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一觉醒来,只觉的浑身酸痛,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才四下观望。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时间谷了,也不在老虎庄,而是在一片空旷无际的草原,放眼望去,枯黄的野草漫布了整个草原,远处天边的残阳将天边的朵朵白云染红。张贤看不见人家,也看不见山脉,只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张贤正在放松身心,远处有一个小点,向这而来,那黑点越来越大,却是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那人越来越近,离张贤百步余远,张贤才看清那是个红衣女子,只见那姑娘将头俯于马鞍上,大呼“救命”。不一会,姑娘身后奔来一群骏马,每个马上都有一名骑客,只听到那帮骑客大呼“小姐。”
张贤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定是那小姐所骑的马发了狂。”
于是张贤展开那“一苇过江”的轻功,在后面追赶那匹发了疯的狂马,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追到了那匹马的身后,腾身而起,抱起那小姐向后跃去,那疯马继续向前狂奔,张贤却稳稳落在地上。
张贤松开怀抱,将那小姐平放于地上。
小姐知道自己被人所救,站起身来,飘飘万福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张贤赶紧抱拳道:“小姐多理了。”
小姐抬起头来,张贤却才看清那小姐的容貌,只见那小姐凤眼弯眉,那棱角分明的嘴唇上,一个小巧精致的鼻子,张贤不由的愣住了,暗道:“没想到这小姐长的这般好看。”
小姐却也看清了张贤的模样,只见眼前的蓝袍少年那白皙的娃娃脸上,一对剑眉高耸入鬓,那直挺的鼻子下,两片红润的嘴唇。不由的也愣在那里。
跟随小姐的那群人见小姐无恙,都很高兴,一个穿的比较华贵的骑客来到小姐近前,道:“小姐,您没事吧?”
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道:“没用的奴才,还不退后。”
那骑客不敢多说,退在一边。
小姐回身对张贤笑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女好蹬门拜谢。
张贤笑道:“在下张贤,是个漂泊之人,却无住所。”
小姐刚要和张贤再谈,那骑客道:“小姐,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小姐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道:“我叫齐小月,是彭山县令齐元振的女儿,你要有什么事,便拿着这手帕到彭山去找我。”
张贤点头接过,道:“敢问小姐这是向何方去呀?”
齐小月答道:“我见天气晴好,便到草原溜马,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要去。刚才那马发了狂,却是公子救了我。却不知道公子要向何方而去呀?”
张贤想了想,道:“我要前往莲山。”
齐小月笑道:“莲山在东,距此一百余里,公子为何向西而行。”
张贤略一迟愣,道:“我行路不急,故此在这里观光,没想到这的景色和人一样美。”
齐小月稍稍一愣,这才明白张贤的意思,脸上一红道:“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张贤抱拳道:“小姐慢走。”
齐小月转身接过一个骑客牵过的一匹马,翻身上马,回身道:“公子保重。”张贤抱拳道:“小姐保重。”
齐小月便随那群骑客向西而去,那小姐前行间,还不时回身向张贤挥手,张贤也向她招手示意。
不一会小姐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时天色已晚,满天星斗便如珍珠一般挂在天幕上,张贤暗道:“我离家能有七年了,却应该回家看看。”于是张贤转过身来,向东而行。路上想到救小姐之事,张贤不由的心中高兴,暗道:“那齐小月美如天仙,同我歌姑姐姐一样漂亮,我救了她,她肯定对我感激不尽,如果能娶她为妻,确是此生一大快事。”正高兴间,张贤忽然想道:“齐小月的爹是县令,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爹便是被狗官害的下落不明的。”
一想到爹,便想到了死去的娘,张贤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张贤边走边想着心事,不知觉已经走出十余里,突然听见有“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和人的呐喊声。张贤抬头观望,只见前面十丈开外有几个官兵摸样的人围着一个紫衣人嘶杀,那紫衣人浑身是血,眼看便要招架不住。
张贤恨透了官府,一看到官兵,便觉得心中有烧不尽的怒火。张贤暗道:“不知道哪个狗官又派手下欺压百姓。”
于是张贤纵身而上,只几跃就来到了那几个官兵近前,三拳两脚便把那几个官兵打的东倒西歪。
一个官兵被张贤打倒后,过了半晌才站起身来,怒道:“你是谁,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打官人。”
张贤双手插腰道:“官人?还相公呢,你再说话,你再说话我还揍你。”说着一立拳头。
那官兵不敢再言,拉着另几个官兵,灰溜溜的走了,边走边回头看张贤。
张贤喊道:“你看什么?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那官兵不敢再回头。
张贤见那群官兵走远,不由得有些得意,嘴角挂了一丝笑意。
那被救之人见官兵被张贤打散,过来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王某有礼了。”说着俯身便要给张贤磕头。
张贤急忙将他扶起,道:“大叔不必多礼,天下人管天下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人这才站起身来,张贤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见那人三十余岁年纪,中等身才,两道蚕眉下一对炯炯的亮眼,阔口下微留短须。
那人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张贤笑道:“在下张贤。”
那人又问道:“小兄弟这是欲往何处?”
