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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阁楼上的回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深夜,夜空中的那条银河闪烁着淡淡的星光,仿若天空真的有一条河在流淌。众星环绕着一轮圆月,和银河交相辉映,月光皎洁,星光璀璨。

在月光和星辉的照耀下,整个房间映入眼底,狭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张床便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地上散落着魔法纸张和其他的一些杂书,黑趴在我旁边憨憨而眠。

伸手在半空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四周情景陡变,墙壁上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渐渐的变得透明如同一汪深海,一条条奇形怪状的鱼从其中游出来,在房间里游来荡去。躺在床上,有些痴迷的看着从我眼前划过的一条条鱼。此时黑也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游过的一条鱼,猛地咬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咬到。

这是神奇的镜面魔法,花了我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布置好,这些生活魔法虽然不算恢弘,也没有什么威力,却很温馨,很惬意。我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这些花去了不少魔晶,但我觉得很值。不知道村长看到了会不会眼睛落到地上。

想起再过两天又要帮西蒙打造铁器,心里便一阵失落,每次帮他打造完一次,我的精神力魔力都会挥霍一空,本来就魔力不多的我需要起码两天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你问我为什么不用魔晶恢复魔力?魔晶很贵的,那么奢侈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用。

堪萨斯城的人们,其实都生活的不怎么样。每天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到头来只能维持勉强的温饱而已。比如西蒙,靠打造铁器为生,平时给人们弄些生活用具,偶尔给那些剑士或者冒险者打造维修武器,生意虽然不算差,可是大部分收入都要上交给堪萨斯城,剩下的一小部分只能勉强维持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虽然有我的帮忙之后,他的生意好了不少,但是赚的多上缴的也多,最后还是所剩无几。

可是西蒙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在城里如果没有什么收入的话,只能加入军队或者去冒险来养活自己,比如汤姆森那样。而像亚当这样的魔法学徒,因为魔法协会的规定,城主不能强制征兆他们入伍,更况且魔法学徒并体现不出魔法的强大之处,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剑士。生来就被魔法眷顾的魔法学徒,在这个魔法师备受尊崇的大陆上,从小就知道魔法师的特殊,自然对未来的生活希冀无比,可是魔法进阶的苛刻性让多少人望而却步,想要跨出那一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像亚当一样,虽然努力了几十年,还是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魔法根本无迹可寻,学习魔法需要天赋,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大部分魔法学徒都会去迷雾森林里碰碰运气,但是主要还是靠完成学院发布的任务来赚取报酬,凭着这份报酬,他们的生活已经远超普通人,随着他们在学院中学到的越来越多,他们的收入也会越来越高。凭着这一点,羡煞无数人。

而我则生活在现实世界和魔法世界的边缘,我所在的剑士班,毕业之后便可直接进入军队,地位在那些强制征召的新兵之上,这是一条很不错的道路,所以凯撒学院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剑士班开设之后,来报名的络绎不绝。但是我很清楚,在剑士这条路上我走不了多远,这并不是我要的未来。在魔法联盟境内,只有魔法师才有光明的未来。

每每想起成为魔法师后那无与伦比的待遇,我口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当你去魔法协会鉴定成为初级魔法师之后,每个月可以从协会里领取两百块魔晶,光是这一条就让我眼红无比,一想到成为初级魔法师之后,光是靠着那两百块魔晶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养活自己和黑,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想到幸福,不禁回忆起从前,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吧----------因为可以呆在村长的身边。

四年前,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村长,一个带着巨大眼镜的百旬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杂乱无章的随便用一根野草绑着,咧开嘴笑得时候很难看,因为嘴里那几颗寥寥无几的牙齿东倒西歪,再加上那满脸的褶子真是有点惨不忍睹,直到我凝视到眼镜后面的一抹深邃。

那双眼睛如同深邃而浩瀚的星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因为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如同太阳一般,看着久了仿若会被灼伤。

虽然我醒了过来,可是浑身根本无法动弹,身上一道道恐怖的伤口,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我能做的只是轻微的扭动脖子,眨眨眼睛。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让我几近抓狂,未知的过去,不能动弹的现在,没有希望的未来,所有的这些折磨着我,如果可以选择的画,我宁愿沉睡不醒。村长看懂了我眼中的绝望与狂躁。

村长的房间很大,里面有很多的书,各种各样的书。他从墙边抽出一本书,那是他给我读的第一本书,一本令人忍俊不禁想喷饭的书。村长站在我的床头前给我念书,他在床前走来走去,我的眼睛随着他从左移到右,又从右移到左。什么都不能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听着听着我笑了。

村长偶尔会和我一起哈哈大笑,我喜欢看村长笑。他那搞怪的笑,总是很逗,渐渐的绝望和狂躁离我而去。我开始喜欢上了书。

这样的日子,就算我不能动,却也过的无比充实,每天睁开眼睛,最期待的就是看到村长的身影,有时候等的不耐烦了,就大喊:“老头,老头,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然后便听到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小王八蛋,鬼喊什么,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吵死人了!”然后他给我点起一盏灯,在我面前放一个架子,塞我嘴里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枝,然后躺回去继续蒙头大睡,鼾声震天。我只能用嘴巴控制着那根散发着异味的树枝艰难的拨弄着书页,慢慢的看起来。

