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的一座小院内,一身淡黄色衣衫的少年坐在亭子中苦苦冥思。他看上去有十四五岁年纪,长发披散在在脑后,风一吹,乱了满庭雪景。微黑的皮肤,充满了阳刚之力,配上他那不俗的身高,看上去十分健壮。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是感应不到气的存在,难道我真的比别人差了许多?”
这时候一个家仆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喊道:“海潮少爷,夫人喊你吃饭了!”
平海潮看向来人,瘦瘦高高的青年是他的仆人阿九,虽然人瘦了点,但是眼睛一直都很有神,好像从来没有烦恼一样。平海潮很喜欢这个仆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阿九从来都不会说他的坏话。
整个平家除了父亲和阿九,别的人或多或少都说过他的坏话。有些仆人在背地里嘀咕着被他听到了,有些少爷小姐还会当着他的面嘲讽他,要不是一直都有父亲的教诲,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平家之人出手,他早就想把那些说他坏话的人打一顿了。
“阿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过去吃饭。”
“那少爷你快点啊,别让夫人等急了。”
平家作为当地的大户人家,吃饭也是很讲究的,家里人到齐了才开饭,只是想到妹妹的嘴脸,每次平海潮都不想和她们一起吃饭。
在平家,族长平沧海只有一个正牌夫人,和他育有一女,名唤平海琳。平海琳今年刚好十二岁,比平海潮要小上两岁。不过平海琳的嫉妒心极强,看到父亲经常给平海潮一些补脑良药,心中十分气愤,私下里经常找平海潮讨要。而平海潮吃过几次药没见到成效之后,每次平海琳来讨要东西,他都不会拒绝,有什么给什么。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断挖苦他,嘲讽他,这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很多次都气的不断喘着粗气。
平海潮推开的房门,来到了饭桌跟前。还没来得及落座,稚嫩的责问声就传了出来。
“你干嘛每次都要摆架子,吃个饭还要我跟娘亲等你!你的老师难道从来没有教过你礼仪之道吗!”
说话的正是他的干妹妹平海琳,梳着两条羊角辫,一张小脸十分精致可爱,此刻正噘着嘴,痛斥着平海潮的不是。
平海潮对她的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双目扫过餐桌,不见父亲平沧海,随口向着坐在上首的干娘梅芸问道:“爹爹不在家吗?”
梅夫人脸上也有些不喜,不过语气还是十分平和:“他出去办事去了,这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了。以后吃饭时间自己记得过来,不要每次都叫别人去找你。”
“哦,我知道了。”
梅夫人虽然年过三十,相貌却依然美丽,声音也是极为悦耳,听起来十分舒服。
平海潮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干娘。隐约记得他刚被父亲带到平府的时候,梅夫人对自己也是很好的,没有一点偏见,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只是后来慢慢知道这个干儿子脑袋比别人笨了一些,渐渐地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到后来平海琳渐渐长大,经常与平海潮闹出小矛盾。平沧海知道平海潮的脾气,所以基本上每次都是在训斥平海琳。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倒也无妨,但是次数一多,肯定会闹出问题。看着自己的亲女儿每次都受罚,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却每次安然无恙,渐渐的梅夫人心里也有些不平衡了。这几年女儿与平海潮闹腾的更厉害了,她也渐渐的看平海潮不舒服了。
饭吃了一半,梅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练武还是练不出什么门道的话,明天开始就别练了吧,专心读书练字吧。虽然你的记性不怎么好,学的效果也差,但是只要努力,总归是有些用处的,总比每天在外面浪费时间要好多了。”
平海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我不能答应你,我答应过爹爹一定要好好练功的。”
听了这话,梅夫人有些气愤了,说道:“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一点是非呢?都感应不到气,还学什么武?就算会几手花拳绣腿,又能有什么用!”
“我不答应,我要修炼!”在平海潮的心中,父亲的话就是圣旨,无论如何他都要一条路走下去!
“你!你!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以后吃饭你爱来不来!”说完梅夫人就拂袖而去,饭也不吃了。
“啪!”
平海琳看到母亲离开,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大坏蛋,就会惹娘生气,你自己吃吧!最好撑死你!”说完追了出去,再也不管平海潮的存在。
平海潮也放下了碗筷,走了出去。他有着许多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饭量,如果修炼的不是很刻苦的话他一点都不饿,几天不吃饭都没有一点问题。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倒立了一个上午,这点消耗对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平家后山
清风微动,溪水潺潺,在这静谧的山脚下,平海潮一人独坐,脑中陷入了沉思。
这个平家,他真的不想待下去了。不说众叛亲离那么严重,但也是处处不受待见,遭人冷眼,冷嘲热讽不断。一天两天他可以忍受,长此以往,他真的有些受不了。
“娘,娘你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平海潮的沉思。
“娘,别丢下我们啊!”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悲伤与彷徨。
远处的山道上,两道幼小的身影渐渐接近,口中不断的呼喊着。
“她们又在找他们的娘亲了……”阿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无奈的叹息道。
平海潮这时候才发现阿九的到来,不由问道:“阿九,你怎么来了?”
“少爷,我也刚到,我放心不下你,知道你喜欢来这边吹风,所以就过来了。”
“哦,这样啊,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干什么?找他们的娘亲吗?”
“他们两个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我白飞叔的两个孩子。少爷,白飞叔就是这山下胡家庄的猎人,白飞叔是本来外地人,七八年前来我们胡家庄落脚。他的功夫很厉害,是我们村的第一高手,进山打猎每次都满载而归,所以家里从来不愁吃穿。他为人和善,经常拿些东西救济村里人,我娘还收过他给的食物呢。”
这时候两个孩子的身影渐渐近了,是一男一女。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小棉袄,身上裹得紧紧的。两个孩子皮肤都十分白皙,一点也不像是山村里农夫的孩子,反倒很像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千金。两个人长得十分相像,一样的眉目清秀,像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小脸蛋被寒风吹的红彤彤,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
“他们长得真可爱!”平海潮也不禁赞了一声。
“少爷你是不知道。白飞叔不仅功夫好,人也是仪表不凡,讨的老婆更是不得了。说真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巧云婶婶更漂亮的女人呢,就算是平家的几位夫人,我看也没她好看。”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不过两个月前白飞叔进山打猎后就再也没回来,村里人都说
白飞叔恐怕是遇到曲幽深林深处的妖兽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也就是前两天,巧云婶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失踪了,只留下了两个孩子在家。有人说她进山找白飞叔了,也有人说她是知道丈夫惨死,决定离开这个家,再找个男人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不清楚了。”
平海潮听到这些,忍不住皱了皱眉,“阿九,他们没了爹娘,怎么生活呢?要不我们把他们带到平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