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香之瞧着,觉得眼睛酸疼得紧,隐约记得明晰曾经在学堂同她说:“香之,我未来的夫婿一定要是人上人,他能为我哭,为我笑,只爱我一人。”
曾经的曾经,我们都曾对好友许诺,甚至发誓,我们将来会有这样一个人,但世事难料,就算找到亦不知何时会变,会走,会分离。
她恍惚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她的:“那我未来的丈夫肯定是陶哥哥,一辈子都会是,我要跟着他,一直跟着他,我,我还要死在他前头,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他死而难过了。”
然,偏偏,他死之前直直地拉着她时,不愿松手时,她却毫不犹豫地走开了。
人心易变。
不论好坏。
“可惜,你被困在这里,无法替她敛尸,赵先生,你可曾梦到她向你讨棺材?不过多半不会了,她怎么还会愿意入你梦?”
攒出一个讽刺的笑意,董香之蹲下身,与有些癫狂的赵钧默对视,话落,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本混乱空茫的眼里突然迸发的一丝寒光,冰凉彻骨。
董香之被请离开孤楼时,曾久久失神在楼前。直到回到教员宿舍,她的养子问她:“妈,明晰阿姨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眯着眼,仿若在脑海里勾画她的模样:“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女子,你如果能遇到像她一样的女子,就要对她一辈子好,好一辈子。”
养子想了想,笑答:“好。但我还有一问,明晰阿姨明明没有死,我们未寻到她的尸体,只是下落不明,我们没有联系上他们。为何要骗他说死了?”
“因我不想他如愿,这个男人太自我了,他如何想,如何做皆以自己的期望为一切,我只是想气他替明晰阿姨出这一口气,何况,我们需要有人帮我们找到你的明晰阿姨,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找到明晰,那么恐怕只他赵钧默一人了。”
她的养子听言不置可否,笑道:“妈,你开玩笑,他现下只是一个囚犯。”
“可他曾是比你亲生父亲更厉害的人。我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但当我看到他的反应时,我方愈加确信,就算是尸体,他也一定会找出来的。他还爱明晰,他爱她,对她不起,如若连尸都没办法替她敛,他定然无法接受。过几日我们就回法兰西吧,你在法兰西不是有朋友做侦探的吗?之前让他找却未找到,看他是否愿意帮忙来趟华,如若赵钧默真的逃了,让他跟着,看看是否能寻到明晰。”
“既然你认为他定能寻到她,那他怎么会丢了她?”养子狐疑地皱起眉头。
“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
美国纽约。
这一****刚从教堂做礼拜回来,路上买了些食材回家,准备请张梁笙一家来家里吃中餐。张梁笙娶了当地的人,是个护士,笑起来有酒窝,很温柔,同明晰亦很投缘。他们有一个正在纽约上初中的儿子。
当年飞法兰西的路上遇上大雾,于是雷斯提议可以去他的家乡美国看看,她亦不反对,既然走了便到处看看也好,只是没想到这一番下来,竟就在纽约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