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安老爷子病重,安平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照顾爷爷,还要挖草药挣钱,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卖草药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正当他愁着没钱给爷爷买东西补身体时,却意外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这块金锁,当下没犹豫,便把金锁当了。
犹记得那时爷爷知道这事儿后,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一直以为爷爷是气他自作主张,将家里的东西典当了,现在看来,那金锁是自己的?
可是也不对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块金锁?安平挠挠头发,最后颓然放弃,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欧阳离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想起让南叔送去的桃儿,安平阴测测地笑了,他下的药,可不是用水就能洗掉的..
客栈厢房,欧阳离正听着手下汇报查到的事情,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寒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看四周又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疑惑。
云青看他神色不对,担忧地叫了一声,“爷?”
欧阳离摇摇头,将那怪异的感觉挥去,“没事,你接着说,那安老爷子的身份可查出来了?”
“属下只能查到安老爷子这十年间的信息,至于之前..属下还未有一点消息。”
欧阳离点点头,沉思半响后道:“让下面的人继续查,明日你便和我一起去李家坳,既然她已经察觉了,那我们不如挑开了说。”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嗯,去..”欧阳离话未说完,脸色却猛得一变,来不及说什么,转瞬便出了房间。
云青只觉眼前一花,屋里便没了自家主子的身影,当下不敢耽搁,顺着主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云青作为欧阳离的得力属下,脚下功夫自然不错,眨眼睛便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脚下发力追了上去,正要出声就见人影闪入一个拐角。
云青落地后一看拐角,更加不解,这不是客栈的茅房吗?正当他疑惑间,就听茅房内一阵“噗,哗啦啦啦”的声响,与此同时,一股恶臭传来。
云青彻底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茅房竟不知如何反应,直到闻到恶臭味才条件反射地捂住口鼻,向后退去。
呼吸着新鲜空气,云青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又忍不住一阵扭曲,用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被主子听到了,自己可就倒血霉了。
茅房里的声响一直持续了半个钟头,云青现在也觉得不对劲了,主子这个状况,明显不是一般的闹肚子啊。
正猜测间,茅房吱呀一声打开,欧阳离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了出来,就这么一会儿,原本英俊潇洒的少年侠士变得被人蹂躏了一般。
眼神黯淡,脸色青黄,嘴唇也变得乌青,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看样子没少遭罪。看到主子这个样子,云青赶紧忍着恶臭上前将人扶到通风处,关切道:“爷,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欧阳离摆摆手,扶着他稳住自己,然后用内力在双腿游走了两圈,活络经脉和肌肉。双腿恢复知觉,但欧阳离仍然感觉自己脚步虚浮,每走一步就跟踩到棉花似的,最后无奈只能让云青扶自己回屋。
回到房间,喝了一杯热茶,欧阳离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云青趁机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被人下药了呗,幸亏爷身上带着解毒丹,不然..爷半条命都得去了。”欧阳离郁闷道,小丫头真是太狠了,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这泻药的,药效居然这么强。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给爷下药?属下这就去把掌柜的抓来,好好审问一下。”云青真的怒了,自家主子竟然被下了药,能不气吗?
“这药是那丫头下的,你还想把她抓来啊?算了,就当给她出出气好了。”
看样子,这泻药原本是给那个纨绔准备的,难怪当时那个南叔要拿桃儿给自己的时候,她那么紧张,后来自己把她惹恼了,她便又让南叔把桃儿送了来,摆明了是要教训自己。
云青顿时哑了,如果是那小姑奶奶下的,他还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他心里依然不忿,“爷,表小姐这样做也太过了吧。”
“过分?她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中午我那样试探她,还把她惹怒了,受她点教训也没什么。”只是在属下面前这样失态,这个面子丢大了点。
想到表小姐的身世,云青叹息一声,刚才哪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欧阳离更是一阵懊恼,他太着急了点,那样没头没脑地试探,小丫头戒心又重,要是他更稳重些,也不至于闹出这些事。
“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掌柜给我弄点清粥来,这两天我休息下,后天一早咱们再去见她。”
“是,属下这就去。”
待云青下去后,欧阳离斜躺在床上,暗暗琢磨着怎么把小丫头拐回家。
于此同时,镇长家里也正闹得鸡飞狗跳,镇长公子平时养尊处优,身体又被酒色掏空了,这一通腹泻,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再加上他可没有什么解毒丹,后来直接在茅房里虚脱得昏了过去,一时间哭喊声,呵斥声传遍了大街小巷,没到一个时辰,全镇都知道了镇长公子吃坏了肚子,昏倒在茅房。
不管别人怎么闹腾,安平已经把这事儿丢脑后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手无寸铁,被人随意拿捏的小女孩了,若是惹急了,他不介意鱼死网破!
两天后,欧阳离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这天天刚亮,他便匆匆带着云青赶到李家坳,小丫头的生活作息他已经派人打探了,去晚了他可就见不到人了。
按安平的估算,吃了他专门配制的泻药,就算欧阳离是习武之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了的,至于那个镇长公子,这两个月只怕是要在床上度过了。
因此当看到欧阳离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时,安平还是很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