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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 秦武(上)

若云下山后买了匹快马,一路马不停蹄,出大理,进中原,不几日便来到金陵城外。

金陵繁华依旧,若云甩瞪下马,缓缓的进了城。在一座张灯结彩的花楼前挤满了人,一个个像被谁提着脖子一律晃动着向前张望。过了一会,人群一阵骚动,还有人在喊“出来了、出来了”若云想看看怎么回事,却被前面的人堵了个严严实实。若云翻身上马,立时尽收眼底。只见前面的花楼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夜来香”三字。一群花枝招展大女人正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从里边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在前面开路,那顶小轿俏生生的跟在后面,轿中的女子媚笑着不住的向众人招手。若云把马策到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追随那顶小轿而去。

前面的路又宽敞起来,若云轻抖缰绳,马儿迈着小步向前奔去。

小竹楼已在眼前,于飞被马蹄声惊动跑了出来,看见若云愣住了,自语道:“阿眉?!”若云兴奋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冲进于飞怀中紧紧抱住他,流着泪大声的笑着。于飞扶起她仔细打量半天道:“阿七?你是阿七?”

若云使劲点点头,于七紧握着她的手,不住的说:“好!好!。来,快进屋。”

于飞高兴的拉着若云的手,问道:“不是说十年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女儿我本事大,哪用的了那么多时间?”

“你这孩子,爹问你正经事呢!”

“是这样的,半年前师父将我收做入室弟子后传给了我一把披星刀和一屋子的江湖奇书,还让我闭关练功,说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都学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结果,我把那些书一字不落的全背了下来,然后我就出来了,本来我想多陪师父一些日子,没想到我一出来师父就让我下山,所以我只好回来了。”

于飞松了手,不悦道:“你如此不用功,爹的期望靠谁来完成?你太让爹失望了。”

若云见爹真的生气了,忙陪不是:“爹,其实早练晚练都一样,我先背会了以后慢慢练也行啊!难道,您就不想让我陪在您的身边伺候您、孝敬您?“

若云伶俐调皮的模样让于飞再不舍得生气了,叹口气道:“你呀!万一忘了怎么办?要是都忘了倒也好,可要是忘个只言片语或是你记个稀里糊涂,练起来是要走火入魔的。”

“爹,别的我不行,可这背书我最拿手了,只要我看过的东西便会过目不忘。”

于飞怜爱的戳戳若云的额头道:“你呀!怎么变的这般古灵精怪。”

若云俏皮的笑笑,摸着肚子撒娇道:“爹,我肚子饿了。”

“好,你休息一会,爹去给你做饭。”

吃饭的时候,若云说起刚才遇到的情形,于飞道:“你知道那时什么地方?若云自小便在云南,远离尘世,对这些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只好摇摇头。于飞道:“那是让男人们**作乐的地方。别看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穿的光鲜靓丽,出入于达官贵人之家,极尽风光之势,可背后都有一段极其辛酸的故事,所以千万别看低了她们。”

“孩儿明白。”

“好了,快吃吧,吃完了去看看**。”

若云去看娘的时候,又像以前一样编了个花环,扣在了墓碑上。

于飞道:“阿七,你曾经问过我,**是怎么死的,我一直没说就是想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如今,是时候了。”于飞叹口气道:“**是被人害死的。”

若云双眼一瞪,追问道:“是谁?”

“逍遥剑,薛皓华!”

“为什么?”

“只因**爱的是我而不是他。”于飞说这些的时候眼神灰暗,眉宇间满是恨意。

这是若云十四年来第一次触摸死亡和阴谋,是她在玉昔宫所没有遇到过的,心中的惊诧可想而知。若云道:“爱不成便要杀了她,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你毫无江湖阅历,自不会知道这人心险恶。”

“爹是要我去给娘报仇?”

“是。”

“薛皓华在哪?”

“这要靠你自己去找。我只告诉你一点,在他右腕上三寸有一十字刀疤。此人巧舌如簧,一定会编出好多故事给你听,你若信了受伤害的一定是自己。”于飞脸颊微微抽动,显出一种难掩的激愤。

此时的于飞对于若云来讲是陌生的,她从未想过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也会有满面煞气的时候。

若云点点头问道:“爹,我什么时候走。”

“明天。爹已经等了好多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好,孩儿明日就出发。”

于飞一把抓住若云的肩膀,颤声道:“阿七,一定不要让爹失望。”

若云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是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对今后所要面对的事。见她没有回应,于飞抓的更紧,若云忍不住痛呼出声。于飞瞬间如大梦初醒般的松开手,急道:“爹,弄疼你了吧?”

若云勉强笑笑道:“没事。爹,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娘报仇的。”说这些话时若云的心中一阵说不清的异样。

第二天,若云带着满心的不安离开了金陵,刚出金陵没多远就听见一阵打斗之声,若云循声而至,见一黑衣蒙面人正与一个青年打在一处,离二人几步外还躺着一个,右臂已断,血流不止,却咬着牙不哼一声。眼见那青年已经落于下风,若云从马上飞身而下,披星刀脱鞘而出,在场诸人均觉一阵刺骨寒气,确实是把绝世好刀。黑衣人并非若云敌手,几招便已败落,情急之中挥出一片烟雾,待烟雾散尽,人早已消失无踪。若云顾不得去追赶,返身扶起伤者,替他点穴止血,然后对另一人道:“快,带他回金陵。”

三人返回金陵去客栈投宿,谁料却被掌柜拒之门外,“此人浑身是血,非匪即盗,你二人与他同行,也不见的是好人,本店小生意,惹不起大麻烦,快走,快走。”

若云掏出一锭银子一扔,掌柜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一抬眼见银子又回到了若云手中,若云道:“伺候的好,这锭银子就归你。先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三人上了楼,扶伤者躺下,另一人便往外走。若云问道:“你去干嘛?”

“找大夫啊!”

“我就是大夫,你去打些温水来。”

年轻人冲出房间,楼梯上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急促而慌乱,可见其心中极为担忧。若云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枚金针对伤者道:“我要给你缝合伤口,忍着点儿。”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用左手紧紧的握住了床栏。这是若云出师以来第一次为别人疗伤,便显得有些紧张和害怕,额头和鼻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全身紧绷如一张被拉满的弓,连另一个年轻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伤口已被缝合、上药。等一切妥当,若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双腿一阵酸麻,膝盖一弯跪倒在床前。伤者张了张嘴,一条血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声音颤抖而嘶哑的问道:“姑娘,没事吧!”若云摆摆手,已无力说话。另一个年轻人忙上前将她扶到椅中。

缓了口气后,若云问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们?”

伤者道:“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若云又问道:“我叫于若云,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在下秦武,受伤的是我的哥哥汉文。”

这时有人敲门,秦武打开房门,进来三个伙计,手里都提着一只食盒,一掀盖子,满屋子的香味。三人将食物摆了满满一桌,无一不是佳肴,最后端出一碗鸡汤道:“我家掌柜说了,您这儿有病人,需要吃点补的东西。”

若云扑哧一笑道:“你家掌柜可真够殷勤的,回去告诉他,我想要什么自会吩咐,不需要他自作主张。”

三个伙计退了出去,若云看着满桌的东西,摸了摸钱袋苦笑道:“他还真担心我的银子花不完了。”

汉文道:“给姑娘添麻烦了。”

若云道:“那当然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快点好起来,让我早日脱离苦海。”话说完三人均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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