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九战凶徒天变色,三抛神器地回新
罗周翰众人听了海祥的讲述,尽皆诧异,这亳州乃大梁的天下,如何能容得这妖孽如此横行霸道?
罗夫人率先表态说:“我大梁江山虽然内外不靖,但保护民众安居乐业,乃太祖生前确立之宗旨。梁太祖在世时,对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的人一经出现,必定诛之。虽然经年战争不断,但仍把发展生产、保境安民放在突出位置。现如今出现妖孽祸民,我等不能不管。请我方众人做好战斗准备,请海老爷召集府上武备家丁做好配合,并把家属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先安置起来。”
罗夫人交待完毕,又向海祥细细询问了妖孽的来龙去脉、出没规律的细节情况,又与罗周翰、罗勇研究了擒拿妖孽的对策办法。一切部署定当,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专门等候应对妖孽的出招。
果不其然,刚刚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乌云蔽日,前方尘烟滚滚,马蹄飞处,汹汹然过来一支20多人的队伍,车马连蹱、旌幡招摇、刀戟森森,使人见了不寒而栗。
转眼间队伍来到海府门前,五辆马车一字儿排开,一干人等青面獠牙,其中一男一女分别从轿子上下来,男的圆目突嘴、虎臂熊腰,披一领黑色大氅,持一把方天大戟,看来是领头的;女的尖头鸟咀、圆身罗腿,套一件花色坎肩,拿一面芭蕉蒲扇,分明是媒婆。
那媒婆上前对海老爷阴阳怪气地说:“我等今奉我大王之命,前来贵府提亲下聘礼,有金银一车,珠宝一车,绸缎一车,妆饰品一车,还有孝敬老爷子你的人参、虫草、燕窝、鱼翅、灵芝、鹿茸各种高级补品一车,请海老爷过目查收。”说完就命人将聘礼从车上缷下来,等候海老爷验收。
“且慢!”海老爷正色说:“我女儿已与马文俊相恋相爱,两人以心相许,我海家早已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一女不能配二郎,这是天下共知的规矩,你家大王差你们来提亲,海某人实难从命。还望媒婆回去告诉你家大王,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不另择佳偶,到时我定提金跨马前往祝贺。”
那媒婆说:“你不要青天白日做大梦了,马文俊早已被我家大王弄死了,你如果再执迷不悟,不应允这桩婚事,你的死期也到了,快快接受聘礼吧。”
海老爷听了大怒:“你们这班千刀万剐的强盗、恶魔,凭什么要弄死我的女婿马文俊?他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随便剥夺一个人的性命,安拉决不会饶恕你们,你们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
那领头的将方天戟往海老爷面前一横,狂傲地说:“你如果再无理取闹,不快把礼金收下,我们就要动粗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没趣。”
海老爷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喊着“还我女婿”,一边向那为首的冲过去。那些海府武备家丁看老爷有危险,急忙拉住,一个个亮出手中的家伙,把前来提亲的歹徒团团围位。
那些歹徒自恃本领高强,又有妖法护身,哪里把这些凡夫俗子放在眼里,一个个伸展拳脚武功,与海府武备家丁对打起来。
可是这海府武备家丁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平时冬练九寒,夏练三伏,都功夫了得,“五禽戏法”、“晰扬神掌”、“六合八拳”等各种武功套路烂熟于心,驾轻就熟。那“五禽戏法”可以把所有天上飞禽的啄、抓、扑、俯、腾、跃本领一一破解。那“晰扬神掌”可以不变应万变,将地上各种走兽的撕、咬、扑、抓、剪、撞伎俩一一消弥。那“六合八拳”集合人间各路拳法的优势,可以与任何武功对垒抗衡。
双方混战多时,打得难解难分,那领头的急忙使出妖法,摇身一变,化成五层楼高的巨型熊罴,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把海府人等象是老鹰抓小鸡似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情势立刻发生逆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周翰赶快命罗家侍卫上前助战。罗勇解开太上老君所赐无为宝剑,念声咒语,那剑“嗖”地一声飞将出去,将那熊罴的一条臂膀砍了下来。
那熊罴落荒而逃,众喽罗丢盔弃甲,一个个束手就擒,露出了本相,原来都是些山上飞禽,林中走兽。
罗周翰把那媒婆抓起来审问,起初媒婆巧舌如簧、百般抵懒。
罗勇上前拔了她的两根毛,把她痛得“哇哇”叫,不得不说出实情:“我是只蛇鹊,那领头的是只熊罴,我们都是华祖山上的飞禽走兽。因长期吃食华祖山上的仙草灵果,我们不仅长生不老,而且都通了灵性,还都会一点妖术。我们中数看守华祖庵的金雕本领最大,也最凶猛;它的资格也最老,是三国时曹操的爱鸟;论资排辈也数它辈份最高;我们就一致推举它为山大王。前些时候,大王看中了海府的千金,就命我们前来说亲下聘。大王还交待,如若海府不从,就强行抢亲。不曾想到你们早做好了准备,致使我们的行动功亏一篑。”
罗周翰再问:“那马文俊究竟在哪里?”
