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浅第一次认真不带偏见地看着这个男子,不得不承认,他长相帅气,为人正直,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之气,想必身份定是不简单,简直就是极品高富帅。可是想到这人与这个身体的原主可能会有的关系,肖浅浅潜意识中觉得自己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仿佛这人所有的优点对于肖浅浅来说都是应该避开的东西。
肖浅浅收回思绪,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钱浩,眼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鄙夷:“没想到这个人这般恶毒,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肖浅浅说完,低头看了眼受伤的王二的媳妇,发现她眼睛似乎动了一下,急忙俯下身抱起她的上半身。
王二的媳妇芸娘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怀里,有些吃惊,待看清了她的容貌之后,更是惊喜万分,挣扎着要起身,被肖浅浅阻止了。
“浅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芸娘喜极而泣。
肖浅浅也吓了一跳,这是,又遇到“熟人”了。
肖浅浅示意先处理钱浩的事情再来叙旧。芸娘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钱浩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心里一阵痛快,却又觉得悲哀,忍不住低声哭泣。
肖浅浅不太明白天曜国的律法,不知道钱浩的这些罪行应该怎样判刑,只看着韩睿琛。
韩睿琛没有理睬地上的钱浩,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看肖浅浅又看看芸娘,似对这两人相识也有些诧异。
不一会,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知道来了很多人。
韩睿琛将肖浅浅护在身后,看着沐风拎着一个肥胖的人走过来,知道这人必定是县令钱通了。
沐风走到韩睿琛跟前,将钱通如扔垃圾一般仍在地上,拱手向韩睿琛行礼:“主子。”然后慢慢叙说钱通的罪行已经处理。
原来钱通自女儿钱云云被送到唐丞相的学生吏部侍郎杜府做了侍妾,才得了县令的官职后,在禹城大肆收敛钱财,收受贿赂,欺上瞒下。所辖百姓怨声载道,但是这人仗着自己有靠山,丝毫不检讨自己的罪行,残害了多个像石竹村这样的地方却没人敢管,所以,这三年来,他在禹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像是纵容儿子强抢名女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但是,却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踢到铁板了。
沐风到县衙的时候,钱通正在处理政务,他拿出一个令牌让一个衙役拿着令牌去通知知府,自己则拎着他回到钱府。
钱通被仍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被仍在地上无法起身,一路上因害怕憋着的气终于爆发:“大胆!你们是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如此对待本官和本官的儿子。本官要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要诛你们九族。”
沐风看到韩睿琛冰冷的神色,想要上前堵住这个人的嘴,却被韩睿琛一个眼神制止了。
钱通见几人都没有吭声,以为他们被自己吓住了,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更是嘚瑟:“本官告诉你们,赶快放了本官,再奉上一万两银子,本官会酌情轻判,不然…”
钱通知道这几人是以韩睿琛为主,虽然一时被韩睿琛浑身的凛然之气镇住,但是,几年来都是被人看自己脸色求着自己,哪里能想到眼前之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钱通见几人不说话明显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丝毫不理自己,像是在等什么,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这时,外面有人喊了一句:“知府大人到了。”
不一会,一群衙役簇拥着一个四十来岁,一个看起来圆滑世故的男人走了进来,挥手让衙役们守在后院门口,自己一人走了过来。不理钱通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示意,直挺挺向着韩睿琛跪了下去。
“不知王爷驾临,还请王爷恕罪。”
这下,除了沐风,在场其余人都惊呆了,这个人,竟然是王爷。当今天子是嫡长子,只有一个同胞弟弟,他于15岁就被封为瑞王,同时领兵驻守北疆,几年之内更是将邻国北燕打得大伤元气,4年前带领麾下狼牙军打到北燕皇城,并带回北燕质子,使得北燕投降求和,签订一系列条约后,换得北疆百年和平。
4年前,瑞王成为天曜国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声誉一度比皇帝还高。而瑞王爷自回京之后,马上向皇上交出兵符,说是自己年纪到了,要去给自己找一名王妃,于是潇洒地游荡江湖去了,半年后,带着一名神秘女子回京,并由皇上赐婚,盛大的婚礼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据说瑞王妃为王爷生下小世子刚满一个月,瑞王妃的身份在小世子满月当日在宴会上被爆出,并有人指责瑞王妃是别国奸细。当日不知具体发生何事,只是有些知情人士透露,瑞王妃在小世子满月当日被揭发奸细的身份,被瑞王大义灭亲一箭射死。但由于瑞王对王妃情深似海,王妃去世之后,瑞王再没续娶。
然而,这些消息虽然有不少知情人,但是皇帝密旨,不准有人提及瑞王妃一事,被发现者即刻抓入大牢。因此,这件事情很多人心里知道,却不敢诉诸于口。
韩睿琛见禹城知府行礼,其他人也都急忙跪下,只余肖浅浅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心里微微一慌,拉着她的手:“浅浅”,好像怕她离开一样。
肖浅浅的心情很复杂,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自己却抓不住。只是想,原来这个人是个王爷,难怪一身高高在上的贵气。
肖浅浅并没有下跪,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向人下跪,她看着韩睿琛微微笑了一下:“先处理这对父子吧!”,抽出了自己的手。
韩睿琛有心说些什么,但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深深看了肖浅浅一眼,走向知府大人。
“秦知府,你可知钱通所犯何事。”韩睿琛发现沐风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并未让跪下的人起身,自顾坐下后开始发问。
“回禀王爷,下官知道。”知府秦文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举在头顶,沐风拿过来交给韩睿琛。秦文眼角扫到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钱通,心里又是鄙夷又是痛快。
韩睿琛匆匆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这几年来钱通收受贿赂和做了哪些坏事的记录,嘴角勾了一下。记录很详细,钱通哪一天收了谁多少钱,替人隐瞒了什么事情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秦文,你既然知道这钱通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作为他的顶头上司,为何不治他的罪。可知,这几年他残害了多少百姓?”韩睿琛冷冷质问。
“王爷,下官知罪,请王爷责罚。”秦文跪趴在地,深深自责。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治他的罪,可是,治他的罪容易,自己得罪了吏部侍郎和唐丞相,自己怕是连命都保不住。非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自己死后,只怕唐丞相会另外指派自己亲信来掌管禹城,到时候这整个禹城的百姓都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而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边收集他们的罪证,一边在幕后安抚钱通残害的百姓,也算是自己能做的一点事情了。而自己深信,皇上是一位明君,终会发现唐丞相是个祸国殃民的贼相,自己一定要忍耐。
韩睿琛看着跪倒在地的秦文,看了看手里的册子,明白了秦文的用心,心里暗暗点头,这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既然罪证确凿,本王就将他们父子交给你了,处理完之后,直接上奏给皇上。另外,要将他们的罪行写成公告,贴在禹城各处。”韩睿琛站起身,走到肖浅浅身边,牵起她的手走出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