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只是平静地对他讲:“过不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莫要这样待别人了。”
明晰……再不会有别人了,我以后一直是想好好的,只要那个别人还是你……然,今时今日,你来看我,不过,我柏谨言是你未婚夫的亲戚罢了。一个双腿都由不得自己的男子。
怔忡间,他在她还未发现自己失态时,赶忙放下手,然后死死攥紧了轮椅的手柄,垂眼浅声道:“随安,你的头发。”
傅随安顺着他的视线摸上自己的发,然后“噢”了声,将没注意到的一绺头发拨到了耳后。
“对了,小舅,你喜欢放辣吗?”她手里拿着干辣椒问他。
闻言,他微蹙眉,目光变得隐忍而幽远,淡淡地说:“叫我谨言就好了。”
然,他不曾想过,她如此固执,随后讪笑着对自己说道:“不好吧,这样不礼貌,还是小舅吧,小舅,你吃辣吗?”
心口微窒,她刻意的生疏叫他心房一缩,有些发疼,柏谨言敛下眼,哑声问:“你呢,你喜欢吃辣吗?”
“喜欢啊。”她自如地回答,她一贯是无辣不欢的,曾经展嘉瑞就打趣问她是不是父母抱错了,父母都好清淡,她却是极其好辣的人。后来她寻到了原因,定是读书时,自己从小的好友方萱一有空就请她吃麻辣烫,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习惯辣味了。
“那就放吧。”
其实她是不用问他的,她喜欢吃什么,他便吃什么,若是两个人吃饭,她不喜,他又怎会吃得下去。
曾经,她声音压得很低很柔,就那样生生睁着浅淡的眼眸幽怨地望着他,带着哭腔道:“默卿,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你为何就不能让让我……”
默卿,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你为何就不能让一让我……
然 ,如今,他很想脱口而出问她:随安,如果我愿意让你,现今的我愿意什么都让你,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
心神絮乱间,柏谨言在触及自己双腿时,忽然心底里如针扎一般疼,他不禁心头一凉,暗自自嘲苦笑。
罢了,没用的,太迟了。
即使心房最静谧的角落还尚留有一丝丝的期冀,却像是永见不得光一样,明知黑暗早就吞噬干净了它。
傅随安的厨艺算不上极好,倒还能凑合,两个人不说话配合的倒也快,菜也很简单,三菜一汤,酱爆茄子、青椒肉丝、番茄炒蛋和一碗鱼汤,这些菜皆放了些辣椒,饭桌是玻璃桌,崭新而剔透。
若说柏谨言对傅随安而言算什么,那只能说是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从来是极其尴尬的事情,她低头拨着碗里的饭,也不抬眼看他,只是安静地吃着,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找话题的人,记得当时展嘉瑞是她的高中同学,就坐在她的前面,有事没事就回头找她聊,有一回她数学考了全班倒数第二,心里难免不开心,他问她:“哎,傅随安你今天为什么不笑?”她呆愣了半秒,对着他很坦率地说:“那为什么一定要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