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婆婆把张贤叫过,道:“张贤啊,冬天到了,干娘给你做了一套棉布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说着递过去一件蓝布的衣服。
张贤赶紧将衣服穿在身上,整理了整理领袖。那衣服便似给张贤量身定做的一般,刚好合适。于是张贤笑道:“干娘您看,正正好好。”
婆婆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嬉皮笑脸,今天的功课,可要照常练。”
“是了,干娘,”说着张贤转身出了地穴,对着大海开始练功。他先练了一路拳法,然后又抄起一根树枝,练了一路短棍。张贤练了一会,突然停住了,他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张贤转身观瞧,却见百步之外有两个人向地穴方向走来。二人越走越近,不一会便来到了张贤的面前。
张贤可以清楚的看到二人的容貌。左边一人能有六十余岁年纪,身材高大,一身红袍,在往那人脸上看,只见那人两道苍眉,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炯炯有神,狮子鼻子,一张阔口,两腮和下巴上尽是胡须。
右边那人却是个道人,张贤倒认识此人。此人正是当日劫走张贤的玄空。
张贤一看到玄空,不由的火往上撞,但他脸上却没有怒意。走到二人近前道:“二位老人家请了,敢问二位,这是欲至何处呀?”
那红袍人并不答话,玄空却过来道:“娃娃,冰龙婆婆可是在这个岛上。”
张贤奇道:“冰龙婆婆,她是谁呀?晚辈从来未听说过此人。”
玄空冷笑了一声,道:“娃娃,你是谁,却在这个岛上?”
张贤道:“我?我是个打鱼为生的鱼夫。”
玄空“哼”道:“鱼夫,我刚才分明看到你在习练武功。”
张贤笑道:“哪家的王法规定,渔夫就不会武功。”
玄空还要再说,红衣人道:“你还跟他罗嗦什么?”
玄空赶紧拱手道:“是。”
玄空双掌互相蹭了两,道:“娃娃,快说,冰龙老太婆在哪里,要不,老子送你上西天。
张贤刚要在说,却听地穴方向有人说话:“不用问了,老太婆在这里。”
三人都是一愣,闪目观瞧,只见一个婆婆站在地穴门口。
红衣人一见到婆婆,便走了过去,道:“师妹,你可老了不少呀。”
婆婆先是愣了一下,便厉声道:“田龙,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拿命来。”说着提掌便要直取红衣人。
田龙一摆手,道:“师妹,多年不见,你却还是那么大的火气。”
婆婆怒道:“你将大师兄害死,不用多说了,你拿命来吧?”说着一掌奔红衣人头顶便击,田龙侧头躲过,婆婆跟步进掌,直击田龙的小腹,田龙再次躲过。婆婆怒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田龙道:“我话没说完,怎么能和你动手?”
婆婆将掌停于半空,厉声道:“我倒要听听你说些什么。”
田龙道:“师父…”
婆婆怒道:“不准叫我爹师父。”
田龙道:“好,是你爹太偏心了,把什么都给了师兄,我却什么也没捞着。可惜呀可惜。”
婆婆怒道:“那是你自作自受。”
田龙道:“我就不明白,师兄哪点比我强,他得到的我为什么得不到?”
婆婆怒道:“师兄哪点都比你强。别废话了,快受死吧。”说着抡掌又上,田龙摆手道:“慢,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婆婆怒道:“你来干什么直说,别婆婆妈妈的没完。”
田龙道:“我今天却是来管师妹借一物的。”
婆婆怒道:“呸,我今天就是丢了老命,也不会把什么借给你。”
田龙道:“只要你把冰龙神功的密集交给我,我转…”
婆婆已经不容他再说话了,提掌便打,催动掌力,田龙只是招架,却不还手。又斗了二十余招。田龙跳出圈外,道:“慢。”
婆婆怒道:“你还要废话什么?”
