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488000000016

第16章 离歌(1)

十二月八日,节气中的小雪去了,大雪来了。这天刚好是阿弥陀佛的圣诞,若是往年,寺庙的香火会格外盛。鼠疫并没有像傅家甸人期待的那样,会随着天冷而销声匿迹。相反,它是愈演愈烈了。傅家甸简直成了阎王爷的道场,你眼见着他一天天地调兵遣将,扩充队伍,也不知地下有什么大的战事,需要这么多的人马。

虽然节气是大雪了,但入冬以来,哈尔滨的雪,都不太大。有的时候你看见天阴了,雪花也零零星星飘了起来,可是没过多久,它就收脚回天庭了,大概嫌人间太土气了吧。这样的雪,就给人谎言的感觉。傅家甸的街巷少有积雪,狂风一起,尘土、炭灰和煤渣,就会随风飞舞,迷了路人的眼睛。本来人们因为见了太多的死人,麻木得不会哭了,可是眼睛里飞进东西后,不流泪的也得流泪了。这时候,倒是那些狭窄的小巷子,灰尘会少些。这样的巷子往往地势低洼,雨季出行困难,住在两侧的人家,会联合起来,在巷子铺上木板,不为泥泞所陷。那些横在泥路上的木板,到了冬天,由于下面的稀泥冻结了,等于是被天然的胶水牢牢粘住了,木板无形中成为了一把把铁扇子,死死压着尘土,再大的风,也休想将它们掀起来。

大雪节气的第二天,太阳未出。王春申还沉沉睡着,金兰来到马厩,把他叫醒,说是继宝病了,低烧了小半宿,想吃鸭梨,让他起来后,去果品店买几个。金兰吩咐他的时候,语气镇定,可王春申听了,急得口干舌燥,嗓子立时就哑了:“继宝又没出门,怎么会传染上?”

王春申看不清金兰的脸,因为天还没大亮,马灯也熄了。金兰站在他面前,只是一道朦胧的黑影,有点鬼魅的气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金兰宽慰他说:“不像是鼠疫。他眼睛红了,淌眼泪,流鼻涕,嗓子也肿了,看样子是要出麻疹了。他也真是的,继英比他小,都出过疹子了,他十来岁了,才出。越出得晚,越遭罪。”

“你敢保证是麻疹?”王春申说。

“就是鼠疫的话,你的儿子,你还不敢看了?”金兰说这话时,声音抬高了,显然不高兴了。

“我哪是那个意思呀。”王春申说,“我是怕他出危险。”

金兰的语气和缓了一些,说:“出疹子不能大意了,得看好。要是出不好,落下疤瘌,将来都不好讨老婆了。”

“那该注意些什么?”王春申边说边穿衣服,准备去看继宝。

“别喝凉水,吃点好东西。最要紧的,是不能受风。”金兰说,“反正咱这客栈如今也没人住,没客人咕咚门,风也就闪不着他。”

王春申仍不放心,问:“那得多少天能好啊?”

金兰很有经验地说:“先低烧个一两天,等疹子慢慢出来了,再高烧个两三天,疹子出齐了,烧一退,疹子结疤蜕皮,也就没事了。快得一个礼拜,慢得十天吧。”

“继宝也真会找时间出疹子。”王春申叹息一声,说,“如今做买卖的,谁还敢来傅家甸?我估摸着,水果店的鸭梨,进不来货,早空了。”

“小孩子出疹子,就跟春天下了种子就得发芽一样,他憋不住,不生受得了吗?”金兰不高兴了,“亏你还是他亲爹!”

“亲爹”这个词,王春申听来格外刺耳。在他想来,这是金兰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继英非他所生,含有示威的意思。王春申不想沉默了,干脆也挑明了,单刀直入地说:“继英他爹疯了,往后他也没法认他闺女了吧?”

金兰“哼”了一声,说:“谁说继英他爹疯了?”

王春申说:“那个捡破烂的,不是被鼠疫吓疯了吗?”

金兰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金兰会跟一个爱吃老鼠的在一起?!啊——呸!亏你想得出来!”

“继英他爹要不是李黑子,就是摆卦摊的张瞎子!”王春申被那一声“呸”激怒了,索性把多年来对继英身世的猜测和盘托出,“跑不出这两个埋汰人!”

金兰这回大笑起来,这笑声听上去像猫头鹰的叫声,瘆人极了。不仅王春申被吓毛了,黑马也不安起来,直打响鼻。金兰收住笑,挖苦地叫了王春申一声“王掌柜的”,然后说:“你以为沾我金兰的,不是捡破烂的,就是瞎子?你也太小瞧了我!”金兰又“呸”了一声,大踏步地,嗵嗵走出马厩。

王春申气得七窍生烟。他穿戴好,洗了把脸,抽了袋烟,拍了一下黑马的背,说:“好兄弟,你也听到了,这就是我的女人,这就是我过的日子,他娘的!”

