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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死之间

鸿阳怒了!

有时候,情感这东西就是这样奇怪。

这群乞丐,并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好友。但他也是个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浪子。他觉得,除了自己是个武者,其他和这群乞丐一般无二。

武者有梦,丐者也有梦。

武者逐强,丐者求生。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任何人都逃不开生存二字。

谁又比谁崇高?

鸿阳去而复返,这一路上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但有种不祥预感却一直萦绕心头。

鸿阳有个心结——连累。

这两个字,五年来一直伴随着他。

曾经的骄狂,连累了他最挚爱的双亲。

所以,他没有去白马帮,也没杀程腾龙,也从不在破庙里提及自己的往事。

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但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躲的事情越躲不掉……

“鸿阳,果然是你,陈长老有令,让你跟我们回太一宗一趟。”

尚昆仑在鸿阳的怒视下,心里有些发慌,那两根肋骨,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鸿阳没理会尚昆仑,他看见了两个让他有些紧张的人,陆丹阳和宋晨星。

尚昆仑倒无所谓,但陆丹阳和宋晨星这两个五年前就已经是通神境六阶的宗师级人物。

尚昆仑看出鸿阳似乎有些忌惮,不觉得意起来:“鸿阳,还不给两位师叔见礼。”

鸿阳无声一笑,却对那小乞丐说道:“小六子,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小六子不敢站起来,而是在地上爬行,想绕过尚昆仑爬向鸿阳。

尚昆仑眼睛一瞪:“站住!谁让你走的!”

听到尚昆仑的喊喝,小六子浑身一哆嗦,当即停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鸿阳向前走了两步,招手道:“小六子,过来,别怕。”

小六子看了看尚昆仑,又看了看鸿阳,犹豫了一下后,慢慢伸出了手。

“小兔崽子!找死……”

尚昆仑抬掌猛砸小六子头顶。

与此同时,破庙里猛然响起陆丹阳和宋晨星的喊声。

“昆仑!”

“小心!”

旋即,嗖!嗖!嗖!

衣袂破空之声连续传出。

声未消、掌未落,鸿阳早已消失在原地。

待到声音止歇,破庙里的形势陡然一变。

鸿阳站在尚昆仑身后,一只手如铁钳般死死掐住尚昆仑的脖子,另一只则按在尚昆仑的头顶,含劲待发。

“好快的身法!”

陆丹阳和宋晨星只差一步摸到尚昆仑却仍被鸿阳占了先机,心头一阵惊骇。

他们两个可都是通神境七阶顶峰的修为,即便鸿阳离尚昆仑更近,但一个小破庙里能有多大差距,却还是慢了。

呜……

呜呜……

尚昆仑被鸿阳掐的几欲窒息过去,涨红着脸,硬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眼中全是乞求之情。

陆丹阳和宋晨星却好像对尚昆仑的求救视而不见,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心中波澜万丈。

鸿阳看着小六子,使了个眼色。

小六子眼中含泪,冲着鸿阳磕了个头,站起身就要离去。

却见宋晨星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去。

噗!

咕咚!

一道凌厉的指风,瞬间洞穿了小六子的胸膛,小六子仰面摔倒,瞪着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气绝身亡。

啊!

鸿阳目眦欲裂,嘶声怒吼!

手掌往下一压,十成神元力如瀑布宣泄,直透尚昆仑的天灵盖。

轰!

可怜尚昆仑,在鸿阳一怒之下,被轰成肉糜,一时间破庙里碎骨烂肉横飞四散,下起了漫天血雨。

鸿阳浑身上下溅满了鲜血,一张脸早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胸膛起伏,气喘如牛,其状恐怖慑人。

鸿阳手一松。

吧嗒!

一块尚昆仑脖颈上的肉皮掉在地上,这可能是尚昆仑唯一一块能分辨出来的地方。

“杀!”

没有多余的话,鸿阳爆喝一声,碎天拳第一式长恨苍天汹涌而发。

左手拳燃起炙热红焰携裹着焚天燃地之威猛轰陆丹阳,右手拳笼罩着金色光芒,拳未到,劲先发,一道足以裂石碎金的锋锐之气狠击宋晨星。

“嗯?金火同出!这是什么武技!?”

陆丹阳和宋晨星非常老道,没有擅掠其锋,而是抽身后撤。

一见二人后退,鸿阳身随心动,好似疯了一样再度逼近,举拳便砸!

轰!轰!

这次陆丹阳和宋晨星没有再躲,而是举掌相迎,毕竟身份修为在那摆着,总不能在一个小辈面前连番退让。

两声巨响过后,陆丹阳和宋晨星各自后退了半步,虽然没有丝毫损伤,神情却惊愕无比。

不过,鸿阳就没那么好受了,两股绝强巨力不但挡住了他的拳势,还把他轰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到墙上,又狠狠摔落在地。

鸿阳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只觉两条胳膊如断了般的剧痛,用不上半分力气。

“好强!”

