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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表白(上)

吃过早饭,我像上课一样准时坐到书桌前,那两封信还在那儿,我看了又看,始终参不透玄机。十点多,我去买菜,做饭,爸妈都上班,只有我没事,这些事就逃不掉了。下午还是想不出,我烦躁不安,随手拿起桌上的《百年孤独》翻了翻,他锲而不舍的爱情真值得我学习。

正想着,妈妈回来了,哎呀,忘了做晚饭了!

“小翔,做饭了吗?你爸回来没有?”

我赶紧向妈妈道歉,妈妈说行了,有这个心就行了,还能靠你天天做饭呀!

我嘿嘿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旁观者清,说不定妈妈能解决我的难题呢。

于是我把小雪的童年向妈妈讲述了一遍,妈妈听着就哭了,“可怜的孩子呀!”我等妈妈平静下来,问她有什么看法,妈妈说,“什么看法?小雪这孩子挺可怜的。”

“还有呢?”

“她也是个好孩子,老家的妈妈不在了,她还留在农村照顾她爸和她弟,孝顺、念旧呀。”

“孝顺,念旧?”我重复一遍,小雪要对我说的肯定不是孝顺,那么念旧?对!就是念旧!我跳起来,“谢谢你,妈妈,”

妈妈看得莫名其妙,我高兴的叫着“您不知道呀,我的好妈妈,您帮儿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语文作业完成了,下面到代数了,代数,代数,难道是用生日的数字代替?我急急忙忙的找笔,找纸,慌乱中桌上的书掉了好几本,我也不去拾,抓起笔在一本书的背面就写下“1975214”,又慌慌张张翻出那封信,不对呀,除了附录只有五段,而小雪的生日是七个数字。划掉年份19,还剩下75214,正好五个数字,信上的第一段对应“7”,是“翔”,第二段对应“5”,是“子”,当看到“爱”字时我大笑起来,下一个字果然是“你”,五个字连在一起就是“翔子我爱你”!

我扔下笔,又捧起信,一字一顿的念道,“翔子我爱你”,是的,没错,啊!哈哈!妈,小雪说她爱我!

妈妈早就惊呆了,不知我犯了什么疯,现在听我说出原因,才放了心,“好,好,看把你高兴的!”摇摇头去做饭了。

我坐下来抽烟,两次才把打火机打着,却又笑起来忘了点烟,真是太幸福了!小雪竟然会爱我!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要去找小雪,我现在就想看到她!

“妈,我出去了。”还没等妈妈回答我就冲了出去,爸爸刚好在外边。

“你去哪儿?下雪了。”

“下雪了?哈哈,太好了,我要去找小雪。”小雪喜欢雪,我也三年没见过雪了,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雪可不小,拿把伞!”爸爸喊道。

“不了,我坐车去。”我飞快的跑下楼,看见天已经黑了,而雪花正纷纷扬扬的落着。我顾不得仔细欣赏,拦了辆的士直奔小雪家而去。

司机是个健谈的年轻人,他见我满脸喜色,就开起了玩笑,“那么高兴,老婆生儿子了?”

“快了,”我随口说道,心里却是难掩喜悦。

“哦,有喜了,几个月了?”他又来了一句,惹得我大笑起来。

一路上,他唠唠叨叨个没完,说有孩子就麻烦了,不自由,还说老婆怀孕也很麻烦,家务事一大堆,都得靠你自己了。我狂喜的心情被他搅得一团糟,可我怎么也气不起来,稍稍想一想,只要夫妻两人真心相爱,他所说的也是种甜蜜的负担吧。

到了小雪家楼下,我给了钱下车,又拍拍车窗,他摇下窗子,我对他说,“师傅,我是来找女朋友的,离你说的还远呢。”他可真不含糊,“没有今天的女朋友,哪有明天的老婆?”说完哈哈一笑,开车走了。

我站在楼下,忽然犹豫起来,这样贸然前去敲门,恐怕不太好吧?小雪妈妈会不会生气?算了,还是先打个电话吧。

在路边的IC卡电话机上,我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话筒里传来小雪轻柔的声音。

“小雪”,刚刚叫出她的名字,我猛然间一阵心酸,小雪的声音就在耳边,那是多么温柔,我多么渴盼的声音啊!现在它的主人就要爱我了吗?过去种种的怀疑与误会,委屈与辛酸,忽然一起涌上我的心头;而曾经为了小雪抽过的烟,为了小雪喝过的酒,为了小雪流过的泪,那些无望的坚持,刻骨的思念,都要有结果了吗?我鼻子一酸,靠在电话上失声痛哭起来。

“翔子,翔子,你怎么了?”小雪焦急的问道,

我哽咽着,“小雪,我知道答案了,你能下来吗?我想当面对你说。”

“我马上下去,你等着我。”我听到的急切和关心,然后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几乎把全身都放在了电话机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翔子,翔子,你在哪儿?”小雪在叫我,透过舞动的雪花,我隐约看到了她的身影,我招招手,想要回应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正着急,小雪看到我了!她大步跑过来,就像一片绿色的树叶给我带来生机和希望。

我突然间有了力量,往前走了一步,而小雪就站在我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了“小雪,”,我用心的念出这两个字,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小雪静静的站着,雪花已落了满身,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我曾经想为心爱的女孩挡风遮雨,如今怎么又能让她流泪呢?

我伸手为她拂去头上的雪花,可是雪一直在下,这岂不是她长久以来所喜欢的吗?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脸是冰凉的,泪却是热的,我心里一酸,眼泪便不可抑止,就在此时,小雪扑进我的怀里,抱住了我。

“翔子,别哭。”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她的泪却滑进我的领口,我叹了一口气,用力抱住她,就像她抱着我一样的抱着她。在满天的飞雪中,在无处不在的寒冷中,我们紧紧拥抱着,就像一个人一样。

良久,我们才分开,彼此凝望。我看着小雪脸上的泪痕,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急切。

我轻轻捧起小雪的脸,她闭上了眼睛。可是睫毛依然在颤动,我的心狂跳着,缓缓吻了下去。小雪浑身一颤,抱紧了我,突然间我飞了起来,不知所在。啊!小雪,像我最完美的梦,我所有的梦里面最完美的梦,也是我最真实的梦,我唯一可以清醒时也能看到的梦,不,你不是梦,你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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