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照旧举行婚礼?”戴柔惊喜地站起来。赛尔却依然镇静地坐着,以她对罗烈的了解,她看出那人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却是得意的笑,像戏弄猎物般狡黠的笑。
“婚礼可以照旧举行,不过不是我和你的婚礼,而是你和罗江的。罗江好弟弟,我有赛尔我是不能牺牲了,你也是罗家人,刚才我听见你说要牺牲我还真松了一口气,那就委屈你牺牲了。”罗烈不看戴柔,看着罗江似笑非笑。
“啊!”罗江大概没想到开个玩笑竟然成真的,再看罗烈的表情,顿时如坐针毯地站了起来,慌忙摆手:“哥,我说笑的,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罗烈的神情有些肃穆了。“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前两天你不是说要为罗家做点事吗?罗戴两家要联姻的话,罗江你是该做点牺牲了。再说和戴柔结婚也不算什么牺牲,你们年龄一样,培养爱情也很容易……”
“你说真的?”戴柔难以相信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烈的脸,似乎想寻到什么开玩笑的踪迹。
“我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罗烈反问。“还是你太过于自信了,真的认为我无力改变强加给我的命运?”
戴柔茫然地摇头,什么地方出错了,她以为在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中,父亲是勃然大怒的要罗烈付出代价的,而她要求的代价不过就是婚礼如常举行而已。她怎么知道父亲根本都没开战就倒在了对女儿做出的事的羞愧中。有些事在某些人群中不算事,但在父亲那一辈人中,可以不在乎杀人放火,却唯独对伦理纲长极为重视。他的父亲在看过罗烈提供的照片,她与那些放荡男女**等等不伦照片时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再听罗烈暗示她和罗江的私情后,老人再无耻也无法做出强迫罗烈娶她的事,只好匆忙逃走了。戴霖不能不逃走,和罗烈的对视中,他看出罗烈的自信,他怕罗烈当场抛出证据才聪明地给自己留了后路,不能不放弃了,眼前这王一样强悍的男人,不穷追猛打已经是对他仁慈了,他还不识好歹的话也别混了。
戴柔当然不可能知道她某一年的放纵竟然被罗烈知道了,还以为就照片的事经她的狡辩后罗烈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此时被罗烈抛出的类似炸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什么地方又出了差错。
“亲爱的,你吃好了没有?我特意过来接你,想回去休息了。”罗烈懒得理她,过去微笑着问赛尔。
“好了。”赛尔微笑着站起来,尽管食物很美味,饭厅很漂亮,她也不想多呆一分钟。
“哥,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罗江哭丧着脸看着罗烈,即使是惩罚他的顽劣,这也太重了吧!他当然也没想到自以为很隐秘的事竟然被罗烈知道了,还以为罗烈是惩罚他。
罗烈眉毛都不抬,淡淡地说:“我只是提了这个建议,要不要你做女婿还得听戴家的意见,不过叔叔和堂叔们都是极为赞成这个提议的,戴家估计也不会反对,你就做好做新郎的准备吧!”
“啊!”罗江面色难看之极。戴柔的手段和霸道这么多年来不是不了解,也只有罗烈才能镇的住她,换了他,铁定就是娶个母老虎回来,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啪!”屋里突然一声巨响,众人回头看见戴柔两眼冒火地站在中央,脚下是一堆碎片,她的怒气葬送了罗母最喜欢的时尚花瓶。“罗烈,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两眼近乎喷火地逼视着罗烈,小小的身体气得发抖。“我爱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被罗烈这样解除婚约,叫她还有什么面子呆在这地方,七年的婚约,罗家上上下下,亲戚朋友谁不知道她是罗烈的人,叫她怎么何以自处?更重要的是,她爱他啊!戴柔无法不悲哀,当她遇见罗烈时,她还是懵懂的孩子,第一次在罗烈父亲葬礼上看到一身白衣的罗烈时,她就喜欢上了这个英俊瘦高带着忧悒的男孩,他身上那种不同于她认识的人的独特气质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地想靠近。她喜欢跟着姐姐去找他玩,慢慢才发现大她十岁的姐姐竟然是她的情敌,当她看见他们背着她亲吻时,她觉得被他们背叛了,小小的她知道了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欺骗,莫名地闹了一段时间的情绪后,她把这些小小的仇恨都化为心机隐藏了。罗烈是她的,她告诉自己,她还小,有机会发育成长到把罗烈夺回来,她只是输给时间而已,而戴晗,那么单纯的戴晗,缺少的还是时间,她会用时间来击败她的。
十五年,她虽然得到婚约却没有天真地以为她真的得到了罗烈。他们的关系依然如开始般平淡,平淡到罗烈可以和别的女人上床也不会拉她的手一下。戴柔有时会心虚,不知道当年的事罗烈到底知道多少,说知道全部,按罗烈的性格绝不会隐忍不发,说不知道,那他对她的平淡就令她不解。她不敢要求,怕惹罗烈的讨厌,但她的性格却又不满足这样的委屈,所以就形成了他们怪异的关系,顶着婚约下的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她知道他做的事,甚至他有过的女人们,而他也从不隐瞒,摆明了这婚姻就是一桩利益婚姻,与感情无关。她竟然也默许了这样的关系,只怀了百分之一的侥幸,希望他们结婚后能改变这样的关系。现在罗烈竟然连她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给掐断了,叫她怎么甘心。
“我爱你,罗烈,你怎么能这样残忍?我都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任你贱踏,都不计较你把范小姐也娶进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要我怎么做?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就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样该能证明我对你的心了吧!”戴柔有些凄婉地哀哀说道。
赛尔有些不忍了,这样低到尘埃的爱她自付无法做到,心里被这话说得有些动摇,兔死狐悲,她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个成语,隐隐觉得罗烈真的有些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