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也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
姬靖看向姜灵儿的双眸,这感觉,还有抱着她的感觉,异常的熟悉,他并没有因为左善意的话松手,反倒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并非胆小怕事之人,小小一个女子,他还能够应对。
再说了,也不是随便个阿猫阿狗就能伤的了他的,一个被伤成这样的小女子,即便是行刺之人,他也毫无畏惧:“为何小刺杀本王?”
姜灵儿这哑巴亏吃的真是不甘心,那左善意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掌打的够实诚,船顶都破了个大窟窿。
姜灵儿被姬靖看的六神无主,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眼中满是泪光:“我不是刺客,我是来找妹妹的!”
姬靖听到这个声音,熟悉的让他心跳突然加快,他的手颤抖的抹向姜灵儿的脸,想要把她脸上的黑灰擦个干净。
他表情时而温柔,时而肃然,神色中似有些许纠结难分:“你……究竟是何人!”
姜灵儿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是触及的感觉,还是散发的味道,那闪动的眼神,如同初遇一般。
“皇上她是女刺客!”左善意心急火燎的喊道,众人也皆是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语的。
姬靖并未理会他们的话语,仍然抱着姜灵儿不肯放手,他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姜灵儿,朝左善意和侍卫挥了挥手:“她是朕新纳的美人,不是什么刺客,无需大惊小怪,都退下吧!宴会继续!”
众人议论纷纷,大王什么时候新纳的美人,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旁的妃嫔们也疑惑不解,想是大王怀中的难不成是狐狸精化身,会勾魂摄魄之数,让皇上昏了头。
不然脏兮兮的那个样子,怎么能勾引的到大王。
左善意更是不理解,大王为什么要袒护一个女刺客!
既然大王都这么说了,哪儿还有人敢多说半个字,只有左善意依旧执着说道:“大王!她是女刺客!不能留!请大王自重安危!”
姬靖闻言心中一股不悦之气流窜涌出,他扭头怒瞪左善意,吼声如龙卷沙尘:“都给本王退下!歌舞继续!”
左善意是个倔脾气,刚想继续禁言,被召公扯到身边。
召公低声对他说道:“退下吧,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
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没发觉,刚才的女子,脸是脏了些,可身影声音,很像一个人吗?”
左善意方才只顾得姬靖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此事,被召公这么一说,他也能理解姬靖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女人,那声音身形,的确是跟她很像,只不过,她可不会什么武功,而且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得知了她的死讯,左善意就不会来到镐京找姬靖讨要说法,就不会被牵扯到五年前的争斗之中,而他知道姜灵儿真正的死因,知道了姜灵儿为什么要嫁给木辰,他毅然决然的背离了楚国侯御龙克己,选择站在姬靖身边帮助姬靖,并说服了国师,跟他一起,帮助姬靖。
左善意无奈一口叹息,带领着侍卫退了出去,召公随即招呼众人安坐,命舞姬继续跳舞。
姬靖的心情,他理解,之前已经经过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得到了姜灵儿的死讯,投湖自杀,一具泡烂的尸体。
姬靖才苟延存活了下来,他要为姜灵儿报仇,总有一天,他会取来御龙克己跟木辰的首级,这一点,召公深信不疑,他一定会办得到的。
乐声再次响起,舞姬在宴席中央翩翩起舞,众大臣侯爵心领神会,很是识相的装作不知人一样,继续欣赏歌舞,饮酒作乐,在座妃嫔也老老实实的互相敬酒看歌舞表演,虽偶尔还会说上两句,可不敢太过放肆。
姜灵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姬靖的怀中,不敢说话,也不敢妄动。
姬靖则一直抱着姜灵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微笑,温柔中带有霸略之气。
忽然姜灵儿感到胸口发闷的厉害,一股血腥从口中涌出,喷溅到姬靖的龙袍上,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朵。
姬靖见姜灵儿伤势很重,即刻抱她起身,一边向宴会厅外走去,一边高声下令:“立刻叫随船御医到卧舱!”
