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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那天易如风在我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我跟他说的第一句是你刚才吃什么呢那么香?易如风说西红柿鸡蛋面,我说易如风那你可别只自己吃,也给我来碗西红柿鸡蛋面,不要放蒜。

那天易如风好像忘记了他的本职工作,只顾着问我与采访无关的问题。我说易记者你是来了解五星饭店男服务生的工作生活的,别老问我的私人问题好不好?我谢谢您的关心了!易如风特尴尬地说采访的问题一会儿再说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说可不吗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人民群众日思夜想盼着你,可是你不忙我还忙呢,我可没时间陪你闲聊,还得回去看电视。

易如风不说话了,把采访机摆在我前面,接着拿出两页采访提纲,特正式地摊开在桌子上,用手把折痕抚平,咳嗽一声,眼睛盯着提纲特正经地念:您好,请问五星级酒店男服务生比较多的都是哪些部门呢?念完了,他抬头看我,一脸求知若渴的小学生样。我心中大痛,忿忿不平:这也能当记者?早知如此我当初真应该去国家电视台应聘了,不定现在已然混成名嘴了都。

就这样,他照着采访提纲一条条接连问了5个问题,我终于忍不住了,说易记者打扰一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到底是怎样当上记者的呢?

易如风还当我关心他呢,关上采访提纲,特谦虚地说他就是拿写完的长篇小说去一家出版社投稿,结果小说没发表,出版社招他做杂志记者了。由于杂志刚刚创办,所以暂时记者还就他一人,美其名曰首席记者。

我听了恍然大悟,马上起立毕恭毕敬地说,哦,还首席记者呀,失敬失敬!说着我拿餐巾纸擦擦手,说易首席那握个手吧,俺刚擦的手,还算干净的!

易如风呵呵笑着。他这人就这点好,明知道你涮他,也不生气,只知道羞涩地笑,好像他就该你涮一样……这种服务别人的态度是比较好,不过很容易诱惑人再次犯罪啊。

那天晚上易如风问完他采访提纲上的所有问题之后,说:好了,很高兴您接受了我的采访,谢谢!就这,他还是照着提纲念的。我的天,我国新闻界,就这么后继无人了吗?

工作完成后,易如风想请我去附近的酒吧玩,被我断然拒绝,说您别感谢我,是我头儿叫我来的,再说我还吃了您一碗鸡蛋面呢!分别的时候他又提出送我回宿舍,我摇摇头,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说易如风你快走吧,已经很晚了,我住的地儿走几步就到了,真的。

易如风默默地打开了车门,上车前他犹豫了一下,回头来对我说,朵颐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做采访呢,我准备了四天,你提供给我素材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出租车远去,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对我连声说对不起,我说没事儿我今天心情特别好,一点都不痛!我拿出手机给来姐姐和霏霏打电话,告诉她们:易如风,他回来了!

易如风连续几天都给我发短信,每次都是打着补充采访的幌子,然后顺带嘘寒问暖,我想人家首席记者有多忙,如此良苦用心也是难得,就一条条地给他回了。终于在第三天,他不再借口补充采访,直接关心我的私人生活,我一般三五条回一条,我想我又不是名人连逛个街都能写成八卦新闻,私人生活就不值得关注了,人家首席那有多忙!

易如风倒是锲而不舍地发短信,好像他们公司给他报销电话费似的。有一天他说下班后要过来找我,我无所谓,说随你了可是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到很晚。易如风说没关系,他穿多一点,一定要以大无畏的精神等我到深夜。

加班很忙,忙起来的时间也感觉过得很快,好像没一会儿,都小10点了,头儿终于振奋人心地告诉我们可以撤了。我兴高采烈地洗把脸,梳梳头发准备开溜,突然想起易如风说来找我的呢,怎么一直没见他的短信?我赶紧发一信息你在哪儿呢?易如风不紧不慢地回短信我还没动身呢哈哈开玩笑的在你们酒店大堂等你。

酒店大堂,易如风坐在墙角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摞报纸。大堂副理悄悄地跟我说原来那个人是找你的啊,他6点就来了,一开始坐在消费区,也不点东西,也不说话,服务生跟他一说他就坐到大堂去了,那报纸都看了不下5遍了,我还真担心今天他会在这过夜呢……我笑着说哪儿能呢我这就把他领走。我走过去,说易如风你来很久了吗也不给我发个短信?