田龙此时眉毛已经立起,脸上已经没了笑意,道:“师妹,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也是看在当年我们俩的情分上才让了你这么多招,听我的话,把冰龙神功交出来。”
“呸。”婆婆身子向前,提掌又上。
田龙道:“既然不识抬举,也别怪老夫无情。”说着便摇臂跟婆婆战在一处。二人身形转动,婆婆运掌如风,而田龙出手如电,婆婆快如猿猴,而田龙却形同鬼魅。转眼间便拆了四十余合,田龙见久斗不下,焦躁起来,招数一变,将身子化做团团光影,将婆婆围住,婆婆知道这是本门的密招,苦于自己对此一窍不通,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张贤却也看出来婆婆不支,想过去帮忙,却又怕婆婆的古怪脾气。正犹豫间,战局已经有了变化,只见婆婆一声惨叫,相后飞出一丈多远,仰倒在地,鲜血从口中喷射出,张贤赶紧奔过去,道:“干娘。”
婆婆想说话,可一运力,又喷了一口鲜血。
张贤哭道:“干娘,你怎么了,干娘,你别吓我。”
田龙一掌击出,却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急忙上前观看。张贤用身体护住婆婆道:“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便与你拼了。”
田龙急于去看婆婆,一把推开张贤,来到婆婆近前。
婆婆努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田龙忙将耳朵俯了过去,只听到三个字“我狠你。”婆婆又狂喷了一口鲜血,便闭目逝去。田龙叹了口气,抚着婆婆的尸体黯然神伤。
张贤扑了过来,趴在婆婆身上放声大哭。
张贤哭罢多时,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咬牙道:“老匹夫,还我干娘命来。”说着提掌奔田龙面门便打,哪知道掌还没落,田龙的手指已出,正中张贤胸口的大穴,张贤立时动弹不得,连嘴也张不开了,只是怒目看着田龙。
田龙对玄空道:“你将这孩子带回去,可不准伤害他。”
玄空道:“那帮主您呢?”
田龙道:“我还有事要办。”
玄空不敢多问,扛起张贤走了。
田龙见玄空走远,来到婆婆的尸体旁,扯下一块衣襟,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道:“师妹,为什么你的心中就一点没有我的位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田龙又道:“我比师兄年轻,武功也比他好,为什么你看见师兄就笑,看到我却总是苦着脸。”
田龙擦了擦眼泪,道:“你知道你和师兄拜堂成亲那天,我有多难过吗?我都狠不得死去。其实,打那之后,我就狠上了你,恨你的无情,恨你冷漠。你走吧,你安心的走了,又去会你的大师兄了。”
说到这,田龙已经难以控制感情,扑到婆婆身上放声大哭。哭罢多时,将婆婆的尸体就地埋葬,趴在坟头拜了三拜。
玄空背着张贤向南而去,走了能有一个时辰,便到了那片小松林。此时天已经过午,玄空有些乏累,就将张贤放在地上。活动活动筋骨。
前面忽然闪出一人,那人走近,玄空仔细观瞧,来人却是个姑娘,能有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红衣服,一张清秀的瓜子的脸上,一对风月牙般的弯眉下一对笑眼,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精致的小嘴。
玄空一看到这个姑娘,不由的有些发傻,一对贼眼绕着姑娘骨碌乱转。张贤躺在地上,见玄空有些发傻,便顺着他的目光观瞧,便看到了姑娘,暗道:“这不知谁家的姑娘,到这里干什么?”
姑娘也发现了他们,暗道:“怎么这道人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小子,还有人在这里睡觉。”但事不关己,姑娘也没停步,便要和他们擦身而过。
玄空一身手,拦住了姑娘。
姑娘一愣,道:“你拦我作什么?”声音清脆,只听的玄空如痴如醉。
玄空贱笑道:“姑娘这是急着上哪去?”说着便眯着贼眼盯着姑娘那丰润的胸膛。
姑娘有些生气,推开玄空的手,道:“这你管不着,别挡着姑娘走路。”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
玄空退后一步,把道路再次挡住,笑道:“姑娘,别急着走啊,不如陪贫道耍耍如何?”说着上前便要抓姑娘的手。
姑娘怒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打。”说着手腕一翻,已经躲开了玄空的一抓,粉拳一挥,奔玄空小腹打去。
玄空急忙躲开,笑道:“小丫头,还挺有个性的,我喜欢。”说着右扑上来抓姑娘的手,这回玄空留了神,姑娘躲闪不开,被他一把将手抓住。
玄空一抓住姑娘的手,便用力拉扯,想将姑娘抱入怀里,姑娘急忙用力回夺,但她年纪又小,功力又浅,哪里扯的过玄空。张贤看在这里,不由的大怒,可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可眼看姑娘便要被道人抱住了,只听道头顶有一女子说道:“一个大老道,欺负一个小姑娘,知道不知道‘羞耻’二字。”这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传来,道人一迟愣,往树上看去,只见树上站着一白衣女子,容貌俊俏。张贤也发现了那个白衣女子,不由得大喜,原来来人正是歌姑。姑娘借机甩脱了道人的手,揉着手也往歌姑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