金楚号三层的最东头拐角处,有一所华丽的房间,那便是姬靖休息的地方。
五年前征战过后,为了安抚人心,亲民为重,举办了第一次游船会,此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
游船会历时三天,这三天之内,金楚号上大都是住宿在此的,姬靖也不另外,他可不想每日来回折腾与皇宫之间,就找了船上最大的一间屋子,命人准备妥当。
姜灵儿被姬靖抱出宴厅,顺着走廊往东头住处行进,湖风拍打在姜灵儿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夜晚寒冷的关系,还是她身受重伤的关系,姜灵儿感到全身冷的直达哆嗦。
姬靖感觉到姜灵儿唇齿相对没了血色,心生怜惜,微微的松了松胳膊的力道,走的很慢很慢,生怕把身子脆弱不堪的她再弄伤弄疼。
姜灵儿不经意间闻到一股香味儿,那正是她亲手调制的雾朦胧药水的味道。
所谓的雾朦胧是她自制的一种幻药,要目是让人短时间内神智恍惚不清,出现幻觉。要知道世道险恶,若遇上险恶之人,一点点的时间也是宝贵至极的。
她警觉的向水面看去,见船旁水中浮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果然是九儿。
九儿见姜灵儿发现了她,把脑袋整个露出水面,伸出胳膊朝她有节奏的挥舞了三下。
这是她们之前没事时候瞎编胡想的暗号,意思是‘到我这里来’,没想到有一日竟然能派上用场。
九儿打完暗号后,立马潜回水中等待。姜灵儿心中一阵狂喜,她现在要想办法挣脱姬靖怀抱,见就要走到房间的位置,姜灵儿急急阻住他的步伐:“停!”
姬靖神色疑惑的看着姜灵儿,脸上依然柔和善目:“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房再说可好?本王可不想穿着一身血的衣服。”
姜灵儿装做很不舒服的样子说道:“我……我觉得呼吸困难,想在走廊上透透气!”
姜灵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再加上她的演技,使其痛苦的感觉更上一层楼:“能否把我放下来吹吹风,这样我能好受一些!”
姬靖被姜灵儿痛苦的表情搞的就疼万分,那眼神,那每一个眼神,都能让昂他连想到那个女人。
姬靖觉得,怀中的女子伤势很重,需太医马上治疗才行,想必太医已经从船的侧方到达卧房等候了。可他又不忍回绝女子的请求,暖玉温怀,熟悉的一切,包括身体的温度,让他心动迷醉迷醉,一时丧失了智慧。
姬靖轻轻将姜灵儿放下,姜灵儿全身无力的搭在一侧围栏上,姬靖小心翼翼的扶着姜灵儿,抬手动作轻柔的帮她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有好一些吗?”
姜灵儿转头嘴角微扬,眼神飘渺勾绕,对他轻柔一笑。
不知哪儿飘来一阵幽香,霎时间让姬靖辨不清方向,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姜灵儿见时机已到,使出全身气力纵身一跃,跳入湖水之中,溅起水花一片。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姬靖恍然间回神,见美人儿已不在身边,顿知不好。
他探身向船下看去,见四处船只上的人都围在船边,看向湖中,船甲板上有人放声大喊:“有人投湖了,有人投湖了!”
姬靖觉得心中一股怒火不停翻涌着,想喷发又出不来,别着又越聚越大,他勃然大怒,喊来左善意和侍卫,命令下湖搜人。
他突然想到刚刚的那一阵花香,绝非偶然,也并非普通的花香,而是一种能乱人心神的药物。姜灵儿身上一直不曾有这股味道,再加上她敢投入湖中,说明还有同伙。
左善意带领侍卫在湖中不断搜寻,也没找到一个人影,他估摸着姜灵儿已经被其它贼人救走,衣服没来得及换,就湿哒哒的回船禀告姬靖。
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瞬间就能在湖中消失,想必救她的人绝不一般。
她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怎样的女人。姬靖难忘那女子熟悉的身影,还有跟他心中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双眸,更不服气她竟能从自己眼皮子低下溜之大吉,下令一定要将她活捉回来。
姜灵儿消失后,姬靖兴致全无,提早回到了宫中。
他并没有把姜灵儿的画像四处张贴,因为黑漆漆的一张锅底灰脸,即便是贴了出去也没有什么用,
姬靖命左善意和那天见过她容貌的金甲侍卫暗中寻找,以免打草惊蛇让她逃离文楚过境内。
虽说即使不明着抓捕,她也有可能逃离文楚国,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毕竟她如今身负重伤,只要不惊扰她疗伤,那她必定会选择伤愈再行离去,这样姬靖还有机会逮到她。
那天九儿原本是想去金楚号玩耍,可接近金楚号的时候,被旁边船上的喝彩声吸引。那艘船上请了一群表演杂技魔术的艺人,演出极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