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木硕与丫鬟小环一阵嬉闹后,便回房歇息去了。一连过了两日,木硕都不曾再出门,只因明日便是今年的束发仪式的日子了。
西厢房的书房里,木硕独自一人作于书案前,此时他也未读书练字,而是正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静静的发着呆。像是在思索什么,却有一直未能有所感悟一般。
木硕平时在人眼中是一个孩性十足的人,但尽管如此,他的孝顺依旧让他获得了众多长辈们的喜爱。实则如今的他已是有十五岁了,是一名马上就要行束发礼的青年了。
然而,男人一旦束发,便代表着以后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孩子气,并学习诸多的知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面对这样的一个转变,木硕自然会有一些感悟的。
就在木硕正为此沉思之时,一道身影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是一位同样身着一身青衫的青年男子,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束了起来,发髻被一根蓝色的发带缠绕着。其步履轻盈,看起来神采奕奕。
然而其走进书房,只见木硕却还是一脸沉思,显然是太多入神,并没有发觉。对此,那人只是有趣的一笑。
“硕弟。”那人开口喊道。
这突儿的一喊,顿时就将走神的木硕惊醒了过来。
“啊”
木硕回过神来看了看来人,方松过一口气,并没好气的朝着其说道:
“二哥,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来人却是木硕的二堂兄,木杰。比木硕大上两岁,在两年前便行过束发礼了。
对此,木杰洒脱一笑,并笑骂道:
“呵呵,你个死小子,自己在这想事想的走神,反倒怪我走路没有声音了。”
闻言,木硕顿时一脸尴尬,自己确实是在想束发礼的事情想的入神了。随后,又是嘿然一笑道:
“嘿嘿,二哥。。”。
面对木硕一副滑头的模样,木杰顿时故作一副嘲弄的样子
“少来,明日便是束发仪式,你可不能再在我面前倚小卖小了。”
“嘿嘿,二哥。你不也说了是明日嘛,咱今日不还没束发嘛。”木硕一脸谄媚的笑道。
谁知,木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呵呵,无论你如何说,我也不吃你这套了。上次偷偷带你到瀑湖去游水,结果被发现了,还是我给你顶的罪,最后还被叔父给训了一顿。哼。”
一听木杰提起这事,木硕顿时更为尴尬。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淡淡说道:
“嘿嘿。。谁让你是我二哥来着?”
闻言,木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说道:
“你方才是在想束发礼之事?”
“除了此事,还有什么?”闻言,木硕顿时拉着脸叹道。
“呵呵,想它作甚?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木杰一笑道。
对此,木硕却摇了摇头,似一脸深意的说道:
“非也,束发礼一行,家中长辈们对我往后只会是严苛了,哪还能有这般自由?”
然后,闻言后木杰顿时哈哈一笑,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哈哈,非也非也,贤弟啊,二哥还是会像往日那般疼你的。哈哈。。”
见木杰这般嘲笑自己,木硕顿时便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哈哈。。好了,不说你了,我今儿过来是跟你说个事。”
闻言,木硕脸色方转好了一些。
“何事?”
“是这样,那周家山的周家老大约我明日到镇上博戏。而且明日正好是镇上的赶集日,集市上很是热闹,你陪二哥去会会他如何?”说着,木杰眼神立马就燃起了激情。
所谓博戏,便是斗鸡。那周家山是位于木林山南面十里外的一个村庄,与木林山一样,同属南平县管辖。全村大约有着近千人口,也算是个不小的村庄。
“明日?明日我可要参加束发仪式的。”
“不碍事,束发礼大清晨就开始了,用不了多久,等你那边行完束发礼我们再出发。”木杰淡淡笑道。
闻此,木硕便放下心来了。这般有趣的事情,他可是不想错过的。
“如此甚好,嘿嘿。周家山周员外家的那个胖子吗?”
