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如果变成星星,他们会是哪一颗,是不是在天上静静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家有两个孩子,我姐比我大五岁,从小她就让着我。不管是吃的,玩的,还是活着。”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何良,他就躺在我的身后我却感觉他离我很远。
“嗯,她要是还在,估计现在大学毕业了,该工作了。”他笑了笑说,我却心里一惊猛地回头,他看着我,“她去世了,五年前。”
我想起那天何良看着玉兰花的样子,他在阳光下笑着说,“我很喜欢玉兰花,因为我姐姐就叫玉兰。”那时我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叫玉兰的女孩其实已经不在了。
“你听说过尿毒症吗?”我点头,“她得的就是这个病,我姐很好看的,但是最后却走的很痛苦,整个人都变了形。”他捂着眼睛低低的说着,我曾经见过亲戚家一个得了尿毒症的人,我知道是什么样。
“她很疼我,小时候我们那一片没人敢欺负我,她是那种只要我被人打了一下,她就会打别人两下的人。”何良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上扬。
“我告诉你们,你们以后谁敢欺负他,我就把他捆起来扔到河里去。”那时才十岁的何玉兰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把何良护在身后,对着一群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凶神恶煞的威胁。
何良低低的笑着,“袁子你能想象一个十岁的小孩要把别人捆了扔河里吗?哈哈哈。。我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啊。”
我松开手臂慢慢走了过去跪在了草地上,我看见何良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我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我能感觉从他的指缝里传来的湿热。
“我姐最后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我怕我一睁眼他们就告诉我姐姐没了。为了治病家里欠了很多债,但是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何良闭着双眼说,我摇头。
“我爸妈的肾都不合适。”
“只有我的可以,可是我姐不愿意,最后,最后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弟弟救她选择了自杀。”何良狠狠的用拳头锤着地面,“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我抱住何良不停抖动的身体,满脸都是眼泪。何良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趴在我的腿上,“她怎么可以。”我扭过头拼命看着天空,那上面的星星还是一样在不停的闪烁,阿良,你的姐姐那么善良,她一定是变成了星星,一直在保佑你,你要相信她的爱从来没有离开。
第二天黎昕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好好的上课,而我却做不到。我一直在想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做他女朋友呢?不喜欢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误会?
“袁子,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袁子。。”老师在讲台上不停地叫着我,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手臂上传来一阵力量,我猛地回神,就看到全班所有人都在看我,老师正在讲台上狠狠的瞪着我。
我连忙站起来,却不知道老师到底干嘛,很多人都在笑,可能他们都在想我竟然也会犯这样的错。“上课竟然走神,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老师没有让我坐下我就一直站着,如同芒刺在背的站着,因为背后就是黎昕,我在想他会不会在意。但事实上我真的想多了,下课后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出了教室。
“你说说你,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毕竟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当然,是以前。最近的我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表现真的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一张纸啪的被老师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你上次的考试成绩,你到底在干嘛?竟然滑出了前十名!”老师被气的不停的喘气,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回去吧,好好想想。你的情况难道允许你这样放纵吗?”老师语重深长的语气让我为之一振,是啊,我的情况怎么允许我这样,一直以来我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以后在努力吗?
但是如果事情从这里发生转折的话,我想结果不会变成后来那样,我高估了自己,同时也低估了黎昕在我心里的地位。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往学校外面走,老师的话让我清醒,这个世界本就是人踩着人往上爬,而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袁子,这里。”听见声音我就看到何良正在向我招手,我轻笑跑了过去,他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我,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走着,“你怎么来了?”何良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我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没事啦。”
“嗯,好,我还要回家,先走了。”何良说完就跟我挥了挥手跑开了,我咬着糖葫芦的棍子站了一会,才想起来还要赶紧去酒吧。
酒吧里的人还是那样,小美又换了新的男朋友,阿明也跟刚来的小妹打得火热,阿强还是那样,不管小美有没有男朋友依然对她很好。
我也是一样,照旧唱我的歌,看他们耍宝,给他们倒酒,被他们开玩笑要给我找男朋友,我眠着嘴没说话,你们找的男朋友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那个,却从来不是我的。
像往常一样走过小巷,转弯就看到一个身影蹲在楼道门口,我停下脚步,听见声音那个身影慢慢站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我才看见原来是王闯,但此时她的形象却实在有些狼狈。
“怎么会这样啊?你爸又打你了?”记得上次她来找我,是被她爸从二楼扔了出去,幸好摔在了花坛里,但是整个背上却被月季的刺划得鲜血淋漓,这才不到一个星期,她却又是这样。
王闯没说话,坐在我的窗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慢慢的抽着。她不说我也没有再问,拿起她的衣服到外面去洗。我进来时她已经躺在我的床上,我还好衣服也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