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已经好整以暇地在厅房内等着,安静地站起来,平和地迎接这一帮人的‘祝福’。
赵清远到底精于世故些,刚进门便先说道:“妹妹不用拘礼,这一向事多忙碌,竟迟至今日才来恭喜妹妹,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赵素盈盈地笑着,“虽然现在是在我的房间,但既然大哥你说我不用在我的房间‘拘礼’,那么我也就主随客便不拘礼了。几位兄弟姐妹能来已是意外的惊喜了,哪里就谈得上见怪了。”
听着这含沙射影的话,赵颖就来了气,气冲冲地道:“赵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来完全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不然哼……”
赵素吩咐下人上车,随后招呼大家坐下,这才冲着赵颖温和地笑道:“妹妹的怨气好大呀。如果你不想来,那自然可以不来,你看好不容易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来了,又这么大的怒气,依我说,倒不如不来。何苦来的,来了又生气;你不来,我也不会‘见怪’。”
“见怪……”赵颖怒气冲冲,一张俏丽的脸蛋微微地有些红晕,“轮得到你来‘见怪’我?你这个下贱货色,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我看你就只适合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赵素心平气和道:“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你们一样是父亲的儿女。承认我也好,觉得屈辱不愿承认也罢,这是事实,无可篡改。我并未认为我生而低贱,但他人若有此想法我亦不愿反驳,因为从某种方面看,这也没错。你认为你踏足我这低贱之人的房子已是辱没了你,但我并未主动要求你来辱没你自己,你认为大驾光临是在给我面子,可你的面子,我并不想要。”
赵颖脸通红,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赵清远弟兄三个在赵素和赵颖之间唇枪舌战的时候都在静观其变,并不插话。
看到赵颖一副尴尬的样子,赵清棉及时地救场,他爽朗地笑道:“本就是弟兄姐妹,自当彼此谦爱才是。我们平日倒是很愿意和妹妹多多来往,可是又不忍心打扰妹妹清静。以至于对妹妹脾性都很是生疏,颖妹并非有意冒犯,她年轻还轻,说话无忌,素妹略比颖妹虚长几岁、况且又是大方宽容之人,我想是不会真的对颖妹有什么怨言吧。”
赵清棉长像斯文,人也温和,现在六部谋了个差事。赵素在赵府日子非常难过的时候他偷偷地帮过不少忙。不知怎地,他并不讨厌这个出生低贱的妹妹。他一向觉得她甚能隐忍,只是隐忍很多时候只是因为无计可施毫无办法,并不是好事,是以看到现在赵素抒发性的行动,他有些为她高兴。
赵素很喜爱这个哥哥,对她不动声色地笑道:“二哥说的是。我何尝真的责怪过妹妹,况且妹妹这么聪明可爱美丽大方说话恰到好处也从来没有不知礼处可以让人抓到事柄来责怪的。”
赵颖端起茶杯想要喝水,蓦然想到这是自己最为鄙视的人的茶水,又鄙视地放下了,索性什么话也不说。
赵清远轻声咳了一下,对赵素说:“妹妹你是聪明人,我们也不说什么漂亮话,你很清楚我们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这是我们做错了,兄弟姐妹之间本不该这么见外。”微微抿过一口茶,接着道,“无奈的是,今日我们是有事相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