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茶楼二楼的雅间,安平正要坐下,却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脚下一个踉跄向一边倒去,欧阳离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臂,避免他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安平尴尬地道了声谢,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暗暗嘀咕:茶楼怎么连地都扫不干净,居然害自己出了丑,差评!
欧阳离松开手,手指在安平的手腕一触离开,那清浅的脉络让他眼眸一暗,随后又恢复正常,淡然地在他一侧坐下。
茶楼小二给两人倒上茶,识趣地离开,走之前还体贴地关上门。待只剩两人后,安平轻咳一声掩去刚刚地不自在,直入主题:“欧阳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欧阳离点点头,依旧是淡定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摇,这也更加让安平好奇,他究竟有什么事要问自己。
“还未请教小哥姓名?”
“安平。”安平老老实实道。
“安平,平安,好名字。”
欧阳离赞叹一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金锁,紧紧盯着他问道:“不知安小哥可认识这块金锁?”
安平一愣,狐疑地看了看他,又拿过金锁瞧了瞧,眉头轻皱,迟疑道:“虽然这块金锁擦得很亮,但它好像是我的那块,不过我的那块金锁已经被当了,你是从当铺买的?”
欧阳离没想到他会这样爽快地承认,面上一喜,继续追问道:“这块金锁确实是从当铺买来的,也是当铺的老板告诉在下,是你去当的金锁,在下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金锁的?”
“怎么得到的?当然是家里传下来的啊,难不成是去偷的啊。”
安平用看白痴地目光看了欧阳离一眼,随后又如炸毛的猫一般,拍案而起,“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我去偷的吧?”
看着眼前炸毛的人,欧阳离赶紧抚毛,“安小哥误会了,这金锁本有一对,在下只是想问一问另一块金锁是不是也在你手里,如果是的话,在下愿意出高价买下。”
这一番解释顿时让安平傻眼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干笑着坐下,“呵呵..原来是我误会了啊,抱歉,抱歉,你继续,继续..”
欧阳离以拳掩唇,轻咳一声,将笑意忍下,继续道:“那不知安小哥手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块金锁?”
“没有,当初爷爷给我的金锁就只有这一块。”安平端坐着,老老实实答道。
“爷爷?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在家,我想问一问他老人家,或许能知道另一块金锁的下落?”
“爷爷..他已经不在世了。”安平语气中的悲伤让欧阳离心中一痛,懊恼地道歉,“抱歉。”安平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那,不知府上还有什么亲人?他们会不会知道金锁的下落?”
“没有,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相依为命?那他现在岂不是孤身一人?!想到这里,欧阳离心中更为他心疼,虽然还未确定他的身份,但他对眼前这人有着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让他相信,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短暂的沉默后,欧阳离终于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同时暗中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那安小哥可听说过妙药山庄?”
安平在听到妙药山庄时,身体明显一僵,但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若不是欧阳离一直暗暗观察着他,恐怕也不会发现他的异常。
“妙药山庄?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安平偏着头问道,眼中都是疑惑和好奇。
欧阳离暗暗为他的演技夸赞一声,同样不动声色道:“妙药山庄,是当世神医妙无极的庄子。”
“你知道吗?妙药山庄以前并不是这个名字,十五年前,妙神医喜得千金,为她取名妙药儿,随后更是将山庄更名为妙药山庄,妙神医的爱女之名便因此传开。”
“是吗?这个妙神医还真是喜欢他女儿呢。”安平不置可否道。
对他这样冷淡的反应,欧阳离轻轻皱了皱眉,“不仅如此,妙神医还专门为妙小姐建了一个妙药园,里面除了少数人以外,不准任何进入,据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妙神医为女儿搜罗来的各种珍玩异宝。”
“妙家小姐自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妙神医为此不惜花大价钱购买各种灵草灵药,为她补身体,谁要是惹她不高兴,就是得罪了整个江湖,不,是整个皇甫王朝。”
妙无极身为当世神医,江湖上有不少人都欠他人情,就是没欠他人情的,也想方设法送人情,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万一哪天自己受了伤,这一小个人情便是救命的稻草。
由此可见,当时的妙药山庄在江湖中有何等的地位,就是皇甫王朝高高在上的那位,也要给妙无极几分薄面。
“可惜..”欧阳离叹息一声。
安平看他一脸快问我吧的表情,从善如流问道:“可惜什么?”
欧阳离将茶水一饮而尽,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缓缓道:“可惜十年前,妙药山庄发生变故,全庄二百一十三口人一夜被杀,山庄也被烧成了废墟。这件事震动了整个皇甫王朝,当年皇帝下令严查此事,直到今日也什么都没查到。”
欧阳离摇头叹息不已,下一刻却话锋一转,“不过,传言妙神医的女儿妙药儿并没有死,只是被人救走了,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欧阳离说完,偷偷打量了一下安平,见他只是一脸同情,不禁有些恼怒,暗暗压下情绪开口问道:“安小哥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平诧异地看着他,迟疑了下道:“妙药儿真可伶。”
“没有了?”
安平又踌躇了下才道:“妙家好惨。”
“还有呢?”欧阳离不觉将声音提高。
安平又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了。”
“对妙家的遭遇,除了这两句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欧阳离觉得自己快气死了,这人的反应怎么冷淡,他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