“嘿嘿,不错,就是那个死胖子。前些日子我在镇上与人博戏,正当我赢了对方,正要拿走彩头之时,碰巧这时候那死胖子出现了。说是要与我博一场,结果。。”说到这,木杰显然略有些尴尬之色。
“结果他赢了?”木硕问道。
木杰脸色难看,十分不想承让这个事实。
“那死胖子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火鸡,全身毛发红的跟那火似得,而且体形比我的先锋大了足有两倍。有了先前一次甜头,那家伙就想把我当成了软柿子了,想捏就来捏了。”
不过,未等木硕开口,他便神色一变的接着说道:
“哼,不过,我准备了三只备选的悍将,明日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那明日我便去看那周家胖子怎么哭的。哈哈……”闻言,木硕笑道。
“哈哈……”
随后,二人随意聊了几句,待小环进来喊二人用晚饭之时,两人才离开了书房。
用完晚饭后,木硕回到西厢房院子内稍作散步之后,便回房休息了,也好应对明日的束发礼。所说行束发礼并不繁杂,但却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于是木硕便早早的睡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如往常一般照耀而来,倾洒在木林山的每一片泥土上。而此时的木林山却是不同于往常,此刻早已万人空巷。
在木家居地的中间地带,有着一座偌大的瓦屋。瓦屋门前同样有着一左一右两座石狮,相比之下,竟是比木家族长家门外的那两座还要大。
只见其屋顶是由青色的蝴蝶瓦板瓦和瓦筒仰合组成,长长的屋顶中央衔着一副双龙吐珠的图案。大门之上是四个八角菱形的门簪,门簪之上分别描绘着四季花卉的图案。在门簪的上方又是有着一副百凤来朝图,整座屋子看起来,一派俨然,十分的古朴神圣。
只见在其正上方,有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其上俨然写着“木家宗祠”四个大字!
在木家宗祠前,是一片足有百丈宽广的空地。然而此刻,此处却是人满为患。
皆是因为今日乃是木家族人一年一度的束发仪式,木家族人纷纷前来观礼。
不久后,三位老者模样的素衣男人从宗祠内缓缓迈出。
只见三人中位于中间的那名老者,面貌和蔼,精神矍铄,正是木家现今的族长。也就是木硕的祖父,木正。
位于左边的那位则是木家族中的掌司,木德。而最后一位则是木家如今的掌簿木坤。
掌司专门管理族中的祖训、礼仪、祭祀等等。而至于掌簿则是掌管着族内的公共财务。
眼前的这三个人,便是木家正真核心重要的人物了。往往族中的大事一般三人都会出场主持。
随着其三人的出现,木家宗祠前的众多族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随后,木正先前迈出一步。
“祖先恩德,佑我木家子孙。今日乃是我木林山木家行束发仪式之日,今族中有后辈子弟达成童之年。古人云:‘古者年九岁入就小学,蹍小节焉,业小道焉;束发就大学,蹍大节焉,业大道焉。’……”
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见木正念完。
“成童子弟上前”忽然,木正大声说道。
随后,便有十余名少年人走上前来,只见木硕俨然也在其中。
“坐”木正那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让要行礼的一众木家子弟大感紧张。
但众人依旧按照其指示,纷纷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
随后,便陆陆续续有着十几个人从前方人群中走出,分别站在了要行礼的子弟后面。当中有的是中年妇人,有的是年迈老人,它们都是这些要行礼的少年人的亲人。
一个人一生当中第一次束发是极为重要的,往往都是由至亲亲手为其束第一次发。
而此刻站在木硕身后的是一位红妆素裹的中年妇人,正是木硕的生母,杨文秀。
此刻的杨文秀眼中泛着闪闪泪光,望向身前少年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溺爱。
“行礼”随着木正这一声示下,站在一众少年身后的众人也是纷纷拿出了束发用的发带与发簪。
只见杨文秀先将木硕的头发在头顶束了一小发髻圈,余发则散落下垂在木硕后背。随后,将发簪插入发髻圈中,再用手拉发尾使发簪勒紧。再将垂落的散发围绕着发髻圈缠绕,直至发尽。最后,绕着发髻圈与发簪绕上发带。
整个过程,杨文秀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既利落,又温柔。
而其它众人的动作皆差不多,见众人皆完成了礼仪后,木正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礼成。”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