易如风看着我,说你正加班啊我给你发信息不是让你更忙吗?我说哦,这报纸借我看。

我拿着报纸挡着脸,心里哭笑不得:要我怎么说您呢!别的姐姐妹妹加班都是男朋友的短信一路陪伴,手机一震动她们脸上就是得意的笑。您要是给我发一两条信息,我这几个小时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艰苦啊。想起了来姐姐的那句话:脑袋里有乒乓!

走出酒店,我说易如风我饿了你晚上吃的什么?他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成都小吃,说吃的小笼包子和麻辣烫,我说好,那你也请我去那里吃麻辣烫!

那天在美食广场我吃着西红柿鸡蛋面的时候,易如风告诉我他是如何找到我的。他来北京去了金贸旅馆,308早已物是人非,住上了一个中年胖子,易如风问经理,经理拿出厚厚的笔记本,说,我这里都有档案呢。

那天易如风问我:你知道我现在住哪里吗?我回答,还用说吗?当然还是金贸旅馆了,经理怎么可能放过您这白领?

易如风笑了,说可惜307也住了人,所以他只好住在306了。

我问他是不是为了找我就故意跟我头儿说要报道五星级男服务生?易如风说这到不是,这是他们杂志早策划好的一个选题,真的很巧的。

后来几天易如风对我进行短信轰炸的时候,我曾问过他一个问题:去年冬天的某一天,你是不是去了深圳东门的某某街?易如风想了半天,回信息说他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心里稍微有一点失望,可是,他接着发来的一条短信挺让我感动的。

他说,朵颐我觉得我们两个好像特别有缘分,可是缘分也并不是一直在眷顾我们,也有错过的时候,也有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是我们很执著,才构成了一次次的天意。这是因为,把爱意装在心里,会开出幸运的花,执著的人会拥有隐形的翅膀……那天我感动极了,我想,文学青年就是文学青年,能把人定胜天的道理说得这么形象生动,真是难得呐。

我要了满满两大盘麻辣烫,闻着那香味儿特有食欲地吃着,易如风坐在一旁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知道他会认为我吃饭很忙如果跟我说话那我不是更忙了?我只好主动出击,说易如风你别看着呀,这些白菜蒿子秆又不是你们家亲戚这么客气干什么?帮我吃掉点儿!

易如风摆手说他不饿,我把一个盘子推到他面前,说,我可不管,你得把这盘子都吃完,吃完了我就回宿舍了……易如风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特别复杂,我接着说,我回宿舍穿件衣服,然后你陪我走路去金贸旅馆!

许多日子以后我把这个晚上的经历在电话里讲述给来姐姐听,来姐姐听完只说了4个字:你丫疯了。

我确实疯了,回想起来那个走路去经贸旅馆的夜晚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为疯狂的一件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疯狂了,以后的日子即使有疯狂的冲动,也会失去付诸行动的心情,只会看着电视剧里类似的情景扭过头去无奈微笑。

无论怎样,我要感谢易如风陪我走完了那段漫长的道路。有人说爱情是个过程,爱最幸福的时光,在于爱朝你靠过来的那段日子。我觉得我们走向的并不是金贸旅馆,而是我们向往已久爱情,之前的我们或多或少有对于爱的困惑与迷茫,我们在那一夜共同的行走中找到爱的力量,我们没有一夜成熟,但再不会在面对爱的时候那样不知所措。

易如风表现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他说朵颐我们要走到金贸旅馆的话可能要走到天亮,你确定你有信心吗?我说我确定我能走到金贸旅馆,至于什么时候到就不知道了。易如风站在那里,看着远方,一会儿立正一会儿稍息,支吾了半天说朵颐,我背也要把你背去!

我回宿舍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围脖和帽子,打扮像北极熊一样。我给易如风也准备了围脖和帽子,开始他嫌它们是女式的扭扭捏捏地不肯戴上,我强行给他戴上,还不忘数落他:你都这样了还以为有人看你啊?

给他穿戴好后,我拉着他下上一打量,说不错不错,挺好看的,像出嫁的小媳妇。小媳妇别不高兴嘛,来,笑一个。

从实际效果说真的挺不错的,那两套围脖帽子颜色和式样上差不多,看上去像情侣装一样。我要的是这种效果。

准备工作结束,我们出发。易如风一看就没有长途旅行的经验,万里长征才迈出第一步,他走得那叫一个兴奋,低着头大踏步前进,好像陕北就在眼前似的。我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上他,说易如风你又不是老牛拉车急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着,照你这样走法,不晕倒在二万五千里的征途上你跟我姓呢。

我们牵着手,我说易如风你给我讲个故事嘛!易如风两眼茫然地问讲什么故事啊?我说随便啊一千零一夜也行。易如风说那好啊,从前,在森林住着白雪公主……我一把打断他,说就这你还真说得出口啊,好好想想你上学的时候或者小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吧!

