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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惊涛余浪

李海平的三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问:“老爷,海平他们还得回大牢吗?你不是把他们放了吗?听你的话是不放他们?”

李士林只得解释了一阵,李海平也帮着解释,老人才算有点明白。庄兵们经历此事后,从心里相信这个县太爷了,对需要再回到大牢毫无怨言。他们相信县太爷一定能为他们平反冤狱,还他们一个清白。于是,纷纷与家人告别。李海平排好队伍,然后跪下,徒弟们也一齐跪下,向庄中父兄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带队向县城走去。庄里庄外,一片呜咽之声。

李士林也令李宝整队,大家默默而回。

李海平的三叔一边哭,一边说:“打了半宿的仗,孩子们该吃了饭去才好,怎么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走了呢?”

李海平的父亲由一个小儿子扶着,来到战场,见满地的倭寇尸体,才算出了一口恶气,自言自语的说:“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又看见乡亲都泪水涟涟,呆呆的望着走远的队伍大声说:“小的们,不要哭了,他们会回来的,快把狗东西们的尸体弄出去化了,别让他们臭了庄子。”

人们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拿来绳子,套在倭寇死尸的脖子上,或脚脖上,往庄外拖。余下的人打水冲洗街道,红水往庄外奔流。大家把尸体拖出十多里,堆在一起,笼上干草树枝就点起火来。烧了一天一夜,还是烧不尽,最后还是挖了一个大坑埋了起来。李海平的三叔大声对木炭似倭寇尸体说:“东洋狗们,你们死了不打紧,但你们还要葬在中国的土地上,你们不配!你们没有资格睡在这里!应该把你们扔到东海里去喂鱼!

有一个人气愤的说:“他们一生做恶,肉都是臭的,鱼都不吃!”

后来,那地方几年连草都不长,人们都说倭寇身上有毒,毒得草都死了。非得下七七四十九天大雨洗刷才行。

这雨要如何才恰好下足七七四十九天?所以那地方不长草,草就是不长,所以有一些感情既然刻骨铭心,那就不该遗忘,比如倭寇至于京海县,老人们是忘不了倭寇在这座县城都做了什么的。

回到县衙,天还未亮。李宝他们匆匆归营,李海平与徒弟们急忙回到监狱。一切又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毕元与残余的倭寇绕了一大圈才逃回毕家庄,倭寇头子就大骂毕小青的情报不准,害他中了埋伏,损失了一多半的力量。

毕小青在这个战役的进程里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所以,毕小青的命运令人担心了,死亡向他逼近了吗?毕小青身份很是尴尬,究竟他的叔叔和倭匪将如何对他呢?

毕元是无话可说,他一个人也没损失,但那个场面着实叫他胆寒。倭寇的武功各个都很精通,五十多人进去竟然全部被杀,门外的又被射倒十来个,李家庄的武功高手是那里来的?看杀出来的这些人,极像李海平与他的众徒弟。李海平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他怎么能出来埋伏在庄里袭击我们?更令他费解的是袭击时间李家庄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做了充分的准备与很好的安排?我们有内奸泄露了情报?还是叫他们侦知了?如果被侦知了,他们到县衙告我一状,那可不是好事!如果常喜来找李家庄的人与我对质,那我们的一切都有暴露的可能,我们的希望还能实现吗?只怕要大祸临头啊!想到这里,他一激灵,冷汗就出来了。他把这个想法与倭寇头子、军师说了,争求他们的意见。倭寇头子狠狠地说:“毕元君,这个仇一定得报,要是县衙放李海平出来袭击我们,我们就招集人杀进县衙,杀了县官,你底做这个县官,要尽快查明此事,好做定夺。

毕元也想尽快查明此事,他分析了一下:商量此事的只有四人,而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出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事。唯一泄露情况的途径就是有“飞人”进来了,侦听到了我们的话。可商量事情时,戒备森严,又没发生警报?再高的“飞人”来了也会惊动警卫人员,没听他们说起任何情况。我们在客厅里也该听到动静,可什么也没听到啊!其实,他们如果不喝那么多的酒,头脑清醒,还是能听到动静的。如果他来了,我们没有发现,那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自己与军师轻功也很好,窜房越脊毫不费力,但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县衙也没有这样的人那,那是哪来的人呢?他又想:只要他来,定会有蛛丝马迹。于是他立即命令把当时当值的头目找来询问有无什么不对的情况,当他听到有一只大猫窜出来时,就像皮球泄了气,一下子瘪了。他知道猫夜间捉老鼠时在一处伏着不动,只有有人惊它它才会跑。上房一看就更明白了,瓦被动了,痕记非常明显。他自语道:“完了完了,进来人了,把我们的情况侦听去了。”

