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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殉葬(1)

傅家甸的中医,都没经历过鼠疫。应对这个不速之客,他们表面沉静,内心却是不安的,傅百川从他们聚在一起分析疫病的举止言谈中,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有的特意穿上长衫,戴上礼帽;有的则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衣着过于庄重的,是心里没底,想靠行头给自己的医术壮胆;服饰太不讲究的,心里也是没底,不过是想以一副浑不吝的姿态,蔑视疫病。

中医们在庆丰茶园探讨药方时,争得面红耳赤。有的从疾病流行的季节来判断,认为是寒风入内,应以散寒固本为要;有的则从高热咳血、淋巴结肿大及病死之人黑紫的面色来推测,这是热毒所致,应以祛毒驱邪为首要。观点不一,方子开得也就不同,有的扬言只用五味药,野菊花、金银花、连翘、柴胡和甘草,就能解决问题,有的则说少于十六味的药方,毫无用处,说是只有加上生石膏、元参、薄荷、丹皮、黄连、昆布等入药,才有神奇功效。他们戗戗了一头晌,斗大的铜壶里的茶,喝了五壶,瓜子也嗑了三盘,喝得他们接二连三地跑茅房解溲,瓜子皮落了满地,最后才算确定了一种有十四味药的方子。傅百川一看,除了川贝母自己的药铺剩余不多,当紧急补充些,其他的药,所存甚厚,连忙把方子给了自家的中药铺,添置药钵,备足柴草,开炉煎药,想着尽快让傅家甸的百姓喝上汤药。

饥荒年代,傅家甸人进过赈灾的粥棚,可是不花钱喝药倒没有经历过,都觉得好奇。他们私下询问参与了方子研制的老中医:这方子灵验吗?中医们大都跟两头讨好的算命先生一样,不说它管用,也不说它无用。怕说了大话,它毫无预防之效,人家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又怕它真的是灵丹妙药,自己不肯定,好名声被人博走,因而答复的话,都模棱两可。百姓对这样的药,也就没有太大的热情。说是可能没传染上鼠疫,倒让这迷魂汤要了命,不能瞎喝。

别看中医们对药方持谨慎态度,对一种流传甚广的排毒法,他们倒一致认可。那就是用生锈的铁钉煮水喝。此方一出,家家的门框、桌椅和箱柜遭殃了。只要发现它们上面有锈钉子,人们便用钳子将其拔出,扔进锅里。家具一旦失却了铁钉的牵引,如同一个人没了筋骨,说坏就坏。有的时候,你坐着坐着椅子,它会突然散架,把人跌倒在地;还有的时候你吃着吃着饭,身旁的饭桌,如一朵开败的花,骤然解体,将杯盘碗盏摔得粉碎。一顿饭食没了踪影不说,还得去杂货铺添置碗盘。

鼠疫跟正在发作期的疯子一样,无论是汤药还是锈水,都无法阻拦它癫狂的脚步。又一拨死亡的高潮出现了。死的人中,有针灸术最好的谭中医,天堂酒馆的店主,以及种地的吴二。一时间,去谭中医那儿针灸过的人,都怀疑自己要不久于人世了,有的人怕睡梦中一命呜呼,夜里竟然穿着寿衣睡。而且,由于谭中医参与了抗鼠疫药方的配制,喝傅百川家中药铺熬制的防疫汤药的人,也就更少了;而前一段在天堂酒馆纵饮的男人,想到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该有的享受再也享受不了,便更加挥霍,纵情声色。傅家甸的鸡鸭鹅狗,快被宰绝了,家家的锅灶飘出煮肉的香味。男人们在热炕上,与自家女人滚个不休。说是这乐子那一世还未见得有,得在死前玩个痛快。他们夜里折腾得精疲力竭,第二天早晨起来腰膝酸软,连跨门槛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二死了后,吴二家的扯着两个孩子,时不时站在院子里跺着脚哭,骂天又骂地,说是家里没了顶梁柱,日子没法过了。她甚至说要是有谁肯收留她的孩子,她就吞鸦片死了。

王春申才不信她的鬼话呢!

吴二死后第五天,这个脸色总是灰突突的斜眼女人就来马厩找王春申,说是为了拔钉子喝锈水,家里的门框歪斜了,求他给修修。王春申从她带着水色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朝他漂来的弯弯的鱼钩,他赶紧推说自己不会木匠活儿。

吴二家的柔声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哟。”

王春申说:“原来你会木匠活儿呀,那还求我干什么,自己修吧。”

吴二家的嗔怪道:“那是男人的活儿,女人做了让人笑话。”

王春申说:“现在见天死人,也没串门子的,谁会笑话你?”