王春申走进客栈时,迎接他的是翟役生香甜的呼噜声。为了节省柴火,金兰只烧一铺大炕,所以翟役生、金兰、继英、继宝是睡在一铺炕上的。

偌大的客栈,只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呼噜声,这个男人的气息就显得强悍。好像这屋子的每一个物件,都被这气息打上了烙印,跟着姓了翟。这个早晨,王春申听着这喧宾夺主的呼噜,突然心如刀绞,恨不能取来案板上的刀,割断翟役生的喉咙。

炕沿上摆放着油灯、毛巾、水碗和痰盒,这都是金兰为了照顾继宝而预备的。这说明金兰夜里给继宝接过痰,擦过汗,喂过水。王春申看着这些物件,再看着油灯下守着继宝的金兰熬得两眼通红,心一软,对她和翟役生,也就没那么大的怨气了。

继宝这会儿睡着了,王春申怜爱地抚摸着儿子的额头和脸颊,小声对金兰说:“我看烧得不厉害。”

金兰看着天渐渐亮了,“噗”一声吹灭油灯,说:“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是低烧,过两天疹子出来了,才是高烧。到时能把孩子烧糊涂了。”

“咱好好伺候着,不让他烧糊涂还不中吗?”王春申说,“等他好了病,我带他看马戏去。”

“现今满大街都是小丑,还用得着花钱看马戏吗?”金兰叹息一声,躺倒在继宝身旁,连打两个呵欠,不再理睬王春申了。

王春申知道金兰肚子里还有火气,便知趣地去了灶房,用炉钩子把残火挑亮,续上劈柴,准备做早饭。他想继宝折腾了一宿,失了不少水分,最好喝点稀的,做锅爽口的疙瘩汤吧。于是端了瓷盆,去院子北角的仓房舀面。

王春申一出门,就被冷风呛得直咳嗽。太阳出来大半个了,看来它也冻得不轻,脸蛋通红通红的。他进了仓房,见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萝卜干、蘑菇、干辣椒一串串地吊在柱子上,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煞是好看;板壁上还挂着闲置的锯、镐头、镰刀以及一把把花籽。春天时,金兰会搓了花籽,贴着客栈的墙根,随意撒下。至于这些花籽能不能出,就看它们的造化了。反正每年夏天,客栈的四周,或浓或疏,总会缭绕着紫白红黄的花朵,无形中为客栈镶上了一道五彩的花边。金兰种花的时候,吴芬是不乐意的,因为她花粉过敏,花一开,她就咳嗽,流涕。还有,花儿招来了蜜蜂,有时蜇着客人,人家会恼。但越是令吴芬不快的事,金兰就越是要做。所以每年秋天,金兰收花籽的时候,格外精心。王春申想,吴芬死了,明年开春,金兰种花的热情该淡下来了吧。

仓里的粮食,有的放在低处,有的放在高处的架子上。为防老鼠,米缸盖上撒了花椒,金兰说老鼠吃了花椒,麻了嘴,就不会再打米缸的主意了。面粉呢,都放在半人高的架子上。即便如此,横行的老鼠还是能得嘴,蹿上去嗑出洞来,所以面袋没有不打补丁的。王春申打开袋口的时候,想着自己做饭,绝不能让翟役生这个狗东西吃,要不自己不就真成了他的仆人了么,因而只舀了一碗面。待他扎好袋口,又想着若是不带翟役生那一口,让他眼巴巴瞅着他们吃,又显得小气了。于是又解开面袋,叹口气,添了小半碗。

一盆喷香的疙瘩汤做好,天已大亮了。继宝和金兰还睡着,继英和翟役生倒是起来了。继英见了王春申,像往常一样,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王春申也像往常一样,没有答应,只是盛了一碗疙瘩汤递给继英,说:“喝吧,搁了香油。一碗不够,再盛。”

王春申不想和翟役生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他蹲在灶台前,飞快地喝光一碗,扔下碗筷,准备出去给继宝买鸭梨。这时,翟役生忽然叫住他,说是求他个事,想借用他的马车拉点东西回来。

王春申没有好气地问:“得使多长时间啊?”

翟役生说:“估摸着得一头晌。”他见王春申很不乐意的样子,又说:“反正现在马车没活儿干,也是闲着。”

王春申吐了口痰,大声嚷嚷着:“闲着怎么了,我的黑马这两年净干活了,正好让它歇着养养膘!”

