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足足一个多月,林成再度带着一支小队,迈上了冒险旅程。
这一次的人数比伊瑟拉为雇主的时候少了两人,一共只有五位成员。与前次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任务的羁绊,一切的动力全都源于自发。
林成当然不用说了,他是旅程的发起人。
美丽的吟游诗人早已习惯,以林成马首是瞻。
法诺利昂也不必多论,只要能够暂时摆脱无聊的日子,就算让他骑着一头猪去挑战猛虎,说不定他也愿意。——当然作为受过良好教育的世袭大贵族,他也不是一个傻瓜,骑马战巨龙的桥段,是绝对行不通的。
剑刃游侠泰勒的身体已经大好,然而当他询问得知自己被控制时的那段经历后,就变得比以前更为沉默,整整半个多月,说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超过十句。但当他听闻冒险再开之时,提起大剑就往门外走,一路上冲开了两批乔德里家的仆人,直到林成明确告知了出发时间,他才停下脚步。
至于最后一人,就是曾经的敌人,萨毗拉教团的大祭祀萨洛基,哦不,现在应该叫做洛基。说来也奇怪,原本已经失去魔法能力的他,当手握“火神之心”制作的法杖后,奇迹般地又恢复了能力,甚至比之前更强悍了不少。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当初造成他失去能力的,就是“火神之心”,而今这件宝石得到了驯服——至少表面看上去得到了驯服,得以借助其中蕴藏的神力,倒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这其中唯有一件事让林成等人感到吃惊,“火神之心”在其他人手中,完全表现不出特别的能力,因此这件难得的武器,便只能划归到洛基的手中。
更大的变化体现在冒险小队的整体装备上。
林成的法杖“无响回声”,之前没人知道详细来历,就连持有者本人,也只能说出来自于原大陆的一个废墟之中。但在经过两位宗匠的鉴定之后,终于解开了它的辉煌历史。
这是一柄远古时期的传奇法杖,所有者是在十二英雄之前再往前数几代的魔法与宝石之神。在工匠们口口相传的秘密传说之中,这柄法杖曾经具有无限增幅魔法的能力,原理类似于失传已久的镜像术或者复制术。在无声无息之间,就可以使拥有者只使用一份的魔力,释放出几倍数量级的魔法,——这也是它的名字“无声回响”的来源。
这柄法杖曾经在传说中的众神大战的战场上,闯下了赫赫威名,死在它复制出的魔法之下的神魔,简直数不胜数。这是一柄蕴藏无上魔威的神器,然而在林成的印象中,却从未表现出这一点。对此,两位宗匠也做过猜测。传说在众神之战的末期,魔法与宝石之神最终陨落,而这柄神器也随之失却了踪迹。想必就在那个时间节点,“无声回响”受到了无可逆转的重创。
除此之外,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艾芙琳的角弓也大有来头。没有人能够想到,那张不显眼的角弓,居然也是前古时期的利器,虽然比不上“无响回声”的凶威赫赫,却也绝对称得上名噪一时。在两位宗匠眼中,这张角弓有极大的可能是当时的精灵之王所持的武器“弦月微明”。据说弦月微明射出的箭支,有极大的几率隐没入虚空之中,可以使敌方加持了鹰眼类法术的斥候,都无法洞悉来袭的轨迹。
这一点得到了精灵的亲口肯定,只是她也说了,如今能够触发这个效果的几率,绝对不超过1%,也只有在使用箭雨技能的时候,才有足够的实用价值。——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答案也足以在两位宗匠的猜测上,添加一个足够沉重的砝码。
排位第三的,是最近诞生的武器,也就是洛基掌控的“火神之心”所制成的法杖。准确地说,这柄法杖只是“火神之心”的镶嵌底座,所有的特别能力就是建立在宝石本身之上。至于杖身,充其量只是一个超级强大的火焰魔法增幅器。这个结果是两位宗匠在争论了无数次之后,才勉强作出的抉择,——没办法,“火神之心”蕴藏的魔法元素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当两位宗匠检测的时候,差点就被暴动的火焰元素炸成了碎片。因此,在尝试了数种方法之后,两位宗匠无奈地发现,除了引导火焰之外,任何一种制约方案都无法行得通。
法杖最后被命名为“凤凰净火”,这个名字最初象征着萨毗拉神像的毁灭与法杖因此获得的新生,随后更象征着洛基因之无能又因之强大的经历。其他人使用的时候或许还好,但一落到洛基的手中,就会在他身周化出一片凤凰般的火云。