吴二家的带着乞求的语气说:“咱前后院住着,求你这点事你都不给面子,可见当寡妇有多难哟。”说着,眼睛湿了,抬起胳膊,用袄袖抹起了眼泪。

王春申知道泪水通常是女人射向男人的子弹,他可不想中弹,于是委婉地回绝她:“吴二走了,头七还没过,我要是去你那儿,被人看见,该有人嚼舌头了。”

吴二家的以为王春申的话,还有回旋的余地,松了口气,说:“咱俩都没了伴儿,命苦哟。女人没伴儿带孩子容易些,不像你一个男人,带孩子难处多,要不你把继英送我那儿吧,反正两个孩子是养,三个孩子也是养,不差她一双筷子。”

王春申明白吴二家的是把继英当诱饵了。他不愿上钩,继续推脱:“难为你想着帮我分忧,不过我带继英习惯了。”

“等鼠疫过去了,你怎么带着继英赶马车?”吴二家的说,“再说了,你们爷儿俩,也不能总住马房吧?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一股马粪味。”说着,紧了紧鼻子。

王春申赶紧说开春后即在原址开工盖房,至于继英,他赶马车的时候可以带着她。吴二家的满心不快,她在离开的时候,又打听翟役生的下落,说是自打金兰死了,也见不着他人影了。王春申说:“我也有日子没见他了,鬼知道他去哪儿了。”

“别是死了吧?”吴二家的说,“这年头,人的命比煎饼都薄。”

王春申不再搭腔,只要你接她的话茬儿,她就会没完没了。

王春申不喜欢吴二家的,因为她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而且看着也不入眼,水桶腰,肿眼泡,双下巴颏,见人爱打媚眼,做出有风情的样子,总说自己做姑娘的时候俊俏,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如果说王春申看见的金兰是一碗没有蒸熟的生硬的高粱米的话,那么吴二家的就是一碗馊了的豆腐渣。他宁肯吞硬饭粒,也不愿意吃腐败的东西。

吴二家的离开马厩前,说了一句令王春申心惊肉跳的话:“继英怎么一点儿也不随你?没一处像的地方!你要是有事出去,把她一个人扔在马房不放心,就送我那儿!”

王春申嘴上答应,心想,我才不往你那送呢。

可是新年将至时,继英却真的被王春申送到吴二家,因为秦八碗他娘死了。

秦八碗为了圆老母亲归乡的梦,求到王春申,要雇用他的马车,扶灵回乡。王春申敬佩秦八碗,他求的事儿,他不能推辞,哪怕路途遥远。再说了,人家除了信任他,还看中他的黑马。

王春申想着此次出门,少说也得一个半月。不能带着继英,得把她托付给个可靠的人。他思来想去,觉得非常时期,吴二家的是唯一能收留继英的人,就把她送去了。

吴二家的见到继英,大喜过望,立即给她换上一双花棉鞋,说是专为继英做的,原想着过年送过去让她穿的。那双鞋,让王春申心里一热,心想自己也许把这女人看低了。

王春申套上黑马,将家中的仓房和马厩锁好,朝秦八碗家驶去。刚一出门,就碰见一挂运尸的马车朝城外走去。马车轮子碾压着冰冻的土地,发出的吱吱声,像老鼠在叫。王春申坐在车辕处,袖着手,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秦八碗他娘,是老死的,还是染疫死的?如果是后者,自己有没有性命之忧呢?王春申望了望灰白的天空,听着乌鸦的叫声,想着儿子没了,自己活着意思也不大,就不怕死了;可是再一想到谢尼科娃可爱的笑脸,他又怕死了。

秦八碗家与傅家烧锅只隔两条街,是两间宽敞的青砖瓦房。他家的门楣插着灵幡,院子停着棺材,棺材前的供桌摆着馒头、苹果、香炉和长明灯。供桌下的丧盆里,是泛着温热之气的纸灰,看来刚有人焚烧过纸钱。这口棺材,还是三年前,秦八碗为他娘置办的。那年春天,老太太突然肋骨疼,直不起腰,吃不下饭,起不来炕,直嚷着要死了,吓得秦八碗赶紧备下寿材。那口上好的红松木棺材,是当时棺材铺最贵的,板材厚不说,花纹也漂亮,是一团连着一团的云字纹。最奇妙的,是棺材头的正面有一片花纹,组合成了一朵莲花,莲花周围又有弯曲的水纹,人人看了都说这棺材的主人,将来能升天。所以傅家甸人,都把这口棺材叫做“莲花棺”。如果不是因为鼠疫,以老太太的高寿,会引来不少为讨吉利而钻棺的小孩子。

