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千溪惊魂不定,听到那声音问道。“碧书!碧琴!”她忙呼唤自己的贴身婢女。“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外面有好多兵马杀过来了!”两个丫鬟匆匆地赶过来。“娘娘?”秦葑听到丫鬟这样说,心里一疑,又看着布置地大喜成祥的寝宫,嚯地站起身,难道那些人趁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自己纳了妃?“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捏住面前陌生女子的肩,几乎凶狠地问出这句话。
刘千溪被秦葑突然的动作吓住了,她吃痛回答“圣上,今天是您的生辰啊……”
生辰!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秦葑又看向刘千溪,那么这个女人,不用问也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了。
阿呗,阿呗,秦葑想到梵呗,心里一阵绞痛,他踉跄着捂住了胸口,哪还听见逼近殿内的千军万马脚步声。“葑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千溪看到秦葑这个模样,赶快上前问道。“你走开!”秦葑一把挥开她的手。“娘娘,圣上,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外面的人,这是要起兵造反啊圣上!!”叫碧书的丫鬟最先反应过来,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大声说道。
而刘千溪,伸上前的手被秦葑这么一甩,心都凉了半截。但她很快恢复过来,自己从未与葑哥哥见面,两人也无任何交集,他才醒过来,就多了一个妻子,一定很慌乱,疏远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她想到这里,又看着碧书,冷静下来,“你们刚才在外面确实是看仔细了?有人起兵造反?”
碧书忙点头回答,“奴婢看仔细了,有好多人冲着这边来了,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刘千溪继续追问“可看清他们的服装是哪个兵营的?”
一边的秦葑突然打断她“不用问了,你快走吧!趁他们还没杀进来之前。”
秦齐,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既然如此,那就全部给你!真好,阿呗不在秦国,还困在天堑山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葑才悟出梵呗就是曾嫁到秦国的九朝公主,又很快地想明白,那又如何,自己爱的人,无论她叫什么名字,有怎样的身份,都没有关系。
可是,自己要拿什么面孔去面对她,她若有朝一日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她父亲的死敌,自己是她国家的仇人……
秦葑用力摇头,那些问题,纷纷扬扬地一股脑钻到他脑子里。
他已不想再去理清那些关系,就这样吧,反正这个王位当与不当,于自己而言,都没有多大意义。
在梵呗没有从天堑山出来前,在那些真相没有被她发现前,不如就这样算了。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推开,几人心里俱一惊,这么快就攻进来了?
却看到是秦齐,面带儒雅的笑,带着两个侍卫,向秦葑走来。“主上,属下护驾来迟,还望恕罪……”
几轮酒传过,白鸰的房间里已狼藉一片,酒杯倾倒,酒量小的十五和十一早已经倒在白鸰床上响起鼾声。
白鸰皱着眉头,拿质问的眼神看梵呗,意思是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梵呗往嘴里倒进一杯酒,也有些醉了,痴痴傻傻地回答白鸰“不要小气啊,大不了给你另开一间房间好了。”
说着打个嗝,往怀里一掏“你看,我有好多钱,好多好多钱啊……”“还不是从我们这骗过去的!!”十九半睁着眼嚷嚷着。
梵呗呵呵一笑,扑倒一坛酒“不要小气啦,大不了,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们……”“来来来,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咦?肉呢?肉在哪?”梵呗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定在白鸰身上,脸上露出可以称之为色眯眯的表情扑过去“在这里!好大一块咸肉啊!又硬又臭的咸肉!啊哈哈哈……”
白鸰嫌弃地看她一眼,举袍一挥,一股气流直接把扑过来要蹭脏白鸰白衣服的梵呗掀到地上,十六眼尖手快,在梵呗完全倒地前,腰间长剑一出,又是一道冷光,梵呗被剑鞘带到了桌边,稳稳地坐在了凳子上。“怎么回事?”梵呗最后看看周围,这么地转天旋一瞬间,自己又回到原来座位上了。“大人武功又有所长,恭喜恭喜……”十六收回剑,对白鸰遥遥一举杯。
