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阴谋
四皇子嘴角一抿，不动声色道：“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来那些市侩之人的小把戏了，如果你想要让我走自然可以直说无妨。”
赵素冷笑道：“那么如果臣女斗胆请殿下此时离去，殿下是否识趣呢？”
四皇子的头略微仰着，视线穿过空气中某些微微颤动的暗涌，声音清晰：“当然不会，说不说是你的事儿，至于听不听么那自然还是我的事儿。”
赵素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便也不再说话。四皇子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你这是有什么意见？”
赵素一如其名安之若素答道：“且不说臣女不敢有什么意见，即便就是逾距有了什么意见，那也必然是不敢在殿下面前说出来的。”
四皇子俊逸眉头略微上扬，似笑非笑道：“既然‘不敢’，那就憋着吧。”沉默一会儿又接着道，“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来肯定不会为了跟你打情骂俏来的，既然我们彼此都十分清楚这场联姻是出于双方政治上各自利益的需要，那就谈不上什么情谊在了，既然这样，我来是要跟你谈一谈婚后协议。”
赵素不为所动，声音波澜不惊，“臣女说过很多次，您是皇子，纵使我今后嫁了您，亦不过是您的福晋，您有权做所有您想要做的事情，臣女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干预。”
四皇子依旧蹙眉，看上去异常瘦弱的身体在夜晚安静的房间里让他整个人增加了些不真实的东西，仿佛是突如其来的亦会突然离去的存在。他忽然开始激动起来，不知为何在房间里面踱步，良久停住，苍白的脸颊上甚至渗出了丝丝汗珠，他仿佛无意识地握住赵素纤长的手，开始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我快要死了……不，应该说我活不久了，我现在的处境十分为难，所以请你谅解，我很明白像我这种将死之人是不能也不该祈求得到一份爱情的，我也不奢望……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帮帮我……”
赵素惊讶地仰头看着四皇子，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那样冰冷、虚假，像他的心，她的心忽然往下一沉，柔声道：“需要臣女做什么殿下吩咐就是。”
“吩咐……吩咐……我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吩咐……”四皇子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他的手心变得热烫烫的，眼睛里的光略带狰狞，“我自小到大就在吩咐别人，但却没有人真心想要来帮我，我需要真心愿意帮助我的人。”他炽热的目光看着赵素。
赵素心中了然，他不是需要真心帮助他的人，他是需要真心愿意为他牺牲的人，他需要让她变成一把刀，心甘情愿地刺向他想要除掉的人，可她，虽是当今丞相的女儿，可到底是不得宠的，能帮他什么呢？
即便如此，面对这样的一双眸子，赵素也只能说：“以后你是臣女的夫君，我自然是愿意乐意去帮助你的，除了你，还能去帮助谁呢？”
四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似得轻轻地放下去，柔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很好的。今晚已经打扰你太久，按照祖训，我们婚礼之前见面被认为不吉利，可我本来就不是吉利的人所以从不忌讳这些事儿。即便如此，我也在这里耽误你太久了，但能有你这句话我肯定是不虚此行的。我想下次见你大概也只能婚礼当天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赵素目送着他的背影，她并不担心他的安危，皇子出行，暗中一定有侍从保护。她觉得累，累的是，自己是工具。这位四皇子的戏演得多好，明明白白确确切切地把她当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