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元一拍桌子,刚要说什么,军师怕发生冲突,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忙过来打圆场:“庄主,庄主,算了,算了,别伤了和气,那样,对谁都不利。这实在是常喜来太狡猾了,这个狗官,以前就知道要钱,现在怎么这么精明,竞然又骗了我们。就是我也没看出有假,怎么能怨小青?小青也不容易,谁敢去县衙探听情况?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事,也是我们救人心切,没有好好分析一下情况。处决犯人都是秋季,这春天杀人不对呀,但我们就轻信了,又怎么能把不是都推到毕小青身上。”停了停,看了一下两人的脸色,对椰田说:“你为什么不多带些人去?你若带一百人去,突击得快,我们就会打败他们,攻进县衙,打破监狱,救回我们所有人。现在,我们怎么办?你说说看,是不是得收拾细软逃命去了!”
毕元听军师这么说,想想也对。是呀,过去从没听说过春天杀人的,就是真判死罪,刑部也不能这么快就批下来呀,还是自己这伙子人头脑发热,不辨事非,怨不得别人。这次要是多带一二百人去,倭人再多去几十人,力量总和就超过县衙的力量,我们就能得胜了。可我们没有这样做,怨谁呢?还有,倭人说我蠢,愚蠢至极!一点不假,就是蠢。我们为什么只按着狗官的思路走,沿常规做事,没有自己的思路?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只用少部分人牵制法场的官兵,多数人去袭击县衙,那又会怎么样?看来,我们的心智平常,军师看似比我们强,也只是想得周到、细致一点。没有超常的智力,还想这样那样,那不是自掘坟墓,自我毁灭吗?想到此,心中顿生凄凉,也不与倭寇头子争吵了,只是恨恨有声:“几辈人的基业,要毁在我的手里,到地下没脸与先人交代呀!实在是心不甘哪!特别是这个狗官,他前前后后诈去我们多少银子?骗了我们多少回?还要把我们搞个家破人亡!真真可恨,狗官不死,我心不甘!心不甘哪!”这话说到最后,愤恨中带着许多的凄凉。
“心不甘?那怎么办?这个常喜来,拿我们的银子时,又是兄,又是弟,满脸都是笑容。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不给办事不说,反而想置我们于死地——拿我们的人头去换前程。该杀,真该杀!”听了毕元的话,军师倒觉得有强烈的共鸣感。
“做官的就是这个德行,不论你对他多好,他翻脸就不认人。这个常喜来,更是这样。不杀了他,这口恶气是出不了哇!”毕元也说着相同的话,似乎看透了为官的为人。
“八嘎,这个县官死了死了底,我的人都死在他手上了,我们杀他报仇。杀了这县官,我们就敢在这地方那个了。”他想说可以在这个地方杀人强抢了,但又觉得说不出口。倭寇来到中国,就是来抢劫的,但有时又装得道貌岸然。所以痛恨倭国强盗的心理,由来已久。
“杀他?怎么杀?现在我们的力量不够啊!除非你找二百人来,我们再把青壮百姓都征来,训练几个月,力量大了,再去攻打县衙。目前,还实现不了啊!”军师认为暂时不行。
“你的法子不行,我的说今晚就去杀他,他今天得胜了,一定摆酒庆功,疏于防范,我们三个轻功好,偷袭他,定能成功。”倭寇头子还是有些计谋的,否则,他也不能在中国抢劫多年。
倭寇的话,一下子启发了军师,他想:我们大败而归,他们一定弹冠相庆,大醉而眠。我们若真回去杀他个回马枪,他们必措手不及,定能取胜。想到这里,他说:“庄主,倭人说得有道理,我们今晚就去偷袭县衙,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现在正是无月之时,我们潜进县衙,专攻后院,进去将狗官全家一杀,将他家的金银财宝,银票一并拿回来,补充军需。弄得好了,悄无声息,我们安然而回。第二天就叫他们哭去吧,哈哈哈。”说完,就大笑起来,仿佛他们已经完成了此事,在庆功一样。
毕元此时是筋疲力尽,可一想到报仇,抢夺金银财宝,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吩咐准备酒饭,夜袭县衙。
厨师一端来酒菜,三人马上就吃,毕元忽又想到再去二人,在城外看马,做一下接应。于是就叫了两个庄兵来一同吃饭。倭寇头子也是渴了,拿起酒来就喝了三杯,然后一边吃,一边大口喝酒。毕元看了就说:“少喝点吧,多了误事。”
“八嘎,我的酒要喝足才能打仗。”说完,又大口喝起来。