这柄法杖如果除去镶嵌的“火神之心”外,本质上只是极致的完美品质,制作初成的时候,爆发出了明亮的金橙色光辉。但当“火神之心”就位之后,反而彻底隐没了一切的颜色,外表看起来,就和“无响回声”一般,除了精致的纹饰之外,再无一点光芒闪耀。
“神物自晦!”这是两位宗匠一致的评价,当然测试的结果也没令他们二位失望,同时也让林成对于自己的法杖,更增添了不少开发的兴趣。
法诺利昂原本的武器,是新月王国中的制式长剑。说起来质地还算相当不错,面对通常市肆里出售的精铁大剑,都可以轻松一斩两段。然而,这样的战绩,假如放在两位宗匠眼中,那是绝对上不得台面的。为了不让圣剑贤者拖低队伍的平均水准,莱切宗师比赛时制造的那柄卓越级火焰长剑“旋舞霞光”,就被林成强行讨要了过来。
对此,少公爵阁下自然是欣喜受之。接过长剑之后,当场练了一套剑法,剑锋间带出的炙热,直接将他周围两米范围内的花草树木,炙成一片焦炭。看起来林成这一次的要挟打劫,绝对是非常成功的教科书式典范。不过这也好在老乞丐生性喜乐,要是佩涅宗师的话,光头一定会因怒而增光,如此景象很快就在泰勒那边得到了佐证。
沉默的剑刃游侠有个良好的习惯,没事就擦拭保养自己的大剑,但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中,这个习惯遭到了无情的抛弃。偏偏那些日子里,他的战斗绝不比平时少,甚至还要更加多一些。而伊瑟拉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一个傀儡的真正需要,这也就造成了原本坚韧锐利的大剑,已经隐藏了许多暗伤,即便外表看来依旧光亮如新,实则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林成是个很讲究公平原则的人,既然已经“欺负”过莱切宗师了,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泰勒的武器自然而然就要着落在佩涅宗师的身上。直到这个时候,光头宗师才有些稍微的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将那柄大剑销毁,岂不是可以少了一番麻烦?可他又不敢不提供,否则林成绝对敢将他一脚踢出局,——“火神之心”事关宗匠突破境界,却和林成等人关系并不算太大,充其量也就是一件不错的武器或者护具而已。
只是,当他听到了林成恬不知耻的话语,终于还是忍不住愤怒了。林成很直白地告诉他,“就算你那把长剑还留着,我也不会让泰勒去使用。没有修习过死亡魔法的武者,过多接触暗黑的魔法元素,很容易将身体搞坏。所以我需要的是,你重新给泰勒量身定做一把专属于他的大剑。”
佩涅宗师差点当场就吼出,“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宗匠不当人物”。作为世间仅有的五名宗匠之一,他的定做价格决计不菲,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上下嘴皮子一搭,就想白抢价值连城的订单,吃香这么难看真的不要紧么?不过莱切的一句话,还是让他忍住了怒气乖乖照办了,——无他,老乞丐只是不太确定地说,以最终的设计方案,或许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而且有极大的可能获得晋升。
一天之后,一柄名为“深邃幽蓝”的冰蓝色卓越大剑,就交付给了泰勒。剑刃游侠对自己原本的武器非常有感情,最初并不愿意接受林成的好意,直到最后被所有人逼着挥动了几下,这才被它深深吸引。与法诺利昂的“旋舞霞光”恰恰相反,这柄巨剑蕴藏着水系魔法元素,每一次挥动之间,都能带出层层寒霜,使得深陷其中的敌人行动不便。
除了最重要的武器之外,其他的护具也是上下换了齐整。或许有讨好的意味在其中,两位宗师提供出的各色护具,全都是清一色品质上乘的或完美或卓越级。更重要的是,这些护具极尽奢华之能事,即便撇开防护能力,就算单纯以艺术品的眼光来看,也绝对算得上乘佳作。单说林成的那件法袍,就花费数公斤的各色纯净宝石粉末,混合在一种特殊魔兽的丝线中,纯粹靠手工编织出了数以百计的各种符文阵印,——其他人的也大多仿此。
说到底,武器和防具还是大头,至于各种魔法装饰品、魔法小道具之类,数量已经多到完全没法罗列成单,计数单位难以用“个”,只好动用了“公斤”这一重量单位。据后来的传说,林成最终掠走了众达20公斤魔法道具,消息一出,哈利兰大陆上的贵族同时失声……
双方最终都满意而归。两位宗师需要隐居起来,参悟神器制作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异状。而全身“鸟枪换炮”的林成一行,终于将出发的日程提上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