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从关押灵伢子的后院跳出去后,就悄悄地来到了大门外,见大门外有两个站岗的坏蛋,就赶紧趴在了一丛灌木的后面,自语道:“我就在这儿等着夯尔大叔它们了,它们一到,我就跟它们干掉这些坏蛋。”它一回头,正好看见死鱼眼他们三个人一闪就趴在了一块石头后面,便冷冷地一笑,自语道:“坏蛋,你们甭盯着我,一会儿,我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就咬断一枝枝的灌木,开始缠绕起来。
石头后面,死鱼眼三个人紧紧注视着黑山羊的位置。二流子说:“这羊藏在灌木丛后面干什么呀?”
斗鸡眼说:“说的是呢,神神怪怪的,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死鱼眼说:“要我说,它准是盯上那两个站岗的了。”
二流子说:“盯他们干什么?”
死鱼眼说:“还能干什么?说白了,他们两个要倒霉了。”
二流子说:“那公鸭子的死,是不是也与这羊有关呀?”
斗鸡眼也害怕了,说:“很有可能。”接着就问死鱼眼:“我们该怎么办?”
二流子也说:“是啊,我们怎么办呀?”
死鱼眼说:“还能怎么办?只要我们不想倒霉,我们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管他们俩怎么倒霉,我们都没看见。明白吗?”
斗鸡眼和二流子异口同声地说:“明白。”
此时,在坏蛋大本营大胡子的屋子里,大胡子在烦躁地来回踱步,那三个飞行员在打瞌睡。大胡子自言自语地说:“死鱼眼这三个笨蛋,抓得着抓不着那只野山羊,你们倒是回来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么多的活儿得有人干呀。”就把一个叫二愣子的坏蛋叫了来,说:“你赶紧给我去找找死鱼眼他们,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他们回来,别再出了什么事。”
二愣子说:“咱们这儿连一只鸟儿都不往这儿飞,能出什么事?”
“连鸟儿都不往这儿飞?那夜猫子和野山羊是怎么回事?我还告诉你,遇到什么情况,先动动脑子,别愣头愣脑地就开枪。记住没有?”
“记住了。”二愣子提着枪就走了出去。他来到大门口,站岗的坏蛋甲就问他:“二愣子,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头儿让我去找死鱼眼他们。”
站岗的坏蛋乙说:“你可留神啊二愣兄弟,今夜,可不大正常啊。”
“有什么不正常的?不就是又闹夜猫子又闹野山羊的吗?有什么呀?让我碰上,一枪就解决问题。”他晃了晃手里的枪,一脸得意地四处张望。
灌木丛后面的黑山羊一见二愣子手里拿着枪,眼珠一转,叼起那根用灌木枝子缠绕好的木棍儿,就向死鱼眼他们躲藏的那块石头走了去,边走边一蹦一跳的,看上去,很像是一只羊变成了三个头。石头后面的死鱼眼他们望着蹦跳着走过来的黑山羊,一时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干张嘴不说话。
大门口外,二愣子也看见了蹦跳着走向石头方向的黑山羊,不解地指着黑山羊对站岗的两个坏蛋说:“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三个脑袋啊?”
坏蛋甲一看就害怕地说:“不会是鬼吧?”
坏蛋乙干脆说:“鬼,就是鬼。”
二愣子说:“鬼?老子活这么大了,还从来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呢。”说着就把子弹顶上了枪膛,很牛气地说:“古话说的好,神鬼怕恶人。今儿个,我就是要看看,是这鬼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就端着枪向黑山羊走了去。
坏蛋甲忙说:“二愣子,你快回来,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坏蛋乙也喊道:“二愣兄弟,你这是自找苦吃啊,快回来,快回来。”
二愣子更牛气地说:“回来?你们就等着吧,一会儿我把鬼脑袋给你们提回来,让你瞧瞧鬼是什么样子。”更加快步地向黑山羊走去。
这时,耶尔正好飞到了黑山羊的上空。它认出了黑山羊和紧跟在它身后的二愣子,就赶紧对黑山羊说:“黑山羊,你身后有坏蛋正端着枪跟着你,你要赶快离开这里。”
黑山羊说:“放心吧耶尔,我要的就是这个,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耶尔严厉地说:“你这是胡闹。我命令你,赶快离开这里。”
黑山羊不顾耶尔的命令,继续一蹦一跳的向石头方向走。
耶尔焦急地说:“唉!这个黑山羊啊!”
站岗的两个坏蛋看见了天上的耶尔,都是一脸的惊诧。
坏蛋甲说:“这时候夜猫子出现,不是好兆头啊!这二愣子,怕是要倒霉了。”
坏蛋乙说:“这是他自找啊!”
