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又叹了口气:“好,师姐,我不提她,不过师姐你总该收手了吧?你吸人鲜血,天理不容呀。”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厉声道:“天理不容?哼,我可怜别人,却有谁可怜我,当年我被明贞那臭老道废了我的双腿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混到今天的吗,我恨这个世界,我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背叛我或者阻碍我行事的人,我劝你还是识相些,趁我还没有发怒,快点走,我也看在我们曾经的姐妹情谊,不去追究,要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师姐,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再看着你害人了。”
红衣女子冷言道:“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休怪我无情。”说着她那盘坐的双腿已经离地,她的身子飞升而起,离地约一丈余高,她左手一伸,一道红光便向那白衣女子袭来,那白衣女子急忙将双掌一错,立刻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墙,将红衣射来的红光全全挡住。红衣见一击不中,又连进红光,那白衣急忙运光墙抵挡。那少年见她二人打的精彩,不由得看傻了,双眼圆睁,却也忘记了害怕。那红衣一连击出一百余招,却也击不到白衣,她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她正寻思击败白衣的办法,却忽然嗅到了一股人的气味,她一扭头,便发现了从石柱后面探出头的少年,于是她虚晃一招,便飘着身子,奔少年的方向飞来,少年此时也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急忙转过身去,向洞外没命的狂奔。那红衣飞了极快,离少年越来越近,少年也感觉到大事不好,可是又没什么办法,心便似打了鼓般咚咚乱跳,脚下又加了两分劲。红衣离他只有两丈余远了,微微一笑,左手一挥,一团红色光球就奔少年的后背袭来,少年眼看就要被那红球击中,白衣却飘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那团光球,那光球与那白衣的身体,只激的流光四射,白衣被击的浑身一震,不由得一皱眉,“啊”的一声轻呼,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伸手一抓少年的后背,将少年携起,便向洞外飞去。少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就离了地,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
红衣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不停的发光球袭击,白衣一边飞行,却一边回身发出光影抵挡,瞬间二人便飞出了洞,向高空飞行,少年见自己离地越来越高,脚下的树木山丘越来越小,忍不住心中狂跳,暗道:“如果这白衣人一撒手,我就去见我太姥姥去了。”于是急忙将眼闭上,口中惊呼着,似乎是特意要给白衣的飞行伴奏。这时候,红衣又是一团光球击来,此球又快又猛,白衣携带少年,运转不便,躲闪不开,被那球正击中胸口。白衣只感觉胸口剧痛,身子一软,手一松,少年便从高空跌了下去,白衣自己也不知道向后飘出多远,吐了一口鲜血也落了下去。
少年“啊”的一声惨叫,心说:“这回我可真要和我的太姥姥见面了。”他也不知道翻了多少跟斗,正好落入他刚才路过莲池,他的身子分开数十个菏瓣,击起数丈的水花,下沉了数丈,便又浮了上来,可少年并不会水,他双手拼命的扑腾着,口中狂喊着“救命”,却阻挡不了自己的身体再次下降,少年正慌乱间,一只大手掠过了水面,抓住少年的小手,便将少年的身体提出水面,而伸手那人身子一飘,拉着张贤的手,一直飘回到了岸上,轻扶了一下少年,少年这才站定。
少年喘了几口粗气,抬头打量了一下救他性命的那个人,只见那人身高过丈,紫巍巍的一张脸,朱砂眉,一对环眼,狮子鼻子,腮下一圈连毛胡须,看上去那么的威风。
少年躬了躬身:“谢谢大叔的救命之恩。”
那人微微一笑:“我刚睡着,就被你这小娃子崩起的水花溅了一身,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有人掉到了池里,小娃子,你往池里跳干什么?”
少年急道:“不是我自己要跳的,是有人把我从空中扔下来的。”
那人嘴角略像上弯,显然他是将少年的话当作了玩笑:“你是谁,家住哪里?”
“我姓张,叫张贤,住在这座山下的五莲庄,我父亲就是五莲庄的庄主张化出。”
“这张化出我倒是听过,听说他年轻时候行侠仗义,是川蜀一带的总镖师,现在却隐居于此。”
张贤笑道:“怎么样,我父亲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吧?那大叔你又是谁?”
“说来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你父亲一辈的江湖人士才可能认识我。我就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怪张飞’陈彪,是霸山的总寨主,你怕不怕?”
张贤昂然道:“我怕你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你,我想问一问,大叔怎么会在莲池旁边睡觉?”
“我被仇人追杀,又受了内伤,只好在这躲避。”
张贤看了看陈彪,道:“大叔受了内伤,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和人打斗,被他一掌按中于胸,性命都险些丢了,这是调息了几天,伤势有了好转。”
张贤笑道:“孔子他说的好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在这相见便是有缘,我们便是朋友了。大叔的伤我有办法治疗。”
陈彪也笑了起来:“你一个小娃子,却有什么办法治疗我的伤?”
张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丹药,说:“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续命丹,专门用来医治内伤,十分宝贵,我却只有十颗,送给你一颗,或许对你的伤有帮助。”说着将丹药递了过去。
陈彪将丹药接了过去,在手里捏了捏,问:“这就是你说的续命丹,能治疗我的伤?”
“不错,这就是续命丹,你怎么不吃呀?”
