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
舒喜宝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季子庭也老神在在。反正都在车上耗着,他不急,就不信她也不急。本来是想晾着舒喜宝,让她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清楚。她倒好,股东大会的第二天就不来上班了。
要不是在咖啡厅里面偶然碰见了,他还不知道舒喜宝请假居然是来相亲了。
季子庭打量着舒喜宝今天的穿着。一整套鹅黄嫩色,衬托的肌肤如玉如膏。明明已经年纪不小了,倒像是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皮肤看上去还要好。不过她的身上又比小姑娘多了好多东西,比如饱满的身体曲线,女人的婉约气质。尤其是她因为不想看到他的脸而微微斜着,露出一段曲线美好的脖颈,弧度延伸进包裹完好的衣服里面,引得人更想伸手探进去摸索探究。
在被流放的那半年,季子庭因为老爷子派人监视再加上那儿是个阿拉伯国家,几乎有半年都是过着和尚的清简生活,就差拿着木鱼整天敲啊敲了。在那儿,女人出门都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保守的国家里面,女人穿的衣服更是胖瘦难辨,一丁点女人该有的魅力都没有。
可是季子庭是个正常男人啊,是男人就会有需要。除开用工作麻痹自己以外,偶然还是会有想的时候。引发他这样想法的,竟然是那一次一个女人忽然间如梦来。
在他被千夫所指的时候,舒喜宝也站了出来,指认了他。
所以当梦清醒,季子庭只余下了满腹的怅然。居然是一场梦。
季子庭这一次回归,一是要狠狠打了那些当初落井下石的人的丑恶嘴脸,二,就是要收拾舒喜宝这个女人。
怎么收拾?
季子庭想的就是,让舒喜宝爱上他,然后再像舒喜宝的人渣前夫那样甩了舒喜宝。是个人,都不会忍受再相同的错误上栽倒两次吧。尤其是舒喜宝这个人,看着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其实却是个高傲自尊心强的。
舒喜宝眉头拧起,这个人说是要谈谈,却又不主动说话,是几个意思?难道还要等着她来开口?
车厢里面环境密闭,两个人一安静,渐渐就有尴尬的气氛蔓延出来。童姨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童姨打来电话是要问什么。舒喜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地想要和童姨聊相亲有关的事情。
“对,童姨,我们刚刚吃完饭不久。不错,他人不错。嗯,明天继续约啊?不好吧,童姨不用这样着急吧,太着急了会显得不矜持。嗯,要不过两天再约吧?见见父母?这也太快了吧,童姨……等我回来再说吧。嗯……我现在……还在外面逛街呢,碰上一个同事,要等会再回来。”
她淡然地撒了谎,挂了电话之后,侧脸看向季子庭。
“你觉得我们还能谈什么?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结婚吧。”季子庭忽然间说。
这话一出口,不仅舒喜宝惊讶,就连季子庭自己也微微一愣。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说出这样突兀的话来?
舒喜宝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你为了扳倒你大哥,居然连自己都要卖了。你可真贱。可惜了,我不想买。”
季子庭已经调整了心态,嘴角的那点笑意越发迷人深邃,“我们的关系已经闹到满公司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干脆在一起呢?你以为你站在我大哥那边,就能够高枕无忧,别人就不会说你闲话了?我看……只怕会说的更加难听。”
舒喜宝心头微凉,季子庭说的没有错,她现在在公司里面不论怎样做都会被人非议。可是,这也不代表她就要和季子庭在一起。第一次选择了错误的人,第二次选择季子庭,恐怕会比选择钟诚还要凄惨。
舒喜宝看着季子庭的眼神里面带了蔑视,“选你,我这一辈子都会骂我自己。”
“骂自己?骂你自己眼光不大好,怎么不点选了我?”
季子庭吊儿郎当的,一脸的欠揍相。在公司里,明明这个人看上去稳重成熟,即使手段凌厉,但总是带着三分和煦的笑意,让人心生近意。她以为他变了,可是私底下,却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总是以前那个风流的富家公子。
舒喜宝嘴角轻勾起一丝冷笑。
“季子庭,有钱就省着花吧。我怕老爷子一片苦心,还是让你这样的败家子熬不到你老的时候。”
每个人都是这样看他,季子庭心里面很清楚。
“哟,你这还没有嫁给我呢,就开始为我打算以后了。别担心,我们结婚之后,怎么都会让你过的比现在好。等我们老的时候,那估计都是四五十年以后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一定给你保证说让你过的很好,说出来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只能说只要有我,我绝对会让你过的比我好。”
这长篇的情话,也不知道对谁说了多少遍。不亏是个风月里的高手,动人的话语真是张嘴就来。
舒喜宝看他一眼,这人桃花眼里面流光影影绰绰,视线胶着在她的脸上。这样专注的眼神,倒像是真的情深似海了。
“你让我想想。”她嘴唇轻轻抿起,唇角弯出一个柔媚的弧度。
这人居然会答应想想?季子庭先是一愣,眼中的笑意加深,这样也好,省的他还再费口舌。
“可以走了。”
中控的锁开了。
舒喜宝正要去开门,冷不防胳膊上被人一握,往后倒了下去。下巴上一疼,那声痛还没有呼出来,唇上就被稳稳地封住了。
柔软的触觉如火一样,接着化作了入骨的疼痛。
他居然在咬她!
