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伦边上的女士看到他睡着了,也就自顾自的将一叠资料从手提包里拿出来。她翻看着资料其中几页,密密麻麻的黑字在她眼里却显得格外重要。只要一有人路过她身边,她就会警惕的将资料合上,等确定安全时,才重新看了起来。
大约两个小时后,麦伦醒来了。他睁开双眼,意识到飞机还在空中。他看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早。他起身准备上洗手间,特别的女士眼睛迟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她真的太小心了,他想。从洗手间出来后,他叫了些简单的食物和一杯椰风。
吃完后,他觉得无事可做,就找出一本书来翻开。以前在牧场的时候,他也会拿出几本书来看。都是一些上学时买的书籍。其中几本,他都看了十几遍。在牧场空地上,树荫下,夏日午后,他会搬出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就坐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看起来。看一会儿,牧羊犬就会来找他,他就陪他玩耍上几分钟。那时候,牧羊犬还不是现在的牧羊犬一家,那会儿只有一只牧羊犬。
不自不觉,他又回忆起在牧场的生活。在飞机上看夕阳是什么感觉?他好奇的望向窗外,云层被红光浸染了,夕阳下沉,仿佛是大鹅卵石铺成的宫殿阶梯。虽然知道云彩只是水雾,但他还是有一种可以踩上云朵的感觉。
他察觉到身边的女士又开始紧张起来。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女士,你真的没事吗?”他问。
她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身子颤个不停。
他缓缓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突然,飞机狂颠起来。她颤得更厉害了。所有乘客也都惊声不已。几名空姐出来努力安慰乘客的情绪。广播传来声音,机长声明飞机只是遇到了一股强气流,并无大碍。
麦伦悬着的心也掉了下来。“没事的,只是遇上了正常气流。”他对身边的女士安慰道。女士望着他的眼睛,也许从中看出了真诚。她点头,睁大的眼睛闭了上去。看来这次她的紧张跟之前的紧张并不是一个原因。
飞机安静了。麦伦靠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呼出来。
“谢谢。……”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不用谢。”他微笑着说。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夜晚,飞机更安静了。
麦伦白天睡了一觉,现在还很精神。但他身边的这位女士已经招架不住了,可她还是坚持撑起眼皮,不睡去。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她可能是担心手提包的资料被别人看见,所以才不敢睡觉的。被她看得如此重要的资料,麦伦觉得就算是猜测它的内容也是一种冒犯。
麦伦不知道她是否信任他,但他可以先帮她看管一会儿。
“如果你想睡就睡吧,我可以帮你看管你的行李。”麦伦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动你的东西。”
她听到麦伦这么说,起初有些拒绝,接着她思考了一下,又同意了。
麦伦很高兴她的决定,毕竟被人信任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转眼功夫,他就听到了微微的鼾声。他嘴角翘起轻轻的微笑,开始负责起她的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