张贤笑道:“我欲赶往莲山。”
那人道:“是邛州莲山吗?”
张贤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大叔为什么会被那群官兵追杀?”
那人道:“我叫王小波,是永康军一带的茶农。这两年蜀川大旱,官府却不问灾情,增加赋税,收刮茶货,逼的我无法再在那里生活,我一怒之下,杀了两名官人,故此遭到官府的缉拿。”
张贤道:“那大叔接下来有何打算?”
“小兄弟太多礼了,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张贤点头称是。
王小波接着道:“我要去一趟老虎庄。”
“老虎庄?”张贤奇道:“去老虎庄干什么?”
“小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不瞒你了,我要前往老虎庄去借大蜀令。”
张贤奇道:“大蜀令,那是什么?”
王小波道:“大蜀令是蜀国调度军队的令牌,现在在我舅舅的手里。”
张贤奇道:“大蜀令怎么会在你舅舅的手里?”
“我外祖父黄昆是蜀时的护殿将军,持有大蜀令,自宋灭蜀后,我外祖父便挟一家到老虎庄避难,我祖父过世后,便将大蜀令传给了我舅舅黄明。”
“你借大蜀令,难道要…?”
“不错,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便应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不推翻这无道的****,我誓不罢休。”
张贤见他说的义正言辞,不由得大为感动,道:“我真不枉认识大哥一场,大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汗。”
王小波笑道:“小兄弟过讲了,我看的出来,小兄弟武艺不凡,将来必有造就。我还急于赶路,就不打扰兄弟了。”
张贤抱拳道:“大哥一路走好。”
王小波点了点头,抱拳道:“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向南而行。
张贤见他走远,叹了口气,便继续向东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光见亮,远处隐约是一座山丘,张贤加快了脚步,那山越来越近,张贤已看出了那山的全貌,那山正是莲山。
张贤一看到莲山,不由的百感交集,眼泪显些掉了下来。暗想:“我离家已经有六年有余,这里却还是老样子。”张贤一边看着山景,一边向前走,不多时便来到了莲庄。
张贤漫步进了莲庄,看着那熟悉的小路,路旁熟悉的房子,叹道:“物却是,而人已非。”
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张贤来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口,眼泪实在无法控制,脱眶而出。
张贤哭了半晌,擦了擦眼泪,上前叫门,一个老者将门打开。张贤仔细一看看那老者,只见那老者头发花白,皱纹堆垒,正是老总管。老总管却不认识张贤,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张贤赶紧走过去,抓住老总管的手,道:“老总管,是我呀,我是张贤呀。”
老总管仔细打量了打量张贤,颤声道:“你真的是少爷。”
张贤将老总管的手抓的更紧了,道:“我真的是。”
老总管不禁垂下泪道:“少爷,你这几年跑哪去了?我都在这盼了好几年了。快进屋。”
于是二人进了西厢房,张贤只见那桌椅和墙壁上都是浮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屋好像好几年没人打扫了。”
老总管哭道:“少爷走了没几天,老爷就有了消息。”
张贤问道:“我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