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与袁崇焕在锦州进行完一场激烈的战争,兵败归来。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动了皇太极那一触即发的怒火。
在这场战役前,皇太极曾与袁崇焕议和,想必是为了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增强兵力吧。
这天,我在厢房里读着《资治通鉴》。雨晴进来了,道:“听说,今日大汗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贬多尔衮为多罗贝勒,罚俸一年。”
我不禁一惊,抬头道:“多尔衮原是和硕贝勒,怎么好端端的给贬职了呢?”
雨晴道:“不知道,大汗今日上朝,议论的也都是兵败锦州的事。多尔衮多半也是因这事被贬。”
此刻,我心乱如麻。皇太极为什么要为难多尔衮?这场战役,多尔衮虽有从军,但明朝的士兵比大金多几万,明朝以众敌寡,且还是英明睿智的袁崇焕做指挥,自然是稳操胜券。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多尔衮是出于什么原因被治罪?
我着急地问道:“那多尔衮有什么反应?”
雨晴道:“只听说他甘愿服罪,并无异议。”
我眉头一皱,道:“这倒奇怪了,莫非,当中多尔衮真的有罪?”
此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进耳畔中。我们向门口看去,只见皇太极走了进来。
我们连忙起身,施礼道:“大汗万福。”
“起来吧。”皇太极淡淡道。
雨晴道:“奴才先去倒茶。”便走开了。
气氛僵下来了,我试探性地道:“听说今日大汗降了十四贝勒的身份?”
皇太极抬头看着我,道:“噢,消息接收得挺快嘛。”语气里略微透出那么一点讥讽。
我强自一笑,道:“还不是听女眷们茶余饭后提起的。不知十四爷究竟犯了何事?”
皇太极顿时来了一腔怒火,道:“这次都怪多尔衮提出的‘议和’之策,说是想放松袁崇焕的警惕,来一招暗度陈仓。结果被袁崇焕反将一军,害我损失了八千精兵。这袁狗贼真是阴险狡诈之徒,而多尔衮更是罪不容诛。”
“大汗息怒。战争总有胜败,此役错不在十四贝勒,只不过袁崇焕更技高一筹而已。”我上前轻轻地替他捶肩膀,望以柔情浇灭他的怒火。
“玉儿,要不你替他想法子弥补过失。”皇太极转脸看向我,眼里尽显挑逗的神色。
“我能有什么法子?”我黯然地低头道。对于他的挑逗,我毫无迎合的兴致。
皇太极含了一抹淡定的笑意,道:“玉儿,凭你的才智,别说一定有办法,而且还能在半柱香内想出来呢。要不我们就拿多尔衮来做赌注?”
我惊惶万分,下跪道:“大汗仁慈,人命关天,怎能用来做赌注呢?望大汗开恩啊!”
皇太极扶起了我,道:“玉儿,你慌什么,你一定有办法保住他的命的,不是吗?”
我沉默不语,半柱香等于十五分钟。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条计策?跟曹植的七步成诗有得一拼了。皇太极,你也太苛刻了吧?可是,事已至此,为了不让多尔衮有丝毫危险,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抗下这个摊子。
幸亏我是从四百年后穿越回来的,对这段历史早已了如指掌。我努力回想着史书上对皇太极智除袁崇焕的记载。
“有法子了。”我眼睛一亮。
皇太极立马变得神采奕奕,“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是什么?”
“敢问大汗,三国的周瑜铲除蔡瑁、张允用的是什么计?”我胸有成足地看着皇太极。
“反间计。”熟读《三国演义》的皇太极不假思索地答道。
“大汗英明。难道崇祯的生性多疑不是跟曹操一模一样吗?”
皇太极恍然大悟道,“我懂了,玉儿!你的意思是让我施反间计,让崇祯自己去掉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我们就可以好不耗费兵力地铲除了头号敌人了。”
我顺应道:“到时候夺下大明的天下岂不就如探囊取物了吗?”
皇太极激动地摇晃着我的肩膀,“玉儿,你果真是行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一条上好良策。”
我被摇晃得快站不稳了,颤抖着声音说:“玉儿不敢居功,只求大汗遵守诺言,饶十四爷一命。”
皇太极闻声变色,松开了双手,“原来你是为了他。”
我担心皇太极对多尔衮的恨意加深,慌忙地辩解道:“不,我这么做一则为八旗将士,二则也为大汗的声誉。我不希望大汗被蒙上杀害手足的恶名。”
皇太极淡淡道:“好了,我不会要多尔衮的命的。我上你姑姑那里去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太极走后,我忙喝了一碗定惊茶压压惊。若不是反应敏捷,说不定就会改变历史,提早结束了多尔衮的命。他的命,不但牵扯到历史的进展,也牵动着……我的心。
几日过后,皇太极兴高采烈地来了西厢,一见我,便欢天喜地地道:“玉儿,你可真是福星,我用你献的那条计策,摆了一个局,离间了袁崇焕与崇祯,崇祯以为袁崇焕通敌叛国,今日把他处以凌迟之刑,自动替我们消除了取代大明江山的绊脚石。”
我盈盈道:“恭喜大汗。”
皇太极忽然意味深长地道:“玉儿,你是否真心助我,我知道的。”
皇太极在我这享用了午膳后,便去了哲哲的东厢。自听得皇太极道来袁崇焕被凌迟后便抑郁难安,我卧在躺椅上,喃喃自语道:“难为袁崇焕一生爱国尽忠,恪尽职守,最终却因我献上的计落得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我内心实在难受。”
雨晴安慰道:“宓儿,别难过了。你也只是顺应历史的上演。历史上的袁崇焕注定是受凌迟之刑而死的,怎么能全怨你呢?”
我轻轻一叹,道:“话虽这么说,但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雨晴也不忍道:“即便那袁崇焕是犯了通敌卖国的罪,崇祯又何以用那么残酷的死刑来处置他呢?让他在死前还要遭受痛不欲生的煎熬,也实在太残忍了。”
“治乱世,用重典。崇祯是想透过袁崇焕给所有将士一个警告,通敌卖国的下场会是多么的惨无人道。”说到这,我的心里更是对含冤的袁崇焕充满了万分的歉意和愧疚。
雨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转为疑惑,“真是奇怪,你有否感觉得到,大汗跟你说得话似乎在试探你对多尔衮的态度?”
我仔细一想,还真有同感,道:“是啊,莫非他发现了什么?才会怀疑我跟多尔衮……”
雨晴道:“我担心他若真知道你与多尔衮之间有私情,只怕会为难你,以后在宫中恐怕度日如年。”
我只淡然道:“这些瓜李之事是百口莫辩,越描越黑的。只有时间能证明我的人品与清白,我处之泰然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