易如风说他上学的时候,班上一位男生有次和女同学约会,晚上他们沿着学校围墙外的小马路走着,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女孩含情脉脉地说,我累了,真想找个地方靠一靠……那男生说,靠一靠啊?好啊,你等等,我给你找找,噢,那边有一棵树,你去那儿靠吧!

我笑了,马上又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心里想:你还好意思讲这个故事呢,那男生跟你是同一班的吧,真是一个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我不笑了,问易如风,你为什么叫如风这个名字呢?

易如风倒是回答得很爽快,说他也不知道,从小就叫这名字。我摇了摇他的手,说那你跟我说说你的家庭吧,我怎么从来没见你说过你爸爸妈妈呢。

易如风说他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父亲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在家里很少说话。妈妈很疼爱易如风,可是在易如风10岁那年,他的妈妈因为疾病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我说,易如风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易如风看了看我,说没事,朵颐你知道吗,妈妈离开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生活在自闭症的阴影里,我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书写日记,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对写文章产生兴趣的。

易如风说,那段日子,他父亲明知道易如风在封闭自己,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每天晚上敲门进去,为他倒上一杯开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站上一会,然后默默离开。易如风说他们父子关系从小就是这样,他从小认为父亲总是很严肃,跟父亲在一起基本没话,碰到两人在家就一个看电视一个看报纸,干巴巴坐着等妈妈回来,只有妈妈在场的时候,家里才会有说话的氛围,这时父亲就在一旁听,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可是等妈妈一离开,父子之间好像就不知道该怎么直接交流了。

易如风说,后来他渐渐地从自闭症里走出来了,每晚和父亲坐在客厅里,他看电视,父亲翻着报纸,偶然说上一会儿话,只是再也等不到妈妈回来了……父亲开始学着和易如风说话,问问学习的情况,有时还能开开玩笑,让那时的易如风感到惊奇不已。

易如风说,在父亲那些刻意说出来的玩笑话语里,他能够感受到父亲对他那份深沉的爱。以前他以为妈妈是这个世界最痛爱他的人,后来他知道自己错了,最痛爱他的人还应该加上父亲。只是父子之间的爱好像天生就是难以言表的,它就像一瓶酒,要经过时间的沉积才散发醇香。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慨。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的爸爸是一个开朗幽默的人,从没见他对妈妈发过火,整天乐呵呵的。小时候我犯了错误爸爸总是给我打圆场,然后站在妈妈身后朝我做鬼脸,学着妈妈训我的样子指手划脚的,每次都逗得我破涕为笑,妈妈就更伤心了,说朵颐你不光没有意识到错误,还嘻嘻哈哈的,这可是态度问题!

我想,不论我们的父母性格是什么样的,不论他们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都对我们有无尽的爱,爱得那样深沉。我抓紧了易如风的手,我想终有一天,我会跟易如风去见他的父亲,我要坐在沙发上陪他说很多话;同时终有一天我会带易如风去见我的父母,我爸爸一定会拉他去杀一盘象棋。

想到这些我脸飞快地红了一下,幸亏易如风没发现,眼前浮过妈妈的脸,她指指点点地数落着人:你呀,还没怎么着就想着过门呢,害不害臊啊?

我们就这样说着话,一步步向前走着。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而离金贸旅馆还有多远尚是未知。我们都懒得去关心这个问题。北京冬天的夜万籁寂静,路灯发出清冷的光,偶尔有出租车从身后疾驶而来,经过我们身旁时把速度减得很慢,示意我们要不要打车,我们朝着一辆辆车一次次快乐地挥手,说得了您呢,没瞧见我们这是半夜出来锻炼身体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成功地引诱了易如风的表达欲,易如风一开口就没刹住车,简直滔滔不绝了,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连续说话最多的一次。他说他小时候曾向父亲学习过写对联,但长大后就没学了,记得小时候每天背诵什么云对雨,雪对风,桃红对柳绿,大陆对长空等等;他还说从他很小的时候起总是爱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列长长的火车上,经过了很多地方,那列火车上只有一个人,忽明忽暗的光线从车顶的缝隙里透进来。他曾把这个梦说给妈妈听,每到这时他妈妈总是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风儿那是梦呢,妈妈在你身边,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远方呢?