白鸰还是原来的姿势矜持高贵地坐着,但隐约可见面纱下嘴角微动“这个疯女人……”
梵呗又喝了许多酒,最后倒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说着酒话“怎么办呢?以后怎么办呢?我要去哪里?……”
说着居然哭了起来,一脸的稀里哗啦“呜呜……以后没有地方去了!阿葑他有了老婆一定也不会要我住他的宫里去!呜呜……我跑了这么久,跑得这么快跑到这里,结果他成亲了!……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没爹疼没娘爱,还中了该死的秦齐下的毒,半年之后我就要一命呜呼了!我怎么这么苦的命啊!啊呜呜……”
还算清醒的十六和一直清醒的白鸰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被打动,的确如此,梵呗她,的确是孤身一人,被困在天堑山,又费力从天堑山逃出……虽然他们都放了水……但现在,梵呗她遭此突变,的确是无处可去了。
十六心一动,看着白鸰,对梵呗说“梵姑娘不如和我们去南域吧!”“秦都长你来了,”刘千溪看到秦齐过来如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前去。
这不就是当日说服爹爹在婚书上题名的秦都长吗?他来得真及时,“外面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好大的胆子!”“外面的人,自然是要夺圣上王位的人,”秦齐笑着回答刘千溪,眼睛却是看着秦葑的。
刘千溪闻言大惊“都长一定要全力击退他们,护圣上平安!”
秦齐安抚地朝刘千溪一笑“娘娘不用担心,有臣在,圣上定能安然无恙。现在,娘娘先随人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去。”
秦齐把娘娘二字有意咬得很重。
刘千溪闻言退后一步,站到秦葑身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我要陪在葑哥哥身边,我要和葑哥哥一起走。”
一直没有说话直直看着秦齐的秦葑这时一把握住刘千溪的手,对她说“你先离开。”
刘千溪听了这话,又看着秦葑拉着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娘娘不必担心,圣上与臣还有些事情要商议,所以娘娘安心离开吧。”
秦齐这样说,脸上的笑让刘千溪非常安心。又想,外面如此乱,他们这些男人,必定是要商讨应对之策,自己也该离开的好。
于是碧书赶快上前为自己主子********,碧琴提着灯笼,在秦齐带来的两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
等寝宫只剩下秦齐和秦葑的时候,两人相看时,差距已出秦葑刚从床上起来,赤着脚散着发,面容犹带憔悴。而秦齐,笔挺的一袭正装,面带得体微笑。
两人对视间,无数看不见的暗流涌动,在这合欢香缭绕的婚房寝宫中。“这几日睡得可安稳?”秦齐率先开口。那神情果真如同关心君主的忠臣。“托你的福。”秦葑淡淡回答,将秦齐话里的讽刺挑开了去。自己病得再重,也不至于连睡四天,他擅长用各种药粉,自己也不外乎是中了他的道而已。“对你的玺贵妃还满意吗?相府千金,堪比公主的刘千溪。”秦齐笑容不减。
秦葑沉默了一会,最后看着秦齐,疲倦地问“有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并不曾得罪过你,为何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秦齐如同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只道你这半年来必有所改变,却不想你还和当日一样,愚钝且不自知!殿外我千万兵马已将你重重包围,单身一人的你无任何依持,这样的时候,你居然来问我一句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可笑?”
秦葑摇头,他赤足而立,却并不移动身形,如柱子一样站着“我知道我现在将会面临什么,但我始终很好奇,如果是王位,你直接夺去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将梵呗也牵扯进来,为什么那日要将她带到天堑山去?”“答案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江山美人,我都要!”秦齐冷睨。“不,秦齐,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纳妃?何不直接回了闫潭城就摊牌?”秦葑紧追不放。
就在刚刚,秦葑明显地看到了秦齐眼里的恨意,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虽然隐藏得极深,但一定是事情的关键。
半晌,秦齐才阴冷地看着秦葑“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索性告诉你,我五岁那年,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