翟役生不阴不阳地说:“它要是膘肥了,你就得瘦了,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王春申不愿意跟翟役生纠缠,问:“你到底要拉什么东西?沉不沉?别累着我的黑马!”

翟役生神神秘秘地说:“不发财的东西,我是不会往回拉的。那东西黑马也拉过,不沉。”

王春申一摆手,说:“你要是有本事把马套上,你就使;要是它不乐意,套不上车,我也不会帮忙。”

翟役生扭了一下身子,笑了,自负地说:“对付畜生,我是最有办法的。”

王春申火了,说:“姓翟的,你可给我记着,有的人是畜生,可黑马不是畜生!”

王春申对待翟役生,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更没说过如此铿锵有力的话。所以这话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口而出后,王春申一身轻松,无比畅快。他在去果品店的路上,甚至打起了口哨。碰见他的人,见他神清气爽,喜气洋洋的,都大惑不解。心想不是金兰快不行了,就是翟役生染病了,不然他怎么这么高兴?

死亡就是这样,它以巨大的威力镇压人,让人俯首帖耳、战战兢兢地做它的俘虏,可一个俘虏受虐的时间久了,也会反抗。一段时间的死寂后,阴气沉沉的傅家甸,又有点还阳了。卖烧饼卖糖葫芦的,又穿街走巷地吆喝起来了,尽管那吆喝声不如从前的清亮;崩爆米花的,又守着一炉炭火,蹲伏在榆树下了,虽然他的生意并不如炭火那般热火;开面馆的,也把收回的招幌挂出来,虽然擀出的面,如同老女人干枯的白发,少有人理。人们似乎看透了,既然鼠疫防不胜防,随时可能赴死,索性如常过日子,轻松一点。也就是说,要死就活着死,不能像李黑子那样,死着死。在他们看来,李黑子吓疯后,等于死了。

李黑子有天晚上去傅家烧锅,伙计见他破衣烂衫的,冻得瑟瑟发抖,好心赏了他两碗烧酒。没想到,他夜半醉倒在一条僻巷中,活活冻死了。他的尸首,自然也是警察为他收的。只不过死的人越来越多,官府承担不起那么多的棺材了,他们只是把他用草席裹了,扔到坟场。李黑子捡了一辈子破烂儿,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也跟破烂儿一样,被遗弃在荒野之中。人们说起他来,同情的少,鄙夷的多。

傅家甸人又敢聚堆儿说话了。他们在一起,谈瘟疫,谈生死,也谈天气和家长里短的事情。而且他们也不忌讳,相互品评着备下的寿衣,谁的料子好,谁的花色独特,谁的式样大方;他们还议论死时该戴什么样的头饰,穿什么样的鞋子,甚至系什么样的腰带。好像他们去另一世,是个隆重的节日,马虎不得。此外,死后的棺木该埋多深,他们也仔细想过了,说是不深不浅最好。因为太深的话,万一春天渗水,等于天天泡在澡盆中,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太浅了呢,万一棺木有一天朽烂了,荒野的狼,很容易把他们的骨头给啃了。男人们又恢复了傍晚去酒馆划拳喝酒的习惯,女人们呢,觉得不能在家等死,该剪鞋样子的又剪起了鞋样子,该绣花的又绣起了花。不过,男人们喝酒的时候,爱去名叫“天堂”的酒馆,女人们绣花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绣上莲花和云朵。

王春申猜得没错,他去了几家水果店,都没有鸭梨了。新鲜的水果只有两样:橘子和苹果。王春申想橘子上嗓子,不适宜现在的继宝吃,就买了两斤苹果。苹果的价格,比前一段要高出三倍。王春申掏钱的时候,没太犹豫。他突然想明白了,店主虽然多赚了他几吊,可万一过几天他染上鼠疫,难逃一死,那钱等于白赚;而自己想省下的几吊,现在看来是钱,万一他也不幸染病了,那钱跟废纸又有什么分别呢。

王春申怕苹果冻伤了,将它掖在怀里兜着走。遇见他的人,不再像鼠疫初起时躲着了,他们亲密地跟他打招呼,有的还吆喝他一同去天堂酒馆吃酒。

翟役生果然在黑马面前败下阵来。王春申一进客栈,就听翟役生在跟金兰发牢骚:“你说一匹马,不让人套,不想干畜生的活儿,留着它有什么用?真是该杀!我早馋马肉馅包子了。”

金兰说:“你要是杀了黑马,姓王的就会把你杀了,吃人肉馅包子。”

王春申心想,金兰说的那个姓王的,就是他了。可她当着自己的面时,不是叫他“掌柜的”,就是“继宝他爹”,看来女人当面的话信不着啊。

翟役生见王春申回来了,大吐苦水,说:“你养这马,怎么跟娘娘似的,还得供着!”

