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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恐慌(一)

今天在电梯发生意外,我迟了十五分钟才到公司。

“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不料在急匆匆闯入时,前台用话语阻止我。

我头也不回地说:“别逗了,是我,罗经理找咱有急事。”

前台口气有点严肃地说:“我知道是你,找策划部罗经理是吗?请来登记。”

这小妞蛮当真的,我打着哈哈说:“好啊,你直接登记吧,我先进去了。”

我脚步不停。前台工作很负责,变得急了,从接待室台后跑出,进一步劝阻我:“先生,不好意思,麻烦您在休息区坐一坐,我去叫罗经理。”由于着急,前台的声音自动提高,引得大办公室各部门的人引颈望来。

我盯着前台。这小妞大眼细眉,长相不赖,以前我不是没心动过,这会儿神态倔强,全身正气。我‘幽怨’地说:“细细,不要再开玩笑,你看,好多人都瞧过来。”

我在这一时刻暗想,难不成细细同志对我也有意,见我从未表示过,便采取这种极端方式暗示我,提醒我对她的关注?

细细惊异地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妞眼圈发红,直直愣愣,嘴唇半张,装得很像。

如在平时,我必定来番调笑,但现已迟到,再多作耽搁,罗经理不骂我个半死?我微笑着向细细做个拜拜的手势,向内走去。

意想不到这小妞不知哪里吃错药,又追着我大声说:“你不能随便闯进,请遵守我司规定。”如不是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妞儿保不定要扯着我衣角。

在大办公室的将眼光抛到我们这里的人更多,其中少不了个别男儿,见细细为难,忍不住走来英雄救美。

打头一人为行政部凌司机,与我和细细年岁相差不大,未婚。凌司机何尝不对细细抱过幻想,当下踊跃而出,一把揪住我。

我最恨这类将讨好美女建立在虐待别人的基础上的人,不由心生怒火,用手推他,厉声说:“让开,开这种玩笑很过瘾?”

我和凌司机暗中使劲。对方孔武有力,我在小时候学过几手三脚猫功夫,一时相持不下。凌司机占不了半分便宜,半骂半赞道:“卧槽,劲不小嘛。”

细细觉得我和凌司机似乎在动手,忙叫道:“停手,再不停手,我要叫保安了。”

大办公室一些人围来看热闹,也惊动大办公室之后各部门经理的专用办公室。行政部负责人王经理过来处理。这属他的职责范围,细细和凌司机均为他的下属。

王经理老远就喊:“怎么回事?”

领导来临,我和凌司机同时松手。王经理虽不是我部门领导,但因产生部门之间的误会,我更应尊重他,因此我低眉顺目地尊称一声:“王经理。”

未想到秃顶王经理的话吓我一跳:“你是谁?你认识我?”不管从身份还是从常理推测,他没有还开玩笑的道理。

一旁细细的汇报更叫我懵了:“王经理,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对我们熟悉得很,听他讲的语气,把他自己当做公司的人。”

我这才听出一些问题的端倪,敢情这几个人还真不认识我?这怎么可能?

我感到头绪有点乱,连声说:“我毕业后一直在我们公司上班,快一年了,怎么不是公司的人?我几乎天天和你细细、凌司机还有王经理见面,怎么不熟悉大家呢?”

我说得真切自然,偏偏目测到围观诸人个个不怀好意地笑,如同见到难得一遇的稀奇古怪事。由于兴奋,个个的眼睛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微微的红光。这些人不仅局限于行政部,还包括我所在的部门策划部。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们在笑我胡言乱语。我不止混乱,更变得慌张。

王经理同情地笑了笑,问:“那你是我们公司哪个部门的人?”

我脱口而出:“策划部,我是策划部的。”

细细对围观众人解释说:“哦,怪不得他一进门就找罗经理。”

王经理松了口气,把手臂一伸,手掌向远处招摇:“罗经理,嘿嘿,你过来,你策划部的员工,你来招呼一下。”王经理的性格我是懂的,不爱揽事,一遇事首先想到的是将它踢给别人。

罗经理早已从他单独的办公室出来,听到了一些情况。他出身团委,个性与王经理相反,对任何事抱有好奇和新鲜感。他饶有兴趣地接过王经理踢来的皮球,说:“我来看看。”

趁罗经理未到,凌司机和细细指着观看的一个人,像逗猴子般问我:“你说你在策划部工作,这个人你认识吗?”

被指的这人身材矮胖,两眼眯成一条缝。我急于证明自身,说:“这还用问?是我们部门的文字策划杨得利,得哥。”

凌司机和细细接着问那人:“杨得利,你认识这个人吗?”

杨得利用较快的频率摆手,说:“不认识,真的不认得。”一副急欲与我撇清关系的模样。

我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悲哀地说:“不会吧,得哥,我上周五才请你吃了唆螺。”

众人哄堂而笑,只将我当成神经病。我有些绝望,直到罗经理走到面前,感到溺水中抓到一块木板,存在希望。

“罗经理你来了,这些人不知怎么回事,老和我开乱七八糟的玩笑,开得我心慌。你不是要我下午三点钟赶到公司么?我本来按时到达,谁想电梯出现小事故,误了点时间,您不要见怪。”我不由自主去抓罗经理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

罗经理温暖的大手握着我,亲切地说:“不要急,年轻人,请到一边坐。”

我感动地差点热泪盈眶,得胜似地对凌司机、细细等人说:“你们看,罗经理不像你们这般无聊,还是自己部门的领导好啊。”

大办公室用格子间组成一片片区域,每个区域就是一个部门的领地,每个员工占据一个格子间办公桌。

因杨得利的区间最近,罗经理带我到他的格子间,我们身后跟了一大群人,有我们部门的所有员工,也有其它部门的好事者,包括凌司机、细细等人,王经理倒溜得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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