到了住处,不知为何极有些舍不得了,那是一个简单的小巷里,环境静谧而宁静,灰朱色的大门,显然是一座老房子,他不好冒然进去,只是轻笑道:“明日,我明日便上门提亲。”
临风而立,笑靥如花,她从未有过那么笑过,除了那一晚,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她不知为何要那么细细地瞧他,有如此舍不得吗?她不信,她素手染上的鲜血不止百人,生离死别,爱恨纠葛,她本来就冷眼旁观,只一个中国男子罢了,端详再三,心下又道,也是,极好看的中国男子。
她瞧着他一步步走,三步一回头,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得渗出了血丝,可,天色渐晚,气温也渐渐降了下去,她眼神慢慢淡起来,睫毛微垂在清丽的眼窝洒下一片清浅的阴影。
门倏地像有预警一般从里打开,缓步沉稳从老宅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梳着旧发髻的老妇人,满脸褶子,毕恭毕敬地鞠躬弯腰道:“辉夜小姐,将军等你多时了。”
走至中厅,西园寺辉夜眉目冷淡平静,眼眸静得如极冬夜的黑色,虽是一身柔和的浅绿色裙装却因站得挺直而冷硬,像凉月散着最清冷淡漠的光晕,满是敬意地道:“劳父上大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