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忍心撇下妈妈,独自离开呢?你叫妈今后怎么活下去啊!”一个30多岁的农村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某私人诊所内回荡,她的女儿脸苍白得像一张纸,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下半身都是血,她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哭喊声。
春节过后,春寒料峭。一个周末的早上,农村妇女春桃带着女儿--一个花季少女慕名来到复兴医院问诊,虽然上班的时间还未到,但内科黄高明医生的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龙,都是冲着黄高明医生的医术来的,他是全市治疗胃病方面的权威专家。
春桃满脸焦急,不时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既像是对女儿说,又像自言自语:“真急死人呐!怎么现在还不来呢?”一会儿,又自我安慰道:“快八点了,也许他马上就要来了。”她的女儿今年14岁,脸色有点苍白,上身穿一件毛衣,有点臃肿,下穿一条黑裤子,很安静地站着。也许是第一次来大医院吧,她的眼睛左顾右盼的,透着兴奋,见有人盯着她,便紧张地低下头,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
八点整,黄高明医生准时上班。春桃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第一个冲向黄医生,惹得排在她前面的人有意见,他们一致抗议起来,春桃满脸歉意道:“我闺女病得不轻,让我先来吧。”一个中年男子答道:“我也病得厉害啊!”“是啊,没病谁一大早来医院,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多幸福呀!”“就是啊!”“就是!”中年男子的话引起了共鸣,旁边几个纷纷响应,春桃见众怒难犯,知趣地退回到原来站的位置。长龙缓缓地移动着,好不容易轮到了春桃。春桃突然抓住黄医生的手,没有防备的黄医生吓了一跳,可他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好脾气地说:“别着急,慢慢说,来,坐下吧。”春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医生,我闺女过去身体一直挺好的,去年9月份读七年级,离家远,住校,一日三餐都在学校食堂吃,结果吃出了胃病。这不,这几天饭吃不下去,有时还呕吐,你看人都瘦了一大圈。”说完无限爱怜地看了女儿一眼,“医生,要不要给她做个胃镜检查?我没让她吃早饭呢。”
黄高明医生没有让她做胃镜,把脉后,要给她做身体检查,示意女孩躺在用帘子挡住的检查台上,女孩很配合地有点害羞地掀起宽大的毛衣。黄医生看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切都明白了,他让女孩坐起来,并让她出去等,这才对一脸期待的春桃道:“你闺女什么病也没有。”不待医生说完,春桃便急不可待地打断他的话,“这怎么可能?医生您这么快就检查完了?”春桃有点不满,但她不敢表露出来,“等等,闺女,你要去哪里?”
春桃用她那粗糙的双手再次拉住医生的手,后觉得不妥,忙松开了,不自然地搓着。医生同情地看了春桃一眼,轻轻道:“你放心,你闺女没有病,她……她怀孕了。”黄医生觉得说出后半句话有点艰难,但说出来了,他觉得轻松了;而对春桃来说,却是一枚“重磅炸弹”,春桃的身体晃了一下,她忙扶住桌子的一角,定了定神道:“这怎么可能?她才14岁的呀,造孽呀!”春桃茫然地抓起桌上的病历本,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黄医生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后,春桃逼女儿说出是谁欺负了她,无奈女儿紧咬嘴唇,不肯说出真相。春桃不敢带女儿到正规医院做人流,怕遇见熟人被唾沫淹死。于是就带女儿到了一家私人诊所,结果无证的医生操作不当,引起大出血,导致女儿的死亡,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令人扼腕叹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