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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时代风声(4)

有一次,小红放学回家。她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昨天“我们是一家人”又给汇了280元钱,妈妈把钱取出后给了她5块钱的零花钱。小红一边喝一边走。她不经意地发现,刘大爷背个蛇皮袋子,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他要干什么?小红故意停下来不走了,她偷眼看到刘大爷也不走了,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矿泉水。小红忽然间明白了,刘大爷看上了她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等她把水喝完了,他好拣瓶子。小红心里一时产生了反感,她三口两口喝完,甩手把矿泉水瓶子扔了出去。一阵风吹来,那瓶子滚到了马路上。这时候,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过来,眼看着就要碾上矿泉水瓶子。刘大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准备去拣那个矿泉水瓶子。一个瓶子一毛钱,他怕瓶子被拖拉机压坏了。说时迟,那时快。刘大爷被拖拉机撞倒了。小红见状,吓了一跳,忙转身跑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小红惊诧不已,始终不敢相信是真的。刘大爷被送到医院后依然昏迷不醒,医生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汇款单,收款人正是小红,汇款人姓名是“我们是一家人”。毫无疑问,一直资助小红上学的“我们是一家人”就是刘大爷!

刘大爷终于被抢救过来,幸好,并没有生命危险。他看到床前泪流满面的小红,艰难地笑了笑,说孩子,这事不怨你,都怪我。

小红“哇”地声大哭起来,然后哽咽着说,刘大爷,谢谢你!

刘大爷说孩子,我们是一家人呐,还用道谢?

有关市长的几个片断

片断一

我不到七点钟就赶到了市政府,把属于市长的那辆专车开出车库,仔细全面地检查了一遍,随后把车擦得锃明瓦亮。等到七点二十分,我打电话给市长,想不到市长说她不用车,说她需要用车会通知我的。我心里一沉,心说难道是我的工作真有失误的地方?但我一直遵章守纪敬业爱岗,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再说她平时嘘寒问暖的待我也不薄。她来这里工作半年了,上下班从不坐市里给她配的车,都是坐三轮车来的。她曾这样给我解释说,坐三轮一来一回两块钱,很方便的。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要去嵩山宾馆跟外商谈判呀!她就不怕外商小瞧了她?

片断二

天没亮我就候在了市长住的那栋楼门口,我决心要拉市长一回,伙计们都拉过市长,偏偏我没拉过,搞得我挺没面子。我正歪在车把上想着心事,一个端庄大方的中年妇女已从后面坐上了车,说老师傅,送我去嵩山宾馆。我又惊又喜,心说这不是昨天晚上在电视里讲话的市长吗?我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把车蹬得飞快。我没有朝嵩山宾馆的方向去,而是拐向了火车站方向。市长说走错了吧?我说放心吧市长,没错。这时我看到一个老伙计,就忍不住喊道,说你看我拉的是谁?是咱们的市长呀。市长有些生气了,说老师傅,再拉我游街示众,我就坐别人的车了。我忙解释说,市长,我蹬了这么多年三轮,今天算开了眼界。求求你,让我多拉你一会儿,保证不误你的事儿。

片断三

今天是市长来我们宾馆与外商谈判的日子。我不敢怠慢,门里门外的卫生打扫了两遍,整理了一下着装梳理了一下头发,就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地站到岗位上值勤,盘查着进出的车辆和行人。我忽然看到一辆三轮车从远处直奔过来,停在了宾馆门口。这不是胡闹吗?我急忙走上前朝车夫敬了个礼,说师傅,今天这里有重要会议,请你把车停靠得远一点儿。开三轮车的师傅笑了,说我就是送领导来这里开会的。他的话音没落,只见从三轮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她正是市长!我一下子怔住了,连招呼也忘了给市长打

片断四

昨晚我考虑了好长时间,决定暂时放弃在这个市的投资,因为我对这里还不是十分了解,特别是对这个市的领导不了解。我吃罢早餐,看看离谈判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就走到宾馆门口欣赏街景。猛然,我看到市长坐着三轮车来了!我感到十分新鲜,遂跑上前去,提出要和她坐一程,她爽快地答应了在上午的商贸洽谈会上,我通过翻译告诉市长,说她是个好市长,这样的市长我信得过。她温暖地一笑,说为什么?我说,因为跟老百姓一样生活的官员,一定会替老百姓着想。于是,我就改变了初衷,与这个市达成了多项合作协议。