听到这里,我说,是啊风儿那是梦呢,你朵颐姐姐就经常梦见自己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醒来发现自己倒是知道怎么花就是钱太少了点儿。生活最基本的矛盾就是梦与现实的矛盾,要是我们都能生活在梦里,那该多好啊!

这个晚上我们就这么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地边聊天边往前走,那一段路在记忆里显得特别漫长。到下半夜我们基本上一看见路边的排椅就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没有椅子的时候就躲在电话亭里。易如风问宝贝你冷吗?我说不冷你呢?他说我也不冷。

记不清到底是不是易如风主动,在电话亭里,在路边的椅子上,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用尽了力气抱住他也被他抱住,我深深地吮吸着他的气味。这个世界上,我只认得他的气味。忧郁的,感伤的,多情的气味。

我把脸贴着他的脸,感觉他的脸滑滑嫩嫩,像婴儿的皮肤一样,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风你的皮肤真好。

我不知道又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我记得我们似乎曾在某一个电话亭里拥抱着睡去,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才醒过来。我甚至还记得我们曾经碰到一个深夜巡逻的警察,我主动迎上去,说警察叔叔,我和我弟弟都是在北京租房子的,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您借我200块钱好不好?叔叔看了我们一眼,说我还有事呢就开着摩托车走了。

天快亮时已经很接近金贸旅馆了,我们停下来,深呼一口气,相视一笑。易如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之色,我正想说声感谢,只见他嘴角一动先发制人地问了一句鞋还好吧?我差点崩溃过去,说鞋还好只怕人累了。

易如风说累我也要休息一下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

我心里念头突然一动,睁闪着眼睛望着他,说易如风你刚才不停地说话是怕我睡着了是吗?易如风说是啊,现在没力气了。

我抱住他,说易如风谢谢你关心我的鞋子,金贸旅馆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不要睡去。

我说,易如风你知道猩猩最讨厌什么线吗?是平行线,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我说,易如风你知道布和纸怕什么吗?布怕一万,纸怕万一,因为不(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我说,易如风你知道三国演义里哪个人跑的最快吗?是曹操,因为说曹操曹操到。我说易如风我讲个笑话给你听,话说两只蚂蚁在路上走,路中间有一个梨,它们对话中说了六个国家的名称,知道它们怎么说的吗?蚂蚁甲说,咦,大梨(意大利),蚂蚁乙说,啃梨呀(肯尼亚),蚂蚁甲说,梨不嫩(黎巴嫩);蚂蚁乙说,抱家里呀(保加利亚)……风渐渐停了,夜晚的寒冷悄悄溜走,光亮一点点渗透到遥远的天边,清洁工人突然密集地出现在马路上,拿着扫把认真地打扫,好像黑夜就是被他们扫走的。一辆洒水车从远处开来,拉着闪烁的警灯慢慢悠悠地经过我们身边,好像远处的天空也是被它洗得蔚蓝……新的一天到来了,光亮是那样的清冷,却又是那样的温暖;在被窝里熟睡的人还在做着他们甜蜜的梦,而我和易如风,相互搀扶,相互鼓励,走向我们的目标地。

晨光映照着我们的身体,我们站在路边大喊大叫,走进便利店叫醒打瞌睡的店员买水,我们拿着空水瓶打架,我把水倒进易如风的脖子里,他红着眼追得我满街跑……就走破这双鞋,我陪你走一夜,从黑夜走到了白天。金贸旅馆就在眼前。我停下来,我站在离易如风2米远的地方,咯咯地笑着,笑弯了腰,我摇着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易如风你别追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你怎么处置我都行,还不行吗?

清晨到夜晚世界不停地旋转

寒冬已走远春天带来无尽温暖

我站在这里静静感觉和你走过的岁月

阵阵清风掠过我的身体它将我唤醒

静观着所有的悲喜都溶进灿烂晨光里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风般轻盈

总有一种感觉像灿烂的光芒

它一直隐藏在我的心底不经意地绽放

总有一种感觉走过了亿万年

只因为这湛蓝色的梦想我们经过这里

当黑夜散尽灿烂阳光又升起

曾经的岁月化成一幕幕的场景

我站在这里静静感觉和你走过的艰难

才发觉这是一个神奇之旅最终要告别

静观这所有的悲喜都溶进湛蓝天空里

感觉这一刻和千年本没有分别

一天就好像是这短暂的一生

一生它只是无尽的路上短暂的一天

我要为你歌唱在每一个地方

从来就没有什么能阻挡永远自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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