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堪称豪华,和她前生21世纪那个不是家的家有得一拼。
院前两蹲大青狮,比之梅府有过之而无不及,红得亮堂堂的大门上镀了金的铜环闪闪发亮,昭示着院落主人的富饶奢华。
进入院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屋顶覆以琉璃瓦,日光一映便幻发出五彩琉璃光芒,端的是华光流转羡煞旁人。
屋外寒气袭人,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穿着雪貂的离殇像波斯猫般懒洋洋的绻在燕十三的怀中,小嘴时不时的张开,吃着燕十三剥好皮的葡萄。
天山神鸟枭枭站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嗑着盘中的瓜果,而果壳,顺着枭枭的鸟嘴一张一合飘落于地,间中还有一两片果壳飘落在盘踞在离殇脚下的白虎咪咪的虎头上。
“枭枭,你长肥了。”
同样百无聊赖的离殇突然起身,一把拎过桌子吃得正欢的枭枭,枭枭猝不及防,让无良主子给倒拎着,头重爪轻,喉咙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果子顿时时卡在气管中,吐之不出,难受之极。
它哪有长肥嘛!枭枭鸟目含泪,戚戚复戚戚的瞄过自己不算丰盈的身子,再看看无良主子的目光正狠狠凝视着地上的果壳,这才明白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
它居然将果壳吐在地上,主子可是个有洁辟的人,枭枭惧怕的望向苏苏,主子再不将它放下来,它就快要让气管中的果子给卡死了,从此,天山神鸟又经开创一个前无古鸟后无来者的死法了,它啊,一定会让天山神鸟一族们铭记在心,流芳千古!
苏苏接到枭枭求救的眼神,虽然说平日里她很是忌妒小姐护这破鸟跟护心肝宝贝似的,可是有一句古话不是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吗?
苏苏眼明手快的从小姐手中救下喘不过气的枭枭,“小姐,咱们来这都三天了,这三天,您就让焰一个人出去,我们都快憋死了。”
“哦,十三也觉得很憋闷吗?”点点头,不待妖娆男回答,又自顾说道:“是憋得怪闷人的。”
“离儿可是想出去转转了?”
妖娆男一脸像要滴出来的温柔,依然美丽如昔,只是两个熊猫眼实在和他妖娆容颜不相搭衬,美人在怀却不能碰不能亲,他家小娘子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呢!天知道每天晚上他要淋多少桶冷水才能歇制那熊熊欲火。
出去走走?呃!不知道纤竹姐姐现在如何了?
伸伸腰,打个呵欠,望望窗外的暮色,不早不晚,刚刚好!
“走,夫君,娘子我带你逛窑子去。”
叉着腰,一手指着闹市方向,浅笑盈盈。
‘卟愣’一声,枭枭很没形象的吐出卡在气管中的果子,再倏地一下飞上前来,两只爪子一双翅膀平平伸开成大字型匍匐在主子的胸前。
“啾啾……啾啾……”某鸟泪悲!它纯洁无瑕的主子居然要去逛窑子!这还不说,居然还要带着自家夫君逛窑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都怪这雌雄莫辩的好色生物!难怪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某鸟愤然的瞪着某个一脸无辜的妖娆男。
正当某鸟饱含激情蕴量泪水之际,离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再扭开瓶盖,顿时,芳香四溢。
某鸟立时扬起小脑瓜,两爪一伸,已将酒瓶一把捞过心满意足的飞到桌子上品着秋波吃着瓜果。
逛窑子!他家的娘子居然要带他逛窑子!他家娘子真是体贴可人,知道他再憋下去迟早会有不举的一天,所以居然肯放他一马带他上窑子了!
燕十三两只熊猫眼顿时显得精神奕奕,头点得跟什么似的:“好,好!好!离儿说去哪十三便跟到哪。”
不怀好意思的瞄了眼显然让窑子这词眼勾起了天雷地火的燕十三,离殇嘴角一扬,“苏苏,我记得焰前儿个带了把天城最有名气的枝剪,对不?”
苏苏瞄瞄自家小姐,再瞄瞄挂名姑爷,小嘴一撇,笑得跟个贼似的,两手从怀中乱翻一气,终于找到小姐要的枝剪,递过去:“小姐说的可是这把剪子?”
