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罗烈匆匆赶回去的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军火交易从签约到供货有时是要经过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要受很多国际或当前形式的制约,所幸军火交易量大,这个因素并非很重要的。签了约你就要供货,而货源才是决定你利润成败的关键。做军火的都有自己的供货渠道,有些甚至有自己的军火制造厂,网络了当前最热的科技人才开放制造自己的武器。罗家最主要的经营项目是贩卖,相比制造,罗烈更喜欢这种对倒的经营模式,这虽然是种爱好,也得益于他广阔的人际关系网。
早在求学阶段,罗烈就通过阅读了大量的书籍掌握了成功的先决要素就是要掌握广泛的人脉,构造出自己的关系网,这样才能建造出自己理想中的王国。这道理在大哥王禾的指导下日渐成型,通过不段的试练和长期积累下的经验,他发现这是成功的绝对真理。所以尽管家族里那些老头对他每年巨额的人际支出颇有微词他都独断专行地不以理睬,心里嗤笑那些老头目光短浅,军火交易奉行只有永恒的利润,没有永恒的朋友,要想得到你不付出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军火交易利润丰厚,没有这些关系,再丰厚的利润你也只能空叹。从供货到交货,每一个渠道你都要保证畅通,这样才能保证你实现利润。所以对能用到或潜在合作的关系,罗烈是从不吝啬支出的,所以这些年下来,和他合作过的只有少数异类,其他的大都能和他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而这次罗家出的事就是其中一条关系出了差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几百万的买卖,重要的是这次买方是和罗烈长期合作的大鳄,别说几百万,几十万也是罗烈不想为之得罪的人。但就是这不能得罪的人,偏偏被罗家的人得罪了,这才是罗烈回来的主要原因。
罗烈匆匆赶回去,还没坐稳就看到叔叔罗平生带着沈水江进来了。沈水江是罗平生大女儿的丈夫,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男人。
一进来,沈水江就哭丧着脸说:“烈哥,这次的事不怪我,我也是想为罗家多赚点钱而已。”因为罗烈是家长,所以很多兄弟虽然比他年长,但都称呼他烈哥。
罗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推卸责任的人。在罗烈的字典里,他最奉行的就是西点军校的名言:没有任何借口。错了就是错了,你再找任何借口还是错!但碍于叔叔的面子,罗烈没发火,只是说了句:“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解决。你就在家休息几天吧,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会通知你。”
“是,是。”沈水江小心翼翼地走了,罗平生却留了下来。
看着沈水江的背影,罗平生有些唉声叹气地坐下,摇了摇头说:“这混蛋一天不给我惹祸都不行啊,要不是看在小玉和小凤份上,我早把他扫地出门了。”
罗烈淡淡地说:“叔叔你也别急,这点事我还能摆平。我担心的是长此下去影响不好,他下面的人已经给我告了几次状了,再这样我也不好庇护他了。”
罗平生又叹了口气:“我罗平生一辈子兢兢业业为罗家,就是没养了个好儿子给我撑门面,才受这上门女婿的窝囊气。你也别为难,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不要说下面的人告状,只你那兄弟媳妇的气也够我受了。你回来就你管吧,过了年我就回乡下养老去了,再不管罗家任何事。”
他的话让罗烈有些动容:“叔叔这是从何说起,罗家就是你的家,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罗烈这话倒也不是哄叔叔开心,不管罗平生和他这些年来有什么矛盾,他都相信罗平生对罗家的忠诚。
罗平生苦笑:“你是当我是亲人,别人就不一定啊!就说那罗义吧,从回来就视我为眼中钉,好像是我把他弄进监狱才让他失去罗家家长一职的。还有你那弟弟罗江和戴柔,一天到晚逼着我要钱,说也要自己创一方事业去,这不是诚心分裂罗家吗?我老了,我也禁不起他们这样折磨,趁早回乡下安度晚年算了。”
分裂!这词让罗烈浓眉就跳了几下。简单说是分裂,实际恐怕是争权吧!他嘴角忍不住就掠过一丝冷笑。他罗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罗家创下这份家业,他们花天酒地,坐享其成不说,现在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妄想争权夺利了!
“你后母估计也是因为有戴柔撑腰,拉拢了罗平德那几个老儿出来做跳梁小丑,对我说这么多年你大权独揽,罗家也不知道是赚是亏,要让你实行政务公开,将罗家产业一一公报入帐,什么半透明化管理。”罗平生估计也是这些日子被那些人闹的烦不胜烦,气受多了,见到罗烈就大吐苦水,和他往日的形象极不相符。
“嘿嘿!哈哈哈!半透明管理?”罗烈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要透明吗?那要不要我每项支出都向他们列个报告等他们批准再执行?”他笑完后就忍不住冷笑。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如果罗江敢当他的面这样说,他一定会问他,你那豪宅支出需要透明吗?每年给你的大大小小的巨款需要透明吗?甚至帮你还的赌债需要透明吗?
罗烈想到这些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有些心寒的冷笑。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自认为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罗江。他罗烈十六岁就出来扛起了罗家,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不说,刀尖上要命的危险不提,都只为下面的两个弟弟不跟他一样要过同样危险的生活。罗江他做了什么了?在他的羽翼下花天酒地,任意挥洒着他近乎拿命换来的钱。钱,他并不在乎,赚来就是要给他在乎的人用,他从没要任何人感激,也不想要任何人理解,只是做着他觉得该做的事,尽着他该尽的义务,难道这就是报答吗?
怀疑他?
罗烈一瞬间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也难得和罗平生有了同样的感受,想找个地方独自清闲,什么也不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