蛇鹊说:“马文俊现被大王囚禁在华祖山悬崖峭壁的一个山洞里,这山洞是金雕的老巢,处在九霄与青冥之间,平时连我都飞不上去,只有借助东风吹动时的力量,才能接近洞口。”
罗夫人接过来问:“你们平时是否专门骚扰民众,搜括民脂民膏?”
蛇鹊说:“我们平时除了要偷吃一些农夫所种的谷物豆类,主要靠山果野杂为生,并没有搜刮民脂民膏。”
“哪为何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那都是石头,树叶变的,都是假的。”
罗夫人带众人打开箱子看,所谓金银,原来都是椭圆形的石头;所谓珠宝,也是些山野干果;绸缎是一片片树叶串成的;妆饰品是山果的核壳;那些虫草、燕窝之类的高级补品即是用鸟兽的大便捏成的。
罗勇拔出宝剑要将众妖杀死,海老爷急忙上前拦住说:“大侠且慢,这些妖孽虽然可恶,但尚未作恶多端,罪不致死,况且它们只是受他人指使,还是放它们一条生路吧,我相信安拉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罗夫人觉得海老爷说得在理,让罗勇收起宝剑,转而对众妖说:“就看在海老爷的面上,今天不杀你们,放你们回去,回去后不准助纣为虐,祸害众生,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那蛇鹊和众妖吓得屁滚尿流,听说不杀它们,一个个跪地磕头而去。
再说那熊罴逃回华祖山,见了金雕,将在海府被袭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金雕。
金雕听了大怒,立即召集虎、豹、狮、狼、鹰、鹫、隼、鵟八大金刚,气势汹汹地往海府杀来。
罗海两家人马刚要回府,见大队人马杀来,个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八大金刚上来就砍,双方混战一团。那八大金刚个个都是凶狠的主,声如雷霆千山动,势如破竹万河顷;钢牙到处无完体,利爪扫时无生灵。
可这边也不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虎头撞来扎其眼,豹尾扫来戳其穴;狮张血口敲其牙,狼伸利刃断其爪。鹰抓小鸡射它头,鹫捕山兔锁它喉;隼欲击人断了翅,鵟刚出招折了勾。
那金雕站在高处观战,看战事渐渐对己方不利,就故伎重演,忽地变成大雕,张开大翅,“呼呼”地扇起狂风。
八大金刚趁机各施妖法,虎闪电,豹鸣雷,狮鬼哭,狼尖嚎,鹰闭日,鹫倒雨,隼飞沙,鵟滚石,把个海府搅得地动山摇人马翻,魂丢魄散鬼门关。
在这危急关头,罗勇忽然想起太上老君所赐宝物,抽出无为剑,念动咒语,将剑飞将出去。
可是此剑咒语为金雕所识,因太上老君是亳州人氏,金雕常出入老子府中,其破解之法竟被偷听了去,熊罴被伤后告诉过金雕,金雕早已防范罗勇会用无为剑伤它。当罗勇飞剑过来,金雕念动破剑之咒,无为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金雕毫发未伤。
金雕哈哈大笑说:“雕虫小技,也想与本大王对抗,真是自不量力。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听听古人所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把海瑶珍许配给我。我会好好珍惜她,让她做压寨夫人,也会好好孝敬海老爷子。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海瑶珍听了从府中破门而出大骂:“妖贼休要痴心妄想,想要小女子嫁你这等畜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江河倒水而流。你把我夫君劫走残害,我要到安拉那里告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金雕见海瑶珍就在眼前,令八大金刚上前捉拿,马上弄回去好做压寨夫人。
八大金刚听令,齐齐蜂拥而上。那边急忙把海瑶珍护住,双方又短兵相接展开撕杀。
金雕继续扇动狂风,情势越来越危急。
罗勇被破了无为剑,急得团团转,只好有病乱投医,将火祖神君赠送的火葫芦打开,念动密诀。
只见火葫芦中窜出三昧真火,顶着狂风,分别向金雕、八大金刚和众喽罗烧去。霎时间,那些妖孽身上起火,被烧得火焦火辣、疼痛难当,像潮水一般落荒而逃。