石头后面,死鱼眼他们惊恐地望着走过来的黑山羊。二流子突然喊道:“我的妈呀,快跑吧。”随即,三个人爬起就往回跑。二愣子一看猛地站起三个黑影,吓得“妈呀”一声,举起枪就向死鱼眼他们扣动枪机,“砰”地一声,斗鸡眼就倒在了地上。而死鱼眼和二流子却继续往前跑了去。
黑山羊也一闪不见了,耶尔就赶紧向黑山羊飞了去。
正在行走的夯尔大叔它们听到枪声都站住了。猛尔说:“这时候响枪,不会是发生什么情况了吧?”
夯尔大叔镇定地说:“别急,仅这一声枪响,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这一枪与黑山羊有关。小三儿,这里离坏蛋大本营还有多远?”
“再走十多分钟就差不多到了。”
“好。你赶紧到前面去看看,我们随后就到。”
“是。”小三儿就向前面飞了去。
夯尔大叔说:“离天亮没有多长时间了,大家再加把劲,继续前进。”就率领队伍快步走了去。
二愣子开的这一枪,也把看守灵伢子的秃头和结巴吓了一跳,秃头就问结巴:“这枪声是怎么回事?”
结巴说:“我也不、啊不知道啊?”
灵伢子焦急地望着窗外,心里在说:“大黑呀大黑,这一枪要是因为你而打乱了营救计划,看我怎么收拾你。”
秃头说:“结巴,你去前院儿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巴胆怯地说:“我、我去?这、这……”
秃头蛮横地说:“这什么这?让你去你就去。快去。”
结巴拿起了枪,不情愿地走出了屋子,刚一出屋子,就看见一条身影从西墙上跳了下来。他“啊”地一声就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哆嗦着说:“天兵老、啊老爷,饶、啊饶命,我、我……”
从墙上跳下来的是黑山羊,它一见结巴,转身又跃上西墙跳了下去。
埋伏在直升飞机周围的勇尔它们听到枪声也都是一惊,勇尔对身边的小六说:“怎么响起枪声了?”
小六儿说:“不会是夯尔大叔它们跟坏蛋打起来了吧?”
“不会,而且枪响的位置不也对。说不定,这枪声与黑山羊有关。”
“那,黑山羊它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这到不会,它跟它的主人灵伢子一样机灵,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六儿说:“要不,我到院子那边去看看。”
勇尔说:“不行,在夜里,我们的眼睛没有耶尔它们的眼睛好使,弄不好反倒事与愿违。放心吧,有耶尔它们哥儿俩呢,它们会及时和我们联系的。”
再说二愣子,他一枪打倒了斗鸡眼,还以为是把鬼给打死了,就兴奋地冲着大门外那两个站岗的坏蛋喊道:“快过来,你们俩快过来,那鬼被我打死了,你们俩快过来,你们俩快过来呀。”
坏蛋乙问坏蛋甲:“那鬼,真的让二愣子给打死了?”
坏蛋甲说:“别听他瞎咋呼,鬼是打不死的,咱俩绝对不能过去。”
“对。说不定是那鬼在玩什么鬼把戏呢,谁过去谁倒霉。”
坏蛋甲说:“就是。你在这儿盯着,我去向头儿汇报。”就向院里跑了去。
坏蛋乙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二愣子,一闪就闪进了院子,顺手就把大门关紧了,还顶上了棍子。二愣子一见站岗的两个坏蛋都进了院子,就不满地冲大门喊道:“你们俩什么意思啊这是?出来,快给我出来。”见那两个站岗的坏蛋不出来,又看了一眼仍是趴在地上的斗鸡眼,二愣子害怕地自语道:“我的妈呀,你们都躲了,我也不在这儿犯傻了。”就赶紧向大门跑了过去。
在坏蛋大本营的后院,结巴根本没看见黑山羊已经跳墙走了,跪在那儿一直在磕头哀求:“天兵老、老爷,饶、饶了我吧,我一直没干伤、啊伤天害理的事、啊事啊……”北屋里的大狐它们看着结巴的样子都在哈哈大笑。
秃头听见结巴在院子里一个劲儿地唠叨,就狐疑地从门缝往外看。他见结巴跪在地上一边唠叨一边磕头,又见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就恼怒地走出了屋子,上去就踢了结巴一脚。结巴吓得“啊”了一声,赶紧转过身给秃头磕头,并一个劲儿地哀求:“天兵老、啊老爷,您就饶……”
秃头又踢了结巴一脚,愤怒地说:“什么天兵老爷?你仔细瞧瞧,我是你爹。”
结巴抬头一看真是秃头,就害怕地说:“刚才,天兵老爷来、啊来了。”
“什么天兵?老子从来不信这一套。你赶快去前院看看,我在这里等着。”秃头晃着手里的枪说:“我倒要看看,是他天兵利害,还是我的枪利害。”
“你……”结巴还想劝秃头,可转眼一想,赶紧向前院走了去。
这个时候,二愣子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刚要拍门门却开了,大胡子在站岗的两个坏蛋和另外几个坏蛋的簇拥下走出了大门,恼怒地对二愣子说:“我说二愣子,你真的把鬼给打死了?”