毕元气得直摇头,可到此时还要借助这家伙的力量,只得忍气吞声,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入夜,毕元一行五人纵马向县城飞驰而来,离城里许,他们三个头领跳下马来,留两个庄兵看守,三人徒步向县城走去。到县衙附近,以接近半夜。三人贴近围墙听了一会,里面毫无声息,以为都睡着了,心中大喜,纵身窜上围墙,又悄无声息的跳下来。观察了一会,看到了岗哨的位置,便避开他们,慢慢地向后院走去。
由于取得大胜,全衙门上下都十分高兴,吃晚饭时都喝了酒,有点微醉,便早早睡下了。只有县太爷、李宝和王、柳、孙三位姑娘在二堂谋划怎么攻打毕家庄的事,分析毕元还有多少力量。快半夜了,正准备休息,王姑娘来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看夜色,闻闻春天青草,鲜花的芳香。啊,多好的味,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声音传来;这应该是有人在高处落地的声音。因为她常常从高处往下跳,就是这个声音。“好象有人进来了,是轻功极好的人。”王姑娘惊异地说。
“进来人了!真的吗?”李宝急问。
“应该是。”王姑娘回答。
“不好,飞贼来了就是要刺杀我的,他们一定是去后院了,夫人她们有危险,快去救人。”李士林急切地说
“好,快走。”王姑娘说着,招呼着柳,孙二位姑娘就出门。在门口,四个站岗的正打磕睡,王姑娘大喝一声:“精神点,进来刺客了,快去通知刘平带人出来抓刺客。”然后三人直奔后院跑去。
毕元、军师、椰田三人悄悄来到后院,推推门推不动,军师机灵一动,轻轻敲了几下。
丫环睡在外间,听到了敲门声便问:“谁呀,是老爷回来了吗?”
“是我,开门。”军师学着县太爷的声音回答说。
“常狗官不在后院,我们就不进去了。”毕元一听县官不在后院就不想进去了。
“庄主,进去杀了夫人,抢得金银财宝也好,狗官一定在二堂,李宝也一定在那,那我们就杀不了他。现在,只能如此了。”
“是老爷回来了?等一下,我给你开门。”丫环说着,披上衣服就把门栓拉开了。可开门一看,是三个不认识的人,又都手拿钢刀。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转身就往回跑。
丫环这一喊叫,毕元三人吃惊不小,这要惊动哨兵,一喊叫,我们这次就又白来。毕元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过去,举刀就刺,把丫环杀了。尸体扑通一声摔到了,倒在通往内室的门前,把门堵上了,给夫人赢得了躲起来的时间。
夫人再等老爷回来,一直未睡,听到有人敲门,心想一定是老爷回来了,心想等着丈夫回来亲热。可接下来的声音不对,又听到丫环惊叫,知道是坏人来了,什么也不顾了,便钻进床底下躲了起来。
王姑娘跑在最前面,听到了丫环的叫声,知道不好,便大声喝到:“什么人?”
毕元三人一看丫环的尸体堵住了门,地上全是血,有点犹豫。可一听到王姑娘的喊声,就急了,一伸手拉开丫环的尸体,一脚踹开了门就进了县太爷的卧室。可屋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便举刀猛砍,砍了两刀,知道床上没人,又拿刀往床下一挥,也没觉得碰着人。夫人怕坏人伤害着他,就躲到床的最里边一角,毕元由于匆忙,怎么能伤了夫人。这时,就听军师喊:“庄主,快走,来人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由于王姑娘一喊,附近的岗哨都听到了,一齐跑来。帮助王姑娘三人砍杀倭寇与军师,士兵们一边打,一边喊:“有刺客,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毕元心里这急呀,他想:又白来了,光杀个下人有什么用?杀个夫人也能出口气。想到这里,他拿起刀在床上靠里的地方猛力的扎了下去,咔嚓一声刀就扎下去了,就听哎呀一声大叫。好,扎着了,再扎一刀就行了。想抽刀再扎,可这个床板太厚了,刀被夹住了,抽不出来。而这时外边的格斗声不觉于耳,脚步声是越来越密。更让他心惊的是听到了李宝的声音,李宝刘平他们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啊。他又使劲地拔刀,可这刀卡死了,就是拔不出来。“不要了,得走。”说着就跑了出来,来到门口,看见军师与王姑娘对打,另两个姑娘追打倭寇头子,倭寇多喝了几杯酒,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自己想上前帮忙,可手无寸铁,怎能上前?这时李宝手持大刀上来了,他马上说:“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