燕十三面色大变,这都什么丫头来的,居然还把剪刀随身揣着!一边腹诽一边扬起谄媚的笑容:“娘子,为夫这不是听你的吗?为夫心中可没有那些龌龊念头。”
……
三人一鸟,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极是招人,还好白虎咪咪体积过于庞大,所以再三权衡之下,离殇放弃了将它也带上街的念头,招风固然好,可是还是要有个度不是吗!
明的暗的,羡慕的妒忌的,一刀刀眼神,穿过层层暮色,刺在某个显然已经对此免疫的女子身上。
晃悠着到了闹市中最是奢华的飘香阁,华灯不过初上,这飘香阁的门前却已是热闹非凡。
燕十三揽着他家小娘子的香肩便欲往里面走,不提防龟奴双手一伸,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爷,我们飘香阁恕不接待女客。”龟奴倒也是个好眼力的,看着他一行三人身着富贵,显而易见是有钱的主,言词之间,便婉转了许多。
燕十三也不搭话,径直从怀中掏出一张铢票塞过去。
龟奴看着手中铢票的数目暗暗心惊,这位公子爷倒是个极大方的贵主,只是妓院里来了女客他可不敢做主私自放进去。
“这位爷,小的没法做主,还请爷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老板。”
正说着,龟奴嗅到一股浓浓香气,便知道接下来的事,用不着他了,便退开一步,给身后之人让了道。
来的正是这飘香阁的老鸨许迎春,许迎春接过龟奴递过来的一百两铢票笑逐颜开,原本带女人进妓院是个大忌,可是,燕十三一出手便是一百两铢票,这让许迎春心里只叫这是个财神爷,别说带两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进她这飘香阁,就算燕十三他把他曾曾祖母都带进来,她也是拍手欢迎的。
三人一鸟大摇大摆进了大厅,外面此时华灯初上,月色宜人,但进了大厅却灯光黯淡,仿佛这样才有了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情趣。
大厅中间,搭了个小型的台子,想来,是给清倌**时拍价所用。
燕十三揽着他家小娘子的香肩在龟奴的带领下走上二楼,随意挑了个小包间坐下,这方位却是甚好,正面对着那小型台子。
不多时,一声鼓响。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厅突然沉寂下来。
“各位爷,今天是我们飘香阁一年一次选花魁之夜,一会众位清倌姑娘便会登台献艺,获得各位爷捐赠银两最多的,便是我们飘香阁今年的花魁。”
老鸨许迎春话声刚落,大厅中传来一阵叫好声。许迎春望着大厅上兴奋的人群,满意的扭着水桶腰往内院走去。
首先上场的嫣红姑娘,倒也有三分姿色二分才情,不过离殇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嫣红姑娘和花魁这两字靠不上边。
虽然如此,大厅中的男人们还是疯狂的叫嚷着并送上荷包里的银两。
一个一个都颇具姿色的姑娘们上台,又一个一个的让出的白铢最多的男人领走,离殇倒觉得原来21世纪电视中所演的,和现在眼前她亲眼所目睹的,差距真是不大,可见后人的智慧是多么的可怕。
又是一声鼓响,大厅立时鸦雀无声。
“各位爷,最后出场的,是我们的莫离姑娘。”老鸨许迎春的老脸上全是笑容,这个莫离,可是她养了十多年都不舍得放出来的,现在,是时候了。
老鸨许迎春有意无意的抬眼往楼上望去,果然见楼上包厢中的公子爷们神情果然有了触动,这才满意的扭着水蛇腰去请她的摇钱树了。
离殇的身子,这才从燕十三的怀中稍稍的转动了一下,压轴的要出场了,总是要带一点期望不是吗!
随着一阵乐声,一个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的绝色少女娉婷多姿的走上小台子,少女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孤独脆弱,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
这绝色少女一出场,大厅中的男子们便疯狂的叫价,少女直直的望着大厅上那些因为她而疯狂的男人,却并无欢喜之色,反而黑眸之中,袅袅升起了一丝水雾,看上去越发楚楚动人。
老鸨许迎春对于大厅疯狂叫价的男人不屑一顾,反而是招头望着楼上的几个包厢,心中暗自焦急,为什么这几位爷,竟然都不出价呢?
老鸨心中略一思索,立马有了主意,扭着水蛇腰走上台,双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爷,众所周知,这花魁,不单单是要容颜如花,还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下面,就让莫离姑娘为我们抚上一曲,也为各位添点乐子如何?”
厅中已然为莫离美色所迷的男子们当然是一片叫好之声。老鸨许迎春见自己目的已达,双手一拍,立马走出两个小丫头抬着琴架和古筝走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