二愣子说:“是,就在那边躺着呢。”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再说了,就是有鬼,你也打不死。”
“我明明看到那东西长着三个脑袋,不是鬼是什么?”
“那是你眼睛看花了。说不定,你打死的就是我们的哪个兄弟呢。”
“不会吧?”
“不会?就你那愣头愣脑的,什么时候有过准谱儿?走,是人是鬼的,过去看看就清楚了,走。”大胡子就带着几个坏蛋跟着二愣子向斗鸡眼趴下的地方走了去。很快,大伙儿就来到了斗鸡眼的身边。二愣子指着趴在地上的斗鸡眼,得意地对大胡子说:“头儿,您看,这就是被我一枪打死的鬼。”
大胡子打开手电一照,大伙儿全都“啊”了一声。
二愣子傻了,说:“怎么会、会是他呢?”
斗鸡眼并没有死,那一枪只是打在了他的腿上,连惊带吓的,还在昏迷着。大胡子伸手就打了二愣子几个耳光,骂道:“蠢货,天生的蠢货。把斗鸡眼给我背上,走。”气哼哼地向大门走了去。
二愣子一连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才在几个坏蛋的帮助下背起了斗鸡眼,向大门走了去。走进大门,正碰上前来探听情况的结巴。结巴一见眼前这情景,赶紧闪到了一边,他一直等二愣子背着斗鸡眼进了北屋,这才轻声地问站岗的坏蛋甲:“怎、怎么回事啊这、这是?”
坏蛋甲说:“还能是怎么回事?二愣子把斗鸡眼当成鬼了,一枪就把他给打伤了。唉,这个二愣子啊,真是愣到家了。”
“啊?斗鸡眼他没、啊没事吧?”
“伤腿上了。唉!这一宿,尽闹邪事了,闹得人心慌慌的。”
坏蛋乙说:“我说闹夜猫子不是好兆头,怎么样?”
结巴神秘地说:“你们还不、不知道吧?那孩子可、可不是一般的孩、孩子。他不但懂、啊懂兽语,还能跟、啊跟神羊说、啊说话呢。”
坏蛋甲笑了,说:“神羊?什么神羊?”
结巴说:“就是二、二郎神那神、啊神狗变的。”两个坏蛋一听就乐了。
坏蛋甲说:“结巴,我看你也快赶上二愣子了。”
坏蛋乙说:“我看差不多,拿羊当狗,你看见了是怎么着?”
“那、那当然。我和秃、啊秃头,亲眼看、啊看见的。”
坏蛋甲说:“真的?”
“骗你们是小、啊小狗儿。”
坏蛋乙说:“那你说说,那神羊是什么样子?”
“一身黑,个儿大,跟、啊跟小、啊小驴子似的。那么高、高的墙,上来下、下去的,似走平、啊平道儿。”
坏蛋乙乐了,说:“真够神的。”
坏蛋甲也乐了,说:“照你这么一说,这羊比狗都灵利啊?”
“对。告诉你、你们吧,那孩子让它学、啊学羊叫,它就学、啊学羊叫。让它学、学狗叫,它就学、啊学狗叫。跟二郎神的狗叫、啊叫的一样。”
坏蛋甲说:“那羊呢?现在在哪儿?”
坏蛋乙说:“是啊,现在去哪儿了?”
“我也不、啊不知道,反正它是神、啊神出鬼、啊鬼没的,不定什么时、时候就、啊就出来,你们哥儿俩得留、啊留点儿神啊。”
坏蛋甲笑了,说:“留什么神?留你胡说八道的神?”
坏蛋乙说:“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结巴不乐意地说:“你们爱、啊爱信不信,我得走、啊走了。”就赶紧向后院走了去。
坏蛋乙对坏蛋甲说:“你说这结巴的话,可信吗?”
坏蛋甲说:“信不信的先撂一边儿,那三个脑袋的东西,咱俩不是也亲眼看见了吗?要不,二愣子也不会开枪。奇怪的是,怎么会打中斗鸡眼了呢?这深更半夜的,他斗鸡眼怎么会在那儿呢?奇怪,太奇怪了。”
“是太奇怪了,结巴说的对,咱俩还是多留点儿神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