秦八碗披麻戴孝的,一身素白,看上去像个雪人。马上要举棺回乡了,他还舍不得烧锅,嘱咐着前来抬棺送行的伙计,该注意些什么,说是将母亲送到关里安葬后,即刻返回。

王春申其实很想看看死者的脸是不是黑紫色的,可是老太太已经入殓了。

秦八碗见王春申来了,知道马车已停在门外,便做起灵的准备了。就在此时,傅百川提着一壶酒来了。

傅百川一进屋,就对秦八碗说,估计马车出城不那么容易了,因为由哈尔滨道台升任到外务部的施肇基大人,见傅家甸疫情日重,亲自选派了一名姓伍的医官来哈尔滨,他带着一个助手,已经从天津过来四天了。伍医官拜会了各国领事,在傅家甸开始了工作,据说所有尸首必须就地掩埋,不得出城。秦八碗听到这个消息,忧心忡忡,因为傅百川来之前,防疫卫生局的人,已经催促他尽快下葬了。

秦八碗说:“俺娘又不是得鼠疫死的,她是老死的!昨晚她吃完一碗馄饨,还在灯下补袜子呢。人上了岁数,就是熟透的瓜,说落就落,一觉就把自己睡没影儿了。不信让他们开棺看看俺娘的脸,笑模笑样的,不紫也不黑!”

王春申闻听此言,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傅百川说:“走走试试吧,要是出不去的话,也别强求。”

“你娘也是的,非得赶这个时候走。”傅家烧锅的伙计同情地说。

秦八碗生气了,他横了一眼伙计,说:“俺娘想哪个日子走,俺就哪个日子送她!”

王春申说:“管那医官姓伍姓六还是姓七,我看都拿这病没辙!奉天派来的那两个医生,除了鼓捣硫磺和撒药水,有啥本事?还有那个日本医生,就知道拿耗子开刀,我看他自己快成耗子了。别看这姓伍的是朝廷派来的,看着死人,他也只能干瞪眼!为啥呢?天要收人,人哪里拦得住呢。不过,我咋也想不明白,像继宝这样的孩子,老天收他干啥去嘛!又不能挑水,又不能劈柴的。万一他在那儿哭闹起来,还不得挨打呀。”王春申说着,眼泪下来了。

秦八碗安慰他说:“继宝是个童子,去了那里,受不了屈,估计在天上给玉皇大帝当马童呢。”

“啊,我在地上赶马车,儿子在天上牵马,我们爷儿俩,怎么都得给人当奴才!”王春申痛心疾首地说。

秦八碗见王春申不喜欢儿子当马童,连忙改口说:“那就是当花童去了。”

可是王春申也不喜欢继宝做花童,他嘟嘟囔囔地说:“一个男孩子,当了花童,长大肯定是个软柿子,还不得跟我似的,女人怎么捏怎么是!”

王春申唉声叹气的时候,傅百川已经斟好了酒,为秦八碗送行。在场的人,都捧起一碗酒来。几只碗碰撞的一刻,组成了一朵莲花。不过这莲花短命,刚刚开放,就被每个人衔走了一片花瓣。人们仿佛真的领受了莲花的芬芳似的,喝光酒,都深深吸了口气。秦八碗放下酒碗,谢过傅百川,率先出屋,摔了丧盆子,泪涟涟地叫了声:“娘——”呼唤着她跟自己上路。人们合力把这樽莲花棺,抬到马车上。

马车驶出秦八碗家,是午后三点多。若是夏日,太阳还会像赶集的小脚女人似的,在空中热气腾腾地走着;可是隆冬时节,天黑得早,此时的太阳,完全是个弃婴,被扔到西边天,无人理会。它散发的淡白的薄暮光晕,与半空中飘浮的柴草燃烧后产生的烟霭交融,使傅家甸更加阴气沉沉。街上的行人,大都没精打采地袖着手走路。他们见秦八碗举着灵幡,不是往坟场方向走,都明白傅家甸这个有名的孝子,是举棺回乡。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大家都同情地看一眼黑马,路途遥远,最辛苦的不是人,而是它了。他们估摸着,黑马回来时,一定瘦得皮包骨了。

载着灵柩的马车刚经过庆丰茶园,就与另一辆马车遭逢。一看那辆车就是官府的:剽悍的枣红马的屁股上,有一块圆印;还有,马车的车篷是上好的花梨木的,两侧的窗口吊着厚重的深蓝色棉帘。马车前没有举着高脚牌开路的兵丁,说明车里坐着的并不是道台大人。那么这个乘官府马车出行的人是谁呢?

王春申正诧异着,那辆马车停下来。门帘掀开,闪现出一张文雅清秀的脸。此人看上去三十上下,四方大脸,鼻梁上架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宽额,充满睿智的大眼睛,元宝耳,紧抿的唇角,气质不俗。他冲王春申说了句什么,不过王春申没有听懂。他看上去是中国人,可说出的却是洋话。王春申正诧异着,这人已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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