这却是陆丹阳和宋晨星的心里话。

刚才一击,他们已经试出鸿阳的修为,不过是入神境七阶而已。

但是却把两个通神境七阶的人撼动了半步,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能做到这一点,如果传出去,足以震惊天下。

不过,鸿阳也是侥幸。

陆丹阳和宋晨星压根没想到鸿阳会有这么强,所以并没有尽全力,否则鸿阳也不会仅仅是重伤吐血了。

陆丹阳和宋晨星再次对视了一眼,二人飘身而起,落在鸿阳身前。

陆丹阳弯下腰,探手向鸿阳抓去。

“滚!”

突然,一个声音如巨锤般砸在二人的心头。

噗!

陆丹阳和宋晨星脸色骤变,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二人眼中惊恐万分,仅仅一声吼,就让他们受了内伤,这人是谁!?

“滚!”

吼声再起!

陆丹阳和宋晨星又是一口血喷出,只不过这回二人没再发愣,立刻夺路而逃,其状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夜风寒凉。

一轮弯月在乌云中穿梭,时隐时现。

山谷寂静。

一堆篝火在风中摇摆不定,忽暗忽明。

鸿阳在扑鼻的香味中悠悠转醒,他看见有个人正蹲在篝火前,烤着什么东西。

鸿阳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发现两条胳膊绵软无力,还在隐隐作痛。

“你醒了。”

那人没回头,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楚。

鸿阳这才想起,陆丹阳和宋晨星逃出破庙后,他也因伤痛几近昏迷,恍惚间有人将他抱起,离开了破庙,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的,你的胳膊休息几天就会复原,内伤也不算重,还好那两个家伙没有全力而为,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吃点东西吧。”

那人起身来到鸿阳身旁,手里拎着一只烤得香气四溢的野兔。

“是你!”

借着月光,鸿阳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子,顿感万分惊讶。

“是我。”

那人挨着鸿阳坐下,掏出烟袋锅,悠闲的点上了一袋。

“你不是……”

“嗯,我不是烧菜的厨子吗?你不是跑堂的伙计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鸿阳无声的笑着点了点头:“对,这的确不算个问题。”

咬了口外焦里嫩的兔肉,鸿阳一边嚼一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那人好像没听见鸿阳在致谢。

鸿阳咽下嘴里兔肉,连连称赞:“嗯,味道真不错,难怪可以在福星楼当大厨。”

“呵呵,装蒜。只放了点盐,没滋没味的,能好吃到哪儿去。”

“哈哈,彼此彼此。孟师傅,我觉得你比我能装。”

“错了,我真的姓孟,但是你,我是该叫你铁柱呢还是叫你鸿阳呢?”

鸿阳猛地抬起头:“你一直在暗处跟着我?”

“嗯。”

“那字条是你留的?”

“嗯。”

啪!

鸿阳忍者疼痛,把烤兔扔出了很远。

孟师傅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生气了?”

“错了,我想杀了你。”

“因为我给你报信,却没有对那些乞丐出手相救。”

“告诉我,为什么?”

“鸿阳,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别人给你收拾?”

“这……”

鸿阳一时语塞。

的确,乞丐因他而死,这事赖不到孟师傅的头上。救与不救,都说不出什么。武者行事多凭本心,不受什么所谓仁义道德的约束。孟师傅能传信给他,已算仁至义尽。

“好吧,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

孟师傅说着,慢慢解开了胸前的衣服。在他左胸处,赫然有个铜钱大小的疤痕。

“这是什么?”

“凌霄一指。”

“凌霄一指?”

“嗯,凌霄十八峰,第一峰峰主欧阳无忧所赐。”

“凌霄阁?”

鸿阳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了下去:“这和救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找个徒弟。”

“对不起,我有师父了。”

“呵呵,我也对不起,寻找这么多年,只有你我觉得最合适。”

“什么意思?”

鸿阳警觉起来。

孟师傅诡异的一笑:“意思就是……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孟师傅已将大手按在鸿阳的天灵盖上。

“本来没觉得你有什么,不过被我偶然一次发现你去破庙里练功,所修炼的功法精妙绝伦,我这才开始注意上你。”

“今天给你留字让你返回破庙,就是想看看你所修炼的功法到底有多大威力。”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入神七阶竟然能震退两个通神七阶,而且居然还身怀能附加双重元素的武技,这一定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让你小子走了****运。”

“只可惜,这低阶搜魂术,只能在人清醒的时候使用,害的老子等了你半天,还给你烤了只兔子。现在好了,把你知道的,全给我吧!哈哈哈哈!”

“等老子学会了,再去找那个欧阳无忧算账!”

鸿阳在孟师傅的大手下,浑身颤抖不止,一股阴柔的力量直透脑海,散发着强大的吸附之力。

搜魂术,武道中人所不齿的邪门歪术,被搜魂者必死无疑,但鸿阳此时却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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