行贿

春节又到了,正是行贿受贿的大好时机,王明完全可以利用礼尚往来的名义进行某种交易。难道他真的是个清官?他是堂堂的市检察院的检察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车司机李赢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王明的把柄,为民除害,给自己报仇雪恨。

去年七月份,王明调到市检察院担任检察长后,首先从内部抓起,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制度。李赢没当一回事,以为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形式主义,再者,在原则问题上李赢是把握着尺度的,比起那些请客送礼违规执法的,他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能算是毛毛雨。因此,管理制度出台后,李赢我行我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有天晚上,一个朋友邀请李赢喝酒,他爽快地答应了。当然,酒桌上不单单他们两个,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都是随李赢的朋友一起来的,即李赢朋友的朋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融洽起来。从他们的话里李赢知道,原来市检察院正在处理的一起案子中,牵涉到李赢朋友的朋友,他们想通过李赢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有可能的话,想通过李赢接触到主抓案子的王明李赢还算清醒,就假装醉酒答非所问没有答应他们。想不到,第二天王明就知道了此事,把李赢狠狠批评了一顿,还按制度让他写出书面检查张贴在公示栏里李赢好多天都抬不起头来,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就因为这事,李赢心里不服。尽管私下里王明也给李赢解释,希望李赢理解他,还说他这是杀鸡给猴看李赢心里还是不平,说那么多鸡不杀为什么单杀我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孬好是你的司机,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不信你的屁股就干净!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王明准点上班准点下班,除了中午在院里吃一顿工作餐外,早饭和晚饭都是在家里吃的,不但如此,除了在单位值班,从未在外过夜他既没接受过别人吃喝娱乐之类的邀请,也没主动邀请过别人,送礼就更谈不上了。当中秋节来临的时候,李赢明里暗里监视王明,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抓到。

眼下春节到了,李赢提高了警惕,像只训练有素的军犬把眼睛耳朵鼻子的功能全都给释放出来。

这天下午刚上班,王明就叫上李赢出去了。王明坐上车后,李赢一边发动车一边习惯地问王明,说王检,去哪里?王明叹了口气,笑了笑说,春节到了,给市机械公司送点年货。李赢心里咯噔一下,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但他不动声色,嘴上说道,那是,人之常情吗。王明没接腔。李赢忍不住说道,王检,咱去给人家送什么?王明拍了拍手中的档案袋,说都在这里。李赢瞥了一眼,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档案袋里装的是钱?还是支票?王明自言自语地说,市机械公司要上二期工程了,这是个送礼的好时机,咱可不能错过机会。李赢愣了一下,忙说那是那是。王明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李赢这时候心里就挺感动。但也只是感动了不到一分钟,因为他又想起了王明给他的处分,而且他也最痛恨腐败分子,特别是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李赢心想,难道王明也想趁市机械公司上二期工程的机会捞取一把?来到市机械公司的办公楼外面,王明让李赢留在车里候着,自个夹着鼓囊囊的档案袋进楼了。时候不大,王明就喜眉笑脸地空着两手出来了。

事后,李赢就写了一封举报信寄给了省检察院。

省检察院很快来人进行了调查,真相大白,完全出乎李赢的预料:王明送给市机械公司的档案袋里装的是——近十年来向市机械公司有关人员行贿的企业及个人名单!为的是市机械公司上二期工程后,预防可能出现的职务犯罪,方便市机械公司在诸多经济活动中挑选诚信指数高的合作伙伴!

李赢感到十分羞愧,决定找机会跟王明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

老板没给工钱

夜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城市进入了梦乡。华丽服装厂的女工宿舍却并不宁静,二十多名女工唧唧喳喳,议论纷纷——老板八个月没给她们开工资了,她们能不急吗?

“咱们明天集体罢工,跟她闹去”大霞快言快语地说。大霞说的“她”是华丽服装厂的厂长华丽。

小芳怯怯地说:“我说咱应该通过正当渠道来,去找市工会和劳动局”

有人附和大霞的意见,有人同意小芳的看法,大部分人都闭口不言。末了,都把目光聚集在菊嫂身上。菊嫂是姐妹们公认的大姐大,凡事都是她出主意想办法。菊嫂黯然着脸,摇摇头:“这两种方法都不可取,即便是能拿到工钱,也就伤了咱和华丽之间的和气,以后咱还咋在厂里呆下去?”

