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木辰使劲气力把身子从侧撑起,伸手揪住难离生的衣襟,刚要开口便狂咳不止,他捶胸顿气,憋的脸红脖子粗,忧愁宣赶忙递上床边小圆桌子上摆放的茶水让其喝下,这才顺过劲儿来。
难离生想起身从他手中脱开,发现他死拽着衣襟不松手,且力道越来越大,难离生无奈的轻拍他的手背:“也不知道是我的天魂丹着实好用,还是你伤的不够严重,才有这么大的力气!你若是松手,我就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难离生被揪的心情有点儿不太美好,他最讨厌别人弄乱弄脏他的白袍了,即使这人是木辰也不行。
见木辰自觉的把爪子挪开,难离生一脸不高兴的对他言道:“逃走了!”
“她还是离开了我,还是离开了我!”木辰激动的坐起身,悲从中来,一个用力,伤口处又印出一丝血红。
他现在身体太过虚弱,承受不住他这么大的反应,再大喊几声后,便陷入了昏迷。
难离生给他盖好被子,发出声声叹息。
五年后,昊国都城古川,出现了一所菜馆,里面的菜色很是一般,可仍然有很多客人,原因是酒好。
昊国是北边一所偏远小国,可占着来往商道,外来人口众多,虽不比大国繁华,可已然一片热闹景象。
今天又是人来人往,每天的生意这么好,姜灵儿是乐的合不拢嘴巴,收钱收到手软。
“老板娘,今天跳舞不?”
“姜老板,昨日怎么不见你啊?”
来此的客人,都会跟姜灵儿说上两句,她也成了城中远近闻名的美人老板,关键上尚未嫁人。
突然门口有吵闹声传来,那尖锐刺耳的女子声音,肯定是她那妹妹九儿。
见姜灵儿进来,走到自己的面前,姜灵儿低头看着账本问道:“是谁惹的我们家九儿这么不高兴啊!”
“还不是昨日那个对姐姐动手动脚的混蛋!”九儿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撩起腿对楼下板凳是又踢又踹的:“那家伙不但敢来找姐姐,还赖在门口不走了!”
那家伙?姜灵儿仔细的回忆,细细的想啊想啊,突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一绿,一会儿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动……动手……动脚?”
昨天菜馆里是有一位公子喝多了,可也没跟她动手动脚,只是倒在了她的怀中,怕是九儿误会了什么。
九儿停止踢踹,上前拉住姜灵儿的胳膊:“可不是呢姐姐,昨天他总是色眯眯的看着你,还扑到你身上占便宜!”
“……”姜灵儿此时的脸又突然青了回去,大步向门外走去,九儿怕她给人欺负了,紧跟在她的身后。
菜馆儿门外,南宫文宣见大门敞开,姜灵儿一脸阴沉的踏出门外,抱拳声道:“昨日是我太过鲁莽,醉倒在……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姜灵儿还没来得及开口,九儿从身后突然蹦了出来,指着南宫文宣的鼻子大吼:“包涵个屁,装什么正人君子,占了便宜还卖乖!”
姜灵儿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南宫文宣淡淡的笑了笑:“昨日之事是这位姑娘误会了,我对姜老板毫无非礼之意!真的是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姜灵儿看了一眼南宫文宣,他不畏不惧,坦荡从容,没有半丝猥琐之感。
如果那南宫文宣真是那种登徒子,他早就开始占便宜了:“公子,里面请!”
南宫文宣冲姜灵儿露出微妙的笑容,随姜灵儿手划去的方向,迈步进门。
九儿一脸急躁的拉扯着姜灵儿的衣袖:“姐姐这是干什么!”
姜灵儿伸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九儿疑惑的小脸:“昨日的确是个误会,而且是你误会了,这位公子不是坏人,且来者是客!”
南宫文宣进入菜馆,见有一位公子正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
“宋公子这是怎么了?”姜灵儿一看,急忙上前,把他抬到厅角落的软垫上坐下,身体靠墙:“有好一点儿吗?”