王春申说:“可不是嘛!它是道台府出青的马,跟你一样,见过大世面,不当娘娘供着行吗?”这话看似恭维,实则羞辱,噎得翟役生干瞪眼。

王春申放下苹果,见继宝还在睡,就回马厩了。黑马见主人回来,以一个得胜者的姿态,昂扬地迎上来,王春申激动地与它贴着脸,赞叹道:“好兄弟,有骨气!”

同类推荐
  • 时间之沙

    时间之沙

    谢尔顿最引人入胜的作品之一,荣登《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榜。在西班牙这块充满激情与热血的土地上,禁欲、遁世的修道院显得格格不入。政府的一次搜捕行动迫使四名修女走出一度庇护她们的高墙:一个是意大利黑手党头目之女,一个是美国工业寡头的遗孤,一个美艳不可方物,一个拥有天使之音却丑若无盐。她们带着各自的秘密,与几个热衷独立的巴斯克人一起,开始了横跨全国的大逃亡……
  • 丰臣家族

    丰臣家族

    成王败寇、英雄辈出的日本战国时代,在一次次力量与智慧的角逐中,出身社会底层的丰臣秀吉力克群雄,终结了百余年的动乱,统一了日本。秀吉超乎寻常的发迹过程、位极人臣后所获得的富贵荣华,将亲人卷入到戏剧性的命运旋涡中。资质平凡的他们,因血缘关系而境遇陡变,成为秀吉苦心经营丰臣政权的棋子,也决定着丰臣家族的走向。过快的荣升,人品和能力与高位的不相称,预兆了丰臣政权会如朝露降人间般短暂一现。历史小说大师司马辽太郎独具匠心构建九篇故事,以跃动的笔力、冷峻犀利的目光,张弛有度地描写了秀吉之弟、妹、甥、妻、儿等十位人物的人生际遇,勾勒出权力风暴核心钩心斗角的群像图。
  • 曾国藩好累

    曾国藩好累

    这个新型的曾国藩是这样一个矛盾体:并不争气的身体与年青时的好色浮躁;出身农家的卑微与登堂入室的抱负;雄心勃勃的中兴之道与官场陋习的围攻歼剿;不断壮大的湘军与猜忌重重的朝廷;自费讨贼的钱粮困苦与欲置他于死地的天国追杀;旧儒思想的固守与世界变局的激裂碰撞……曾国藩的心灵一直处在夹缝中深受煎熬,终其一生活得很累,直到1872年,油尽灯灭!以历史小说为架构,文学地再现了曾国藩,将读者领进曾国藩的时代、曾国藩的精神世界。
  • 奋不顾身爱上你

    奋不顾身爱上你

    本是民国豪门小姐,却在一夕之间,沦为大户家奴。因为那宛如明珠的美貌被那些权高者垂涎,在那个红颜薄命的年代,她却选择追求爱情。红墙绿瓦内,勾心斗角中,沐倾寒在一开始便选择明哲保身,只希望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却因为那抹雪中的身影——温润如玉的四少爷,让她魂牵梦萦让她对生活有了新的期望,她用生命中全部的力量守护着摇摇欲坠的爱情。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低眉顺眼的丫鬟,出谋略,除奸邪,辨鬼神,她如深海中最璀璨的明珠,锋芒毕露下的她不顾四面楚歌,飞蛾扑火地守护自己的爱人,孰不知,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布局,她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 湘西秘史

    湘西秘史

    一部大湘西百科全书式的小说,一把开启湘西神秘之门的钥匙,一幅描绘湘西世事百态的画卷,一曲吟唱湘西不了乡愁的哀歌。清末,湘西昔日最繁华的水码头浦阳镇正走着下坡路,浦阳镇西帮三十六家商号的两个主要商家张家和刘家也在逐渐走向衰落。张家的公子张复礼和刘家的千金刘金莲定下了娃娃亲,但张复礼逢场作戏的出轨惹怒了刘金莲,从此开始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小说以此为主线,抒写了清代末叶浦阳镇近半个世纪的生活图景,由此而衍生出的枝叶藤蔓,更是几乎涵盖了这一时期湘西社会生活的所有层面,把百年前一个神秘而真实的湘西展现在你的面前。纷繁世事,千头万绪,奇风异俗,色彩纷呈……
热门推荐
  • 今生今世遥不可及