不等舒喜宝发火,季子庭松开了她。
“你干什么?”舒喜宝疼的嘶嘶抽气,捂着自己的唇几乎都要哭出来。这人是属狼的还是属狗的,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她因为愤怒的一双眼明亮如烈火在燃烧,映亮了她整个人,更显得明媚生动。季子庭抬手拂过还沾染着她气味的唇,留住还未曾冷却的温度,缓缓开口,“舒喜宝,这是你欠我的。”
“欠你的?你神经病!欠你什么了,你要下这么狠的嘴咬我?”
季子庭笑的灿烂,“要不你咬回来?”
她跑的飞快,进电梯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季子庭这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跟上来。对着电梯里的金属墙壁左照右照,一双唇嫣红饱满,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那地方摸是摸不得,一摸就痛。舒喜宝进门的时候都低着头。
童姨坐在沙发上,朝着她招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和同事逛完街了?”
“同事突然就有事,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舒喜宝一边走,一边朝着房间走去。她心里面发虚,不想让童姨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童姨解释。
“什么同事啊?”
“就是普通同事。”
“我都看到了。”
童姨拔高了声音,“你怎么不继续编下去啊?老早就看到你和季子庭坐在车上,足足呆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下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还说自己在逛街。”
舒喜宝瞬间无语。自己先前还说了和季子庭没有关系,结果今天就被童姨看到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她当时为什么要说谎啊?要是不说那个谎话,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破事了。
童姨声音温柔了不少,“傻孩子,你现在又不是中学生了。谈个恋爱还要遮着掩着吗?有了男朋友,就要跟我说啊。难怪昨天让你看照片的时候你不怎么耐烦。有小季这样的人作对比,那些人确确实实都算不了什么。”
舒喜宝回头看她,注意力却是落在了童姨两鬓隐现的花白头发上面。
童姨作为继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操心着她的婚姻大事。不管怎么说,她在舒喜宝的心里,其实早就等同于母亲了。
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让她操心,舒喜宝选择了说谎。
“您说得对,我也老大不小了。谈恋爱不能随便。我这不是在认真挑选吗?季子庭那是在追我。”
舒喜宝算是逃过了一劫。
童姨也没有再问更多,只叮嘱她也别太端着了,该主动的时候就主动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舒喜宝在家里面呆了两天,整天陪着童姨。她难得放松,可是童姨却受不了了。
“你一个年轻人,该出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整天陪着我一个老婆子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照顾你吗?你身体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不用。你整天留在家里,我想出去和别人打麻将都不行。”
敢情在家里面呆多了,还反被嫌弃了?
舒喜宝哭笑不得,“行行行,童女士,你要是想去打麻将就赶紧去,也别把我当客人。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需要人陪。”
童姨凉凉扫她一眼,“我都出去了,你留在家里面干什么?出去玩也好,多参加活动啊!整天宅着怎么找男朋友?”
舒喜宝心说你明明就是想出去打麻将了。
舒喜宝就这样被无情得赶出了家门。
秋高气爽的天气,舒喜宝也不知道去哪儿逛。小区里面不少年轻妈妈推着孩子走来走去,舒喜宝坐在小区的秋千上看的入神,耳边忽然间听到有人疑惑得喊她的名字。
逆着光,舒喜宝只能眯着眼,勉强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
“商迟?”
“还真是你!”
商迟一笑,双眼弯成了一道桥,唇红齿白的美人儿,像是刹那间春暖花开迷人眼。
舒喜宝和商迟住一个院子,以前都是一起上下学。只是后来读大学了,两人因为读的大学不一样,就渐渐少了联系。只是小时候玩伴的情谊深厚,即使是多年没有见,再见到的时候还是会感觉亲切。
两个人叙旧之后一起挽手去逛附近的商场。
商迟带着她走,经过二楼女装也没有进去,而是直奔四楼的儿童商场。
“你有孩子了?”舒喜宝的目光落到商迟的肚子上,她穿着球衣,倒是看不出来有没有身孕。
“不是我。我哪儿会有那么好的福气啊。”商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面闪过一丝忧郁,借着低头挑拣婴儿服装的时候掩盖住了。
“那是给谁啊?”舒喜宝问。
“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商迟一口气挑了四套。
舒喜宝好奇问了一句,“这是给孩子一年四季都备齐了?”
“不是。我朋友生了个双胞胎,还是个龙凤胎。”
“真是好福气!”
“是啊,可不是福气好吗?我那个朋友起初结婚的时候就以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后来多方求医吃药之后就怀上了。这一怀就是个双胞胎,一下子儿女双全,也不枉费她先前吃了那么多的苦。”
“是啊,有时候吃苦是因为有更大的福报在后面。”
商迟轻抿着唇角,“她现在有了孩子,在婆婆面前也底气更足了。现在是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了。比如先前两夫妻去做房产登记,结果发现结婚证上面的名字写错了。这下子好了,两个人等于没有结婚,于是重新去登记结婚。她婆婆私底下和她说,先前算过命,说她老公是个二婚命,她一直担心来着。现在好了,二婚的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