每天我都会积攒很多的问题,村长像是无所不知的存在一般,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总是迎刃而解。书读的越多,越是发现村长深不可测。

我很是羡慕村长看书的样子,他看书的时候,总是在很好的时间,很好的地点,有很好的心情,要么旭日初升,要么小雨朦胧,躺在一把咯吱咯吱响的摇椅上,看的很认真,看的很享受,仿佛看的不是书,看的是光辉和雨露,那种韵味十足的样子,只能躺在床上的我自然恨得牙根痒痒。我开始学他,每次看书也表现出一脸的享受,可是每次他看到我那副样子,都笑的双手锤地,站不起来。

村长是村中唯一的医师,我亲眼看到,有个猎人重伤不治被抬到房间后,村长一副草药下去,那个人便又活蹦乱跳。村长是村中唯一的老师,每天村中的小孩都会聚集到房间前听从他的教导。

深夜时分,村长的房间偶尔会出现神秘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悄无声息的消失。

村中的人对村长信服无比,在我眼中,我看的越多,就越看不懂他。他是如此的博学,睿智,神秘。

一年之后,在喝了无数苦涩的药汤和扎了无数针之后,我的手终于有了知觉,又过了一年,我的脚也有了知觉,三年之后,我终于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只是我的身体虚弱异常。

村长便教了我一套动作,每天早晚各一次,说对我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只是每次做动作的时候,浑身疼痛异常,做完后便虚脱无力。

恢复正常的我耐不住寂寞,有时候偷偷跟着村中的人们出去打猎。村中的所有的人都异常的矫健有力,包括小孩子,我亲眼看到一头熊倒在一个小孩子的一根手指之下。

每天要么出去打打猎,要么在村长的房间中看看书,有时候和他抢摇椅,我们大眼瞪小眼,怒目而视,虽然我总是抢不过他。

这样的日子,充实,快乐。直到有一天,我下意识的念出一句晦涩的魔咒,一团火焰凭空出现。看到那团火焰,村里的人脸色变了,看向我的眼神有的恐惧,有的愤怒,村长的脸也变了,让大家回自己的屋子。

那一夜,村长异常严肃的和我说了好多话,我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时而愤怒,时而哭泣。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长陪我走了好远好远。在分离的岔路口,他把眼镜摘下来送给了我。我握着眼镜,哭的泣不成声,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村长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眼眶中隐隐的有些湿润,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村长哭。在我心中,村长从来都是一副老痞子模样,偶尔深邃不可测,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伤感流泪。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头,你等着,我会回来的。我要把全世界的书都看完,然后回来把你比下去”说完便跑了出去,耳边远远的传来一句“好,好,我等着那一天。”

我当时要是没有念出那句咒语多好,也许现在依然陪伴在村长身边,悠哉游哉的看书唱曲儿,和他斗嘴拌架。可是就像老头说的“有些事情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无法改变,因为线的一端掌握在命运手中。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未来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我们也可以扯动那根线,因为线的另一端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是的,我必须努力变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我才能有能力去寻找过去,才能改变未来。为了变强大,我来到了堪萨斯城,村长说随着我的魔法越来越强大,过去自然会慢慢呈现在我的面前。

天大亮的时候,我早早的起来,来到学院。剑士班的人每天都必须很早的来到这里锻炼,增强体质,而且是强制性的,剑士班的老师都异常的严厉。为了保证学员质量,学院专门从剑士协会请来数十位老师,包括一名中级剑士,两名低级剑士,九名初级剑士。

远远的看到二十几个魔法班的人站在魔板前,那是学院发布任务的地方,只有魔法学徒才可以接任务。

学院的任务可是很抢手的,虽然只是打杂性质,可是却有机会能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真正的魔法师,说不定他们一开心传授一些魔法技巧,心得什么的,对自己以后大有裨益。

一个熟悉的人影跃入眼帘,我远远的打招呼道“拉曼!早啊!”拉曼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依然还是一个魔法学徒,而且是外院中最老的魔法学徒,对魔法很是执着的他还没有放弃,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入土之前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披上那件有魔法徽章的长袍。所有人都认为他机会渺茫,我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是感动,总是会照顾我一二。

“想要抢到好任务就要早一点,看看这都多少人了,没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么!”拉曼不客气的教训着我。

我呵呵的傻笑了一下,真是一个执着的人啊!

“这次你能接到什么好任务么?”看到任务板任务还没有发出来,我偷偷问拉曼,他有渠道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别说,还真有个好任务,只是难度有点大,可是估计我们这些人都办不到啊!”拉曼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

“什么任务啊!连你都办不到。”我有些惊讶道,我可是知道的,拉曼的能力在这些人中能排进前五,连他都没把握完成的任务,我有点好奇了。

拉曼小声的说道“听说杰西导师要炼制一个什么东西,需要寻找一个精通火系魔法的人帮忙。据说连内院的学员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我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朝着剑士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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