    今生今世遥不可及

    这是一场离婚大战。因一段很狗血的婚姻,引发的一连串故事。识人不清,一纸婚书将凌风与谢天赐这个11、讹钱,无所不用其极的极品渣男捆绑在一起。既然不能解脱,看本姑娘怎么整死你。我与你的距离不是天与地,而是近在咫尺,今生今世却遥不可及。你是我心灵的一片云,彩云也好,乌云也罢,不是飘过,而是——永驻心空。の谨以此书献给所有女子心中的那一片云。互动群QQ:246474889.
  • EXO之黑暗绽放毒荼靡

    EXO之黑暗绽放毒荼靡

    (文品不好,勿吐槽)每一个爱情故事总会经历不同的磨难不同的坎坷,有的最后会走到一起,有的最后只好分离,这个故事你希望是怎样的结局?注:故事纯属虚构,与明星本人无关,各家fans莫激动!!!EXO的所有成员不一定都会出现,但我会尽力哒!多多支持哦~~~
  • 破灭苍穹之主宰之路

    破灭苍穹之主宰之路

    天,以道为神,地,以源为形,上古法诀,降临北源,必将掀起腥风血雨。王者死,枭雄灭,问苍天谁敢争锋,看落尘主宰沉浮。
  • 沫亦星雨中的天使之恋

    沫亦星雨中的天使之恋

    作为主人的我,为何要接受你的命令啊!!!“给我去做饭!”“给我倒杯水!”“快去给我放洗澡水!”啊~~!言冰澈,你有完没完啊!!!
  • 网游之念念不忘轻风落

    网游之念念不忘轻风落

    她是A大校花,她是轻风一络。他是总裁巨星,他是公子子桑。他对她说:“你是我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忘了我,我定披荆斩棘,囚你一世。”他对她说:“你是我掩埋于心的秘密,不能说不能看。络络,你是我今生的幸运,遇见你,我好生欢喜。”
  • 瓦罗兰之陆

    瓦罗兰之陆

    瓦罗兰纪元789年,一丝腐臭的黑暗气息滋生于这片安详许久的大陆。包覆着阴影的大手一丝一丝向瓦洛兰大陆被光明照耀的地区伸出。波澜被阴冷的风掀起,一个酝酿良久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极北之地眸里摄着寒光的“冰霜女巫”;暗影岛内暗影笼罩下遥望天空的“死亡歌颂者”;诺克萨斯大将军“策士统领”;影流神秘莫测的“影流之主”……为正义而生,为和平而战的“德玛西亚”,为守护而存的“艾欧尼亚”,宛如巨擎的中央“巨神峰”……这场战争注定要来,它的压抑已是如此之久,它交杂着欲望、野心,升腾着热血、嘶吼,他代表着一代人心中各自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家园与故土!!!这是瓦洛兰英雄辈出的时代,这是瓦洛兰最为辉煌,最为消败的时代!
  • 洪荒之控天成局

    洪荒之控天成局

    何为天?无公无情无义者为天。既然天道无公道,我就创造公道,既然尔无情义,我就比尔更无情义!汝喜欢操控众生为棋子?殊不知......汝也只是我局中一棋子!
  • 墨宗风云录

    墨宗风云录

    自先秦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墨家分支,自成一派,名为墨宗,以其独特的以守为攻的武学特色,在江湖上享有盛名。20年前,一次江湖风波,波及了20年后的他们。危机能否安然无恙度过?他们又能否安然的在一起?且看《墨攻》,独步天下。
  • 从落魄回来的男人

    从落魄回来的男人

    匪夷所思的时空穿梭,奇幻莫测的大脑演生,生死纵横的自我救赎,虐感十足的战斗爱恋,潸然泪下的兄弟情谊。他被背叛者放逐在自己创造的星球上,惊心动魄的挑战均来自当初他自己的设定,一个曾经把科技生意做到星际市场的大亨转眼沦为放逐者,这个落魄的男人与他的好友一起用智慧和勇气解开自己创造力和自然生态演变的密码,面对生死选择,他将与难友完成从未有过的技术性合体,一起设法返回地球展开奇妙复仇。到底是他,还是他,在把握他的命运?到底是自己,还是别人带来了自我的惩罚?残酷的趣味,切换式文风,展现从未有过的未来世界。
  • 魂冥石

    魂冥石

    尘世飘零,一个懵懂少年,与父母偏居于一淳朴的山村中,世事无常,变化反复,他该如何面对这种种磨难......多少次生死之间,谁才是宿命的那个人?请看《魂冥石》,为您揭开一个奇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