这是菜馆的一位常客,基本是天天来此,看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姜灵儿的心中也紧张,连忙招呼小二去找大夫过来看看。
宋公子此刻毫无说话的力气,连呼吸都变的微弱了起来,他慢慢垂下眼皮,想要睁开确没有力气。
此时大厅里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围着宋公子里三层外三层,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文宣突然感到宋公子双手下坠,没了心跳,他连忙把宋公子平放在地。
姜灵儿上前蹲下身子,探手往鼻子出一试,又握住宋公子手腕:“已经断气了!”
“怎么就死了呢?”,“宋公子一向身体虚弱。”,“恐怕是昨日饮酒过度的关系。”众人皆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大厅顿时混乱了起来。
南公文宣见姜灵儿神态自若,没有丝毫不稳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紧张慌乱的举止。
她究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还是跟这位公子莫名猝死有关:“你不觉得,这位公子死的很奇怪吗?”
姜灵儿并没搭理南宫文宣的话语,她转身面向周边叽叽喳喳的众人,气定神闲沉稳的大声说道:“大家都请回吧!今天起暂时休业!如若有想要报官说闲话的,尽管去报去说!”
众人依旧议论纷纷不肯离去,你指指这儿,我说说那儿。
姜灵儿忍无可忍,放怒大喝一声:“来人!逐客!”
九儿紧张万分,手已经开始不知道放哪儿好,她害怕的看着姜灵儿一声都不敢出,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厅内悄无人声,静的让人发慌,南宫文宣一言不发,眼中充实着异样的神色,他一会儿看看姜灵儿,一会儿看看九儿,像是不看出个究竟绝不把手一样。
姜灵儿悄悄让人先把尸体收拾妥当藏起来,入夜后再送回宋公子家中。
随后她又叫九儿回屋呆着别出来,这过程中她看也没看南宫文宣一眼,南宫文宣也没吭一声。
事情都安排妥当,大厅中之剩他俩二人,姜灵儿走到南宫文宣面前冷冷言道:“我已经叫下人把宋公子的尸体送回家中,公子也请回吧,没听到我说的是逐客!”
“那你为何迟迟未逐我呢?”南宫文宣神色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连死了人都能如此平静对待,是说她处变不惊好呢,还是冷些无情好呢:“刚刚的问题,姑娘是否能够回答了?不觉得这宋公子死的奇怪吗?”
南宫文宣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手中有多大的权势,身任何等职位,即便是知道,他是大周国世族南宫家的人,虽然这里是昊国,可区区小国,又怎么敢得罪大周朝鼎鼎有名的大家族。
姜灵儿知道,大周南宫家的人,就连昊国的浑王都要敬重几分,在昊国也是颇有地位。
如今又出了人命,如果开罪了南宫文宣,他趁机火上浇油,那事情岂不是越高越大。
若不是如此,她早叫人把他乱棍打出去了。
她现在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宋公子为什么会死,她也想详细知道,这八成跟九儿脱不了关系,九儿喜欢用毒,看宋公子方才的迹象,像是中了九儿的虫毒,可九儿为什么要杀死宋公子,她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想知道宋公子是怎么死的,南宫公子,我现在心情很差,想一个人静一静,您是否能先行离开?”
“在你给我合理解释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南宫文宣说罢便拂袖往二楼空房间走去。他真是半点儿都感觉不到她一个柔弱女子遇到这种事情还有的紧张、害怕和恐惧,哪怕让他感到一点儿点儿也好,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或者说她究竟是什么人。
卧房里九儿来回转圈踱步不停,她又急又担心,害怕会出什么大乱子。
半月前她便把金梅酒坛当做养毒虫的器皿,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客人的桌子上。
九儿见姜灵儿推门进来,刚想大声说话,姜灵儿马上用手遮住了她的嘴,在九儿耳边悄声说道:“南宫文宣还在楼下,切莫大声!”
九儿想了想,南宫文宣?就是那个登徒子吗?他也姓南宫?
九儿问道:“他跟大周南宫家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南宫家的人,还能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不远万里来到昊国做什么。”
姜灵儿遗憾伤感的对九儿说:“宋公子的事情,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古川恐怕是不能呆了!”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九儿越想越是内疚,躲进姜灵儿的怀抱,嚎啕大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神经敏锐的姜灵儿马上确定出祸事的源头在九儿身上,她一把抓起九儿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出去说!”
她悄无声息的把九儿拖拉到后院,观察后确定四下无人,厉声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哭的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