来到客厅,他把情况一说,大家都默默无语,只有咳声叹气。毕元望了一眼那个负责巡逻的小头目,眼露凶光,他说:“小子,你失职了,我该杀你!”

那个小头目一听,可吓坏了。身子一软,跪了下来哭号起来,哀求饶命。军师忙说:“这人是真高啊,按说,我们在此也该能听到,可竟没听到一点动静,好可怕呀。他们巡逻站岗只注意地面了,也不全怨他们。叫他去吧,以后不仅是要出力,还要多长个心眼,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也要好好安排一下。”毕元听了打了个咳声,挥挥手说:“去吧,不杀你了,再若失职,定斩不饶!”小头目一听,连声说谢谢,又冲军师作揖称谢,然后退了出去。

可毕元想不明白:我什么地方出了破绽,叫他们怀疑我,派人来侦探,来了几次现在都说不准了。这以后还能保守密秘吗?他陷入了沉思。

军师看到此情此景,他分析了一下说:“飞人高手一定是来过了,但是谁派来的,不外乎有两处,一是县衙门,二是李家庄。应尽快派人赴这两处打探,弄清情况再作道理,现在着急也没用。毕小青探到的情况是准的,关键是我们的机密叫人家侦听去了。”

毕元一听,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心想:但愿来人是李家庄派来的。接着派毕小青去县城,又选了一个机灵鬼伴成货郎,去李家庄打探。

李士林与众人一样,徒步走了二十余里回到县城,虽然很累,但他还在想重创倭寇以后的事情。毕元与倭寇一定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一定会想为什么中了埋伏,消息是怎么泄漏的?是县衙门还是李家庄得到了消息?是不是李海平回去参加了作战?他们一定要派人侦探这些情况。来县城一定要找老周衙役,那么去李家庄呢?会找谁呢?一旦泄漏了真情,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看来,必须派一个人去李家庄,找李海平的叔叔说明情况,安排好,绝不能叫毕元与倭寇得到真实的情况,继续欺骗他,以后的事情才好办。自己临走时,已经嘱附了李海平的三叔,但看他好像没怎么听进去,不是很认真,看样子,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这件事情可疏忽不得呀,必须马上就办。想到此,他招呼李宝说:“跟我走,去牢房。”到了牢房,见众犯人正在吃饭,四个菜,还有肉,就是没有酒,不能举杯相庆有些遗憾,但还是兴奋异常。见县太爷来了,李海平立即放下饭碗,参见老爷。李士林一摆手说:“不必拘礼,常话短说,咱们伏击了倭寇,我想他们不会干休,一定会去李家庄打探实情,但这个实情呢还真不能叫他们知道,特别是你与徒弟们出去作战的事就更不能泄漏出去。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安排好。我想叫你在你的徒弟中找一个反应快、会应变的,叫他立即回去,防着倭寇与毕元的探子。如发现可疑之人进庄,千万不能暴露了县衙的兵与你带徒弟回去的事。只透漏出去是你的哥哥带了一批武功高手回去了,侦听了情况,设下埋伏打败了倭寇。你看可有这样的人?”说完,眼睛盯着李海平,生怕他说出个不字。

李海平听了县太爷的话,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杀倭寇是正大光明的事,没有必要隐瞒真情。可又一想,县太爷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与原因,我还得服从大局。他迅速的把自己在牢里的徒弟们想了一遍,想到一个人,叫李德言。脑子好使,反应快,是个鬼精灵。就叫他去吧。于是,李海平把他从人群里找出来,把县太爷的话对他说了一遍,李士林又嘱附了一遍,他都点头应承下来。李士林与李宝就把他带出来,送出县衙后门,李德言回李家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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