大霞眼睛一亮:“咱也爬到楼顶去吓唬吓唬她,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

不待大霞说完,菊嫂就截断他的话,说:“不嫌丢人?再说,这样做也违犯了城市管理的啥子条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咱不能干赔本买卖。”

大霞眉头一皱又生一计,说:“绑架华丽的儿子,逼她给我们清算工资”大霞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她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吓得忙捂住了嘴。

菊嫂看了大霞一眼,没言语。

角落里有个女工悄声说道:“也不知她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

大霞瞅了菊嫂一眼,忍不住又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拔根汗毛也比咱们的腰粗。”

菊嫂幽幽地说:“有好几次吃饭时间我去找她,看到她都是泡的方便面,一根青菜都没有放”

大霞不服气地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表演给我们看?她开服装厂这么多年,能没赚到钱?”

菊嫂叹了口气,很是感慨地说:“挣的钱去年都让他男人给卷走了,撇下了一屁股的债务还要养活两个孩子,不容易啊。”

一时间,大家都勾着头沉默不语。

菊嫂说:“华丽是个好人,咱在她这里一年多,除了欠着咱们的工资,别的地方没亏待过咱”菊嫂的话没说完,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那一次,我半夜发烧,躺在被窝里直打哆嗦华丽,不,厂长把自个儿的被子抱来给我盖上,还捅开火烧了姜汤。最后不放心,她又冒雨去叫了个医生”

“我那次被流氓打得失血过多,是厂长给输的血”

“俺爹从老家来看俺,厂长给了俺一天假,让俺陪俺爹去街上逛逛,又怕俺不知东西南北,她就亲自带着俺和俺爹去转悠。”

“去年过年回家,要不是厂长弄一辆专车送咱,只怕回家没那么顺利。”

大霞不满地看了姐妹们一眼,没好气地说:“总不能因为她心肠好,就不要工钱了吧?我实在没办法,前几天我才厚着脸皮向家里要了五百块”大霞这么一说,又勾起了大家满腹的牢骚:这个说她半年没敢理发了,那个说她两个月没用化妆品了总之一句话,姐妹们都等着开工资呢。

菊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说:“华丽也难,服装款要不回来,她没钱采购布料,只好去赊原料供货商都来催要好多回了,害得华丽都不敢在办公室里呆。”

大霞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菊嫂你说咋办?咱总不能卷铺盖走人吧?那样太亏了。”

小芳愁眉苦脸地说:“若继续干下去,工资越欠越多,谁知道啥时候才能兑付?”

姐妹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唉声叹气。不知谁“吧嗒”声把电灯拉灭了,都悄然拱进了各自的被窝。

第二天清晨,正是大家起床的时候,轰隆隆开来了一辆大卡车,停在了车间的门口,车上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利索地把门锁撬开,就开始动手往车上搬缝纫机、锁边机等制衣设备。菊嫂她们见此情景,纷纷围了过来,想阻止这伙人的行动,看到与她们朝夕相处的设备被搬走,她们心里难受啊。有个络腮胡冷冷地说:“关你们屁事?华厂长不给货款,我们就搬设备!谁敢阻挡,它可没长眼睛。”说罢挥了挥手中的一根铁棍。

菊嫂只好匆匆地领着姐妹们去找华丽。华丽什么都知道了,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傻了一般,满脸的悲伤和无奈。

菊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呆立半天,忽然从袜子筒里抽出一卷皱巴巴的票子放在华丽前面的办公桌上,说:“厂长,这是380块钱,你先用着。”大家被菊嫂的举动震撼了!等回过神来后也不甘示弱:小芳揉着潮湿的眼睛,捋掉手上的金戒指,动情地说:“厂长,我只剩下这个了,你拿去变卖了还帐吧。”大霞吸溜着鼻子,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厂长,咋说也得把设备先弄回来呀。”就这样,在场的所有女工们一个一个翻遍了自个儿的口袋,把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搜寻出来堆放在了华丽的办公桌上。

华丽正处在失望的痛苦里,现在却被女工们的豪侠举动所温暖,她的眼睛里滚出了感激的泪水,她站起来,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三个躬。

半个月后,在菊嫂的倡导下,姐妹们又第二次“捐款”给华丽!

半年后,华丽服装厂步入了良性循环的发展轨道,不但偿还了所有债务,清欠了女工们的全部工资,而且把大家两次捐的款项也都给如数退还了。据悉,近段时间华丽正准备组织菊嫂她们去海南旅游呢。

匠心

瑞杰是新飞建筑设计公司的工程师,不但技艺高超,而且非常敬业。但是,最近他准备跳槽到另外一家公司,因为那家公司许诺给他高薪,福利待遇也比原单位优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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