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步行街的建设如火如荼,在孔镇政府的全力支持下,加班加点。临近过年的时候,商家已基本入驻大半。
嵇鹏旗下的店是第一批入驻的,由九师傅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SunshineBoy超市,SunshineBoy精品服装店,SunshineBoy农用车店同时正式开业。
白人熊听取了嵇鹏的建议,搞了个什么开业大酬宾。其实也就是把标牌价提高了许多,然后再降价,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加上嵇鹏雇的水军铺天盖地的发传单,开业那几天简直人山人海,连白人熊这个老板都要亲自充当员工,比其他什么BB机店生意火爆多了。
眼看三家店正式运营,嵇鹏长舒一口气。虽然他说的头头是道,可他毕竟从来没做过,这么大的手笔还是挺大压力的。
嵇鹏亲自交代白人熊,店里的店员可以不注意形象不注意文化水平,但一定要都是大妈。因为农村一向不是说理的地方,而是比谁嗓门大的地方放。嵇鹏虽然可以保证他的商品没有太大的问题,但难免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这时候就要大妈店员亲自上场了。
至于店长人选,嵇鹏否决了白人熊的提议。三位老人年事已大,守着小店和面馆足够,让他们安逸舒服些就好。他让白人熊亲自去了一趟县城人才市场,以高新聘请了几个大学专业是市场营销的大学生回来。
安排完之后,嵇鹏就放手让白人熊亲自去统筹三家店,同时做好来年去县城的准备。
新的一年如期而至,但是今年父亲放假比较早,他带着嵇鹏先回到了老家。
一年下来,父亲的肚子大了一圈,面色红润,不再是以前那副疲于奔波的模样。他高兴地问嵇鹏:“儿子啊,想不想去县城里念小学啊?”
嵇鹏拼命地点着脑袋,说道:“我身边的好多小朋友都去了县城念大班了,他们说输在起跑线上,就算以后在努力,一辈子也追不上别人的步伐。”
本来父亲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和嵇鹏重生以前一样,他计划在一年以后买朋友的二手房。但是不同的是,现在正式工有住房基金和贷款,他打算一个人买下来,不再是和小姨子一家合买。
但是今天又听到儿子这么一说,父亲阵脚又乱了。为什么重生前父亲和母亲咬着牙也要送嵇鹏去念县城里最好的初中?就是因为知识改变命运,学而优则仕的传统思想在农村根深蒂固。让儿子输在起跑线,以后追不上别人?不行!
父亲忽然沉默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
嵇鹏识趣的没有打扰父亲。他知道父亲现在一定在焦急的思考,怎样弄到足够的钱早早地买房。父亲母亲才出来工作没几年,各自的家庭又没钱补贴,几万块钱对他们来说是笔天大的数目。
可是嵇鹏现在有钱啊!他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头。
嵇鹏跑进屋子里,用爸爸的摩托罗拉BB机给白人熊发了一条简讯。现在的BB机学名应该是叫BP寻呼机,按键功能还是一目了然。为了方便联系,嵇鹏特意在上次去蓝京市的时候,给白人熊张罗了一台松下的寻呼机,寻呼机号还是他给办的呢。
没过几分钟,白人熊就回了过来,嵇鹏看着震动的BB机突然慌了。尼玛,这连个话筒都没有,怎么交流啊?别人call你,你只能知道别人有事找你,却不能知道是什么事。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全嵇家村都找不到一台座机,嵇鹏直接按灭了BB机,再给白人熊发了一条简讯,让他明天上午亲自来一趟嵇家村。
BB机限量十五字,和很多年后水贴的十五字一样,惊人的一致。
父亲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家里走走停停,时而翻翻柜子抽根烟,最后甚至爬上了房梁。
第二天,嵇鹏搬了张凳子坐在村口晒太阳,眼睛一直盯着马路。
到了大概八点半的时候,白人熊过来了。嵇鹏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边朝他挥手一边跑过去。村里熟人太多,嵇鹏不想节外生枝。
两人走到了距离村口很远的地方,“现在我在那里存款有多少?”嵇鹏开口就问。
“大概一万块左右吧。”白人熊以为嵇鹏有什么急事要用钱,又补充道:“还有十八万贷款存在银行,我这里还有将近六万块,三位老人把他们的钱全部放在我这里。要是你有什么困难,先拿去用吧。”
“嗯,我大概需要个五万块左右,一万块我自己的,四万块从银行贷款里拿。老人的养老钱你就给他们存着吧,最好在银行里立个账户。还有你有时间带三个老人去县医院做次全身检查,你自己也做个。”嵇鹏忽然想到好久没和三位老人联系了,差点忘记了他们的身体健康问题。
“好的。”白人熊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老人的身体健康他也很在意。
“不过我今天把你叫来还有事情,我要你配合我演出戏。现在我爸爸急着用钱在县城里买房,但是钱不够。我需要你扮演一个被我救了命的孔镇富商,明天把五万块钱钱取出来包好再来这里,我带着你去见我爸爸。到时候你就和他说前不久你一个人酒后开车,结果一个不留神,车翻到了田里。多亏我看见,叫了镇上的人帮忙才让你得救。而你做生意一向讲究的是心安,这是救命的大恩,必须要报答。”嵇鹏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编的这个故事有些神奇和简陋,但他觉得足够应付小学文化的爸爸。
“这样行吗?”白人熊嘴巴张成O型。
“行,只要你表演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就可以了。这种桥段现在的报纸电视剧上不是长有吗,你别慌啊。谁让我年龄小,办不了事呢。”嵇鹏忽然有些失落,重来一遍的人生相当无趣,要是能回到大一些的时候就好了。
“先生说行就行,那明天得十点左右我才能来。我先去县城里换身派头,再在银行里取钱。镇上的信用社还要预约,太烦了。”白人熊看了看表,估摸着说道。
“那就这样。”嵇鹏和白人熊就此分别。
而嵇鹏不在家的时候,老嵇却也计上心头。在老家的房梁上,藏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双管猎枪,那是当年爷爷看山打猎时的武器。八三年严|打的时候,镇上来村里统一搜家收枪。由于嵇鹏他们家是光荣人家,收枪的领头又是爷爷的战友,却偏偏漏过了嵇鹏家。
老嵇想起了他的GD战友,在兰州军区当兵的时候,他曾说过他家是GD澹台市混黑的。后来老一辈都觉得混黑没出息,想洗白,就让他来当了兵。但是洗白也不是一时的功夫,转业回来的前一晚,他们睡在大通铺上,他就许诺过:没有安排和安排不好的都可以去GD澹台和他混,另外家里有猎枪等管制武器的他也收。
现在老嵇和他还有书信联系,眼下缺钱买房,老嵇就把注意打到了这把双管猎枪上。
他可在县城车站的厕所墙上看到过,收猎枪的最低价都得是一万,何况他还存有一纸盒的钢珠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