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赛尔不相信地回头,瞪视着罗烈,似不相信罗烈会当着那么多人向她发火。这是晚饭后,罗烈的几个保镖都还没离开客厅回房休息,都或坐或站地在客厅里流连着。这些都不说,重要的是,这是罗烈第一次当她的面摔东西泄愤。一时委屈没面子加上这段时间冷战积聚起来的怨气怒气让赛尔气得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冲着罗烈大声嚷道:“罗烈,你什么意思?”
罗烈鼻孔煽动,似乎也难抑制心头的怒火,黑煤般的眼眸中跳动着电光雷火,沉下脸粗声地说:“范赛尔,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当初你被打不是哭着喊着让我替你讨回公道吗?现在我做了你却冷嘲热讽,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才算满意?”
“专程为我做的吗?那我该感谢你的一片苦心啰!谢谢,但是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我无福消受你的一番伟大的好意,你留着为自己吧!”赛尔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别不识好歹!”罗烈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得扭歪了脸,斯文如罗烈,性格中虽有狠勇的一面,却永远学不会和人吵架。虽然满腔的郁闷极待发泄,但就是无法和赛尔做相同语言的对攻,被逼急了,只能笨拙地反击。
“对,我不识好歹,不懂感谢你罗老大的深情厚谊,所以您留着给懂感谢的人吧!”赛尔冷笑道。
“你想吵架吗?”罗老大被气得头昏了,他们难道不是在吵架吗?还是他以为他们这样是在对某件事做交换意见?早有识趣的保镖悄悄闪人了,这样的家务事估计罗老大不会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戏。
“哦,我们是在就某件事达到一致开展讨论吗?”赛尔抓到他的漏洞讽刺地扬了扬眉,她的下颚高高扬起,似不屑竟然有这样的对手。
罗烈话说出口已经发现自己的失误,看着赛尔倨傲的样子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吵架不如人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罗烈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不知不觉已经有些软了,有些意兴阑珊。这么长时间的冷战已经消耗了他的怒气,让他感觉和赛尔的这场义气之战竟然比复仇之战还累,砸了手机被气得哆嗦让他有想继续砸完屋里所有东西出气的欲望,唯独没有和赛尔继续吵下去的欲望,不是因为不会吵,而是觉得很累。一种对彼此要求过高结果从失望的高峰堕下来的累!
“你让我有很累,无所适从的感觉!”罗烈有些疲惫地直抒心中所想。不要吵架,就算讨论吧,讨论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然后一起解决它。他不想他们这样冷战下去,他不想看着她睡在咫尺却感觉离他很远很远,没有勇气去拥抱她拒人千里的冰冷。
可是在怒气中的赛尔没有敏锐地发现罗烈的疲惫,反而被他的话刺激出新的愤怒,敏感地联想到了戴晗的照片,赛尔委屈加尖锐地讽刺道:“终于说出了你心里的实话啦!对我失望了?还是终于发现了我不适合你啦?和我在一起那么累又何必呢?无所适从更没必要!我范赛尔不至于那么不识趣吧,只要你说一声,我绝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她不断地摇着头,似乎对罗烈的话很不以为然。“来去自由,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不会那么不识趣的。你何苦将自己弄得那么累,这样好没意思!”
自己的意思被范赛尔曲解成另一个意思让罗烈有些无奈了,他长叹了一声说:“冷静一下我们再谈吧,你这样子我们无法交流。”罗烈理智地打算结束这样的“讨论”转身走人,他知道再谈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罗烈毕竟是善于自控的人,怒气来得快理智也来得快,认识到后果他鸣金收兵了。
可是感性的女人,赛尔却没他这么理智,聚积了很长的被冷落的怨气再遭遇罗烈这样理性的忽视让她不顾一切地就爆发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都已经无法交流了还怎么谈呢?罗烈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承认我们不适合有什么可耻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交流很正常,何苦非要绑在一起让彼此累,彼此厌倦,依我说趁早彼此解脱吧!你去找能适从你的,从此轻轻松松地过你的生活吧!”
赛尔的胡搅蛮缠让罗烈刚平息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他腾地转身怒气冲冲地盯着赛尔吼道:“范赛尔,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分手各走各的吗?”赛尔话中的意思那么明显,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分手?”赛尔秀眉扬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叫道:“好啊,谢谢你解脱我!”
“范赛尔,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再次被曲解让罗烈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声音大得已经到让外面的保镖们听到都噤若寒蝉,有些跟罗烈很长时间的保镖事后交流说这是第一次见罗烈发这么大的火。
“你就是这个意思。”赛尔对他的怒火熟视无睹,有本事的话把怒火发到她身上吧!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找理由离开。“我们都别自欺欺人了!我们本来就不适合,非要扭在一起做什么,这样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你不能做你想做的事,为我委曲求全!我呢,我算什么?一个替代品吗?仇恨蒙蔽了你的眼,你不看见爱,你看不见我,我是什么?一个不断放弃自己原则的女人!我一天天象你需要的女人典型靠近,一天天恐惧地发现这样的女人换别的女人也能做到。我想你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女人,而不是叫范赛尔的女人。你说你累了,无所适从,我想告诉你,我也累了,无所适从。既然我们都累了,那我们趁现在对彼此的爱还没有变成更深的仇恨前,就照你的意思分手算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在牺牲吗?”轮到罗烈曲解赛尔的意思了,他的鼻孔又在不停地煽动,极力抑制着怒火和心中不顿扩大的疼痛,冷冷地问。
赛尔发泄了一下心中舒服多了,有些疲累地摇了摇头:“讨论这些没意思吧!”
“什么有意思?分手?这才是你真正关心的吧!”罗烈黑煤般的眼眸定在赛尔身上。吵架无好话,两人的话都让两人从中窥视到了彼此的心意,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理解的因为误会都不一样,所以得到的结果都不一样。
赛尔倔强固执地扬着头,似乎默认了罗烈的话。
罗烈看了半天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