罗周翰指挥众人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华祖山华祖庵。只见古木参天,云烟氤氲,繁花似锦,莺歌燕舞,乃是一处神仙福地。
华祖庵门前,有石狮一对,一雌一雄,足踏莲花。进门便见正殿,殿门两侧廊柱上刻楹联一副:“素论无传一卷伤心狱吏火,户枢不朽片言终在活人方”。正殿内塑华佗立像,殿内陈列《华佗神方》、《华佗遗著》、《中藏经》、《华佗乡土别传》。左右两面壁上六组雕塑生辉,道出华佗的生平事迹。正殿东侧有两偏门,南门曰“回春”,北门曰“济世”,均为砖雕。从偏门入内,可见“自怡亭”,四角凉亭,是为华佗休息之所。亭柱对联云:“自是闲云野鹤,怡然流水瑶琴”。室外廊柱上楹为:“善德善言善行总以善医为善,名山名水名胜更因名人而名”。
罗周翰找遍整座庙宇,并不见金雕踪影,心想这厮是否躲到悬崖峭壁的洞穴中去了?就领着众人去后山查看。
众人来到后山,只见石壁千丈,高耸入云,虽然没有媒婆蛇鹊说的夸张,却也飞鸟难渡,走兽绝踪。
众人找遍了后山,仍未发现金雕影子,就往回走。经过百草园,只见众多农夫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在园中劳作。
罗勇让海府的人向他们打听:“众位老乡,你们刚才是否看见有人或飞禽走兽的从这里经过?如有看见,请告诉我们,它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或者躲在什么地方?因为它们是妖怪,我们是来擒拿它们的。”
那些农夫头也不抬,齐声应说“没有看见过,从来没有看见过”,顾自认真地干活。
罗周翰生疑,天又不下雨,他们为何要穿蓑衣?见到有人相问,头也不抬,太反常了。就让罗勇悄悄接近他们,查看他们的真相。
罗勇暗暗打定主意,解下罗宗叔赐予的网兜握在手中,从侧面接近上去。
那些农夫发现有异动,拔腿就跑。说时迟,那时快,罗勇把网兜向他们撒去,念声“着”,就把他们一个不剩全收入网中。
原来这金雕和八大金刚被火葫芦烧伤了毛羽,疼痛难忍,要飞飞不高,要逃逃不远,追兵又在屁股后面步步紧逼,就急中生智装扮成百草园的农夫,可是弄巧成拙露了馅,终成了网中之鱼。
罗周翰让罗勇将它们提到华祖庵审问,要其交待出马文俊的下落。
金雕狡辩说:“我不知道什么马文俊,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罗勇就要再拔它的羽毛,吓得它赶快讨饶,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马文俊被我捆在接近崖顶的洞穴中,恐怕已经饿死了。”
罗勇要把它处死,这时门外传来“好汉且慢动手,容老夫审问”的声音,一个头戴箬笠,身挎药箱的清瘦仙尊飘然而至。
仙尊说:“我是华佗,去四方云游行医,不知我山门金雕何事得罪了列位好汉,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予以诛灭?”
罗周翰就把金雕所犯罪行一一说与华佗。
华佗听了大惊说:“我华佗一生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只做善人,不做恶事,你怎能坏我名声,毁我山门?况且海老爷与我同道,我行医,他卖药,殊途同归,情同手足。对我山门,他们年年烧香,岁岁进贡,你等不仅不感恩,反去祸害他,真是禽兽不如,实不可饶恕,何不让好汉们宰了算了。”
金雕慌忙跪地求饶说:“小的罪该万死,是小的一时糊涂,色令智昏,犯下弥天大罪。只是小的为仙尊守门七百年,也无一男半女留下来,感到心有不甘,想请仙尊网开一面,留小的一条小命,好让小的继续为仙尊效力,也让小的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华佗听了犹豫不决,罗周翰说:“要留你性命可以,但必须以马文俊是否平安回来为前提条件,马文俊活,你可以活;马文俊死,你必须死。”
金雕答应,但是说:“我现在受伤,羽毛也烧光了,飞不上悬崖的山洞里把马文俊驮下来,该如何是好?”
华佗听了,打开药箱,为金雕疗伤,不稍片刻,药到伤愈。华佗再在金雕的翅膀上涂抹药粉,立时长出崭新的羽毛。
金雕试试起飞的功能,果然轻松如旧。
华佗再交给金雕三粒神丹,让它带上山洞让马文俊服下,待马文俊清醒后再把他驮下来。
金雕依嘱而行,将马文俊安全驮回地面。罗周翰领回马文俊,告别华佗仙尊,胜利返回海家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