“小丹药能治疗我的伤,我不信。”
张贤怒道:“难道你怕我给你毒药不成,你不吃给我。”
陈彪笑道:“我陈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别说不是毒药,就是毒药,却也敢吃。”陈彪说罢,将续命丹塞进嘴里,咽了下去。这药进腹不多时,陈彪便觉得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内息顺畅,周天运转甚是频繁,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张贤见陈彪半响不言,问:“喂,这药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呀?”
陈彪喜道:“小兄弟,这药确有疗伤之效,我感觉内息舒畅多了。”
张贤笑道:“顺畅了就好,一看大叔便知道大叔是个武林高手,却是谁这么大本事,能将大叔打伤成这样?”
陈彪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最近川城一带兴起个天狐教,你可听说过?”
“我一个小孩子,我哪里听说过这种江湖教派。”
“听说这天狐教主却是仙狐转世,有无尽的本领,是来解救众生的。”
“那倒是好事呀,怎么了?我倒想见识见识他这位天狐转世的大教主。”
陈彪做恐吓状,道:“这天狐教主可会吸人的鲜血,尤其喜欢你这种到处乱跑的孩子的血。”
张贤只听的汗毛根竖起,颤惊惊的问道:“这没他们的人吧?”
陈彪见他害怕,笑道:“暂时还没有。”
张贤这才舒了口气,问:“那官府就不管他吗?”
陈彪笑道:“你小小年纪,懂的事却不少,那官府欺压百姓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管这种事。”
张贤怒起,小脸涨的通红:“什么狗屁官府,等我长大了,一定要除尽这些贪官。”
陈彪笑了笑:“那天我正好遇见天狐教的手下在莲山脚下抓人,被抓的人口中大呼救命…”
“于是你便上前管了这档子事。”
陈彪笑着摸了摸张贤的头:“那为首的一人是天狐教主的大弟子小旋风梅亭,梅亭是个女子,武功却甚是厉害,我和她斗了三十招便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没留神,便被她一掌按于胸口,我知道再战无益,于是便逃到莲山上,梅亭没有亲自追我,她只是命令她的几个手下捉拿我,我身上有伤,不敢恋战,只好躲到莲池边的破庙里,梅亭那几个手下找不到我,便走了。由于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附近又没有住处,我只好在这里养伤了。”
张贤切齿,握着小拳头:“这个梅亭真是狠毒,和他师父一样坏,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抓这些坏人出气。”
陈彪又笑了笑:“那就等你长大些再说吧。好了,你也听过了,我也该走了,小兄弟的疗伤之恩,陈彪凝记不忘,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张贤对着张贤一抱拳,转身要走。
张贤急道:“等等。”
陈彪转身问:“怎么?自己不敢在山上走,怕天狐教的人抓你?”
张贤摇了摇头:“不是。”
陈彪奇道:“那是什么?”
“再过十天是六月初三,是我的生日,大叔可否去我们家给我过生日?”
陈彪暗道:“小娃子过个生日却要我去,不过受人点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我便委屈一吧吧。”于是陈彪道:“好,小兄弟的生日,我一定会去。”说吧,陈彪对着张贤挥了挥手,便转过身去,身子三晃两晃,便消失于丛林中。张贤望着陈彪离去的身影,不由的有些失落。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落日的余辉照在张贤那俊秀的脸庞上。“该回家了,”张贤暗想:“再晚些准得挨爹的骂。”
于是张贤过了莲池,往山下行去。走出十余步,张贤忽然觉得脚触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而软中又现着弹性,张贤一慌,脚步立刻凌乱,身子前倾,向前飞去,张贤却怕摔着头,只好用双手触地,用力过猛,手被石头撞破了,鲜血流了出来,好不疼痛。
张贤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看去,只见身后扒着一个毛茸茸的棕红色小物,似是一只狐狸。张贤不由的大怒,过去在狐狸的身上便是一脚,哪知道这一脚踢下去全无效应,那狐狸一动也不动。张贤暗道:“难道这是只死狐狸。”于是张贤蹲下身子去探那狐狸的气息,他却感到了狐狸鼻子中喷出的热气,暗想:“原来它只是昏死过去了而已。”
张贤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可脑海里突然传来娘的声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张贤想:“它虽然不是人,但也是生命,躺在这里确实可怜。莲山的莲花观主黄易龙是治伤的高手,又是我的好朋友,不如我去找他帮忙。”
于是张贤弯下腰抱起狐狸,急匆匆的向莲花观走去,莲花池这边的山路张贤却是十分熟悉,只见他左一转,右一转,不多时,便来到了莲花观。
莲花观是一个不大的小道观,庙门上还浮着尘灰,门上的红漆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了木色,门上的大匾上的金字“莲花观”也变成了土黄色。观前并无花草,显得那么的孤寂。
张贤走上前去,将狐狸放在地上,敲了敲门,喊:“老朋友,小朋友来找你了。”
不多时观内便传来了脚步声,门一开,一个老者探身而出。那老者看样能有六十余岁年纪,满头的银丝,和他那红润的脸似乎有些不太搭配。老者见了张贤,满脸的笑意:“小张贤,这么晚了还来找我玩,我们玩些什么?”
张贤正色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玩的。”
老者笑道:“你这小娃子不玩,却有什么正事?”
“我的朋友病了,想请你帮它看看。”
“你朋友?”老者奇道:“他在哪里。”老者忍不住左右张望。
张贤往地下一指:“便是这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