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别人她就直接动手甩开人逃了,可是对一个无冤无仇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她却是下不了手的,这略一纠缠之下苏霖已经赶到了。
罗予琯也急匆匆的跟进来,看到院子里正被农妇扯住的青萝立刻就白了脸,缩到苏霖身后,冲着后面跟进来的侍卫大声命令道:“还不去杀了她!”
方才她和苏霖之间的谈话也不知道是被这女人听了多少去,不管怎样都一定要灭口才行!
苏霖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也是面目阴冷的对侍卫命令道:“给我杀了这个丫头!”
七八个侍卫提刀迎上去。
那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农妇早就吓的腿都软了,抱头缩到旁边一尊水缸后面,眼神惊恐的就要叫嚷:“杀人啦——”
最后一个字没及出口已经被一个侍卫横刀抹了脖子。
那妇人瞪大了眼睛,身体缓缓扑倒在地,落在了血泊里。
青萝眼中浮现一抹明显的杀意,本来是准备要脱身的,此时却被激出了火气,拔出腰间软剑就和苏霖的那些侍卫缠斗在了一起。
罗予琯看着满地的鲜血身上忍不住的发抖,但是现在她怕归怕却更担心自己和苏霖之间的事情被捅出去,所以便是强打着精神用力的咬着嘴唇,目光带着嗜血的狠厉死死的盯着院子里的青萝。
这里打起来,弄出来的动静就大了。
苏霖想了下,还将她推给了缩在门外的香草道:“一会儿万一闹大了可能就要惊动官府了,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善后!”
罗予琯想想也是,于是也就不再滞留点点头带着香草先行离开。
苏霖自己也拔剑扑入战圈。
他动了杀心,再就是经上次除夕遇刺事件以后便特意重金聘了功夫底子相当了得的护卫在身边,青萝的身手的确不错,但是在这一群人的夹攻之下根本就毫无悬念的露了败象,只过了二十余招就被人一剑刺伤了肩膀,险些连剑都拿不稳。
苏霖红了眼,一心只想除掉她,二话不说的提剑乘胜追击,一剑稳稳贯穿了她腹部,然后抬起一脚将她踢出去老远。
青萝摔在地上,蓦地喷了一大口血,捂着腹部的伤口,浑身近乎虚脱了一样的没有力气。
“怪只怪你自不量力,敢来盯本世子的梢,你也别觉得今天死的冤枉,好歹我给了你一个痛快!”苏霖冷冷说道,掏出帕子擦了擦剑上的血渍,一边对侍卫吩咐道:“扔到江里去,这里收拾一下,做成劫财杀人的现场,把其他的痕迹都抹掉!”
“是!”侍卫们应了,立刻就有两人大步走过提起青萝往外走。
苏霖是存了必杀的决心,青萝伤的很重又流了不少的血,此时还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经是奇迹,全无反抗之力的就被两人拽起来,拖着往院外走去。
苏霖冷眼看着,却不想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已经是个死人的青萝却在被人拖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暴起,用从袖子里滑出来的匕首以最后的力气反手一刺,将挟制她的其中一个侍卫重伤。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跌在地上。
苏霖等人俱都是一惊,青萝彼时的意识也都有些模糊,却还是凭借本能反应趁机挣脱另一个挟制她的侍卫扑到了门外。
苏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是真的都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死丫头竟然会有这样的毅力,回过神来就暴跳如雷的大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今天要是让她活着走了,你们全都别想活命!”
“是,世子!”侍卫们被他一吼方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纷纷提刀追了出去。
青萝受了重创,体力不支,奔出门去踉跄着才刚扑出了那条小巷子已经听到后面那些人追来的脚步声。
她的脚下不稳,直往地上扑去,心里本来已经没了求生的渴望,却不想这一扑之下竟然没有落地,恰是从旁经过的一个路人抬手扶了她一把。
彼时青萝已经浑身是血,手脚虚软的没有丝毫力气,额上是一片湿濡濡的汗水,她撑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神智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平凡而陌生的脸,朦朦胧胧的,像是个年轻人的模样。
那人看到她,像是十分嫌弃的皱了下眉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凭空有一种凛冽的杀气弥漫,让她本来还些许余温的心脏瞬间收缩冷到了寒冰谷底一般。
“有人?”追出来的侍卫看到又有路人撞破,想也不想的就扑了过去,“全部灭口!”
想着方才被自己无辜连累的农妇,青萝心中就又凭空窜上来一口火气,攒了一口力气抬手想要将那人推开。
即使是重伤之下她的力气也不算小,不想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在那侍卫杀意凛凛扑上来的时候却是躲也不躲,只就从容的探手出去,徒手自那人面前一探一抓,甚至于谁也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待到那人健硕的身子无声扑入泥土里的时候他还稳稳的站在那里未动,而手里——
横卧着一把染血的钢刀。
恰是那人方才用以袭击他的武器。
后面的几个人如临大敌,吓的脸色都白了,加下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边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身量还算高,但是瘦的很,乍一看去跟个娘们儿一样的单薄,一张脸上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却就是叫人由心而发生出一种极端的畏惧情绪,畏惧之余近乎肝胆俱裂,整个心脏颤抖不已的缩成一团。
面对几人的质问,那人却是答也不答,一手提着青萝的同时已经以奔雷之势扑了过来,几个人甚至都看的分明有人风尘仆仆的蓝色衣袍自他们面前扫了一圈,再到下一刻万籁俱寂,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而每个人或是脖子上或是心口都豁然洞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随后就是相继扑通几声闷响,眼前就多出来六具身形高大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过就是个女人,怎么——”苏霖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剩下的两名侍卫从院子里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