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阳光从他刚刚跳过的窗户外射了进来,明明还未到傍晚,可竟然是一点也不耀眼。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或许是因为照在了他身上,任何东西,即使是最璀璨的太阳,也只有变得柔和的地步。
五彩斑斓的光线下,我呆楞楞地注视着窗口的他,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时间的痕迹刹那间留在了指间,萦绕在旁,久久沉静其中,舍不得离去。
那种感觉奇异地让我有一种归属感,想要停宕,想要紧紧抱住自己,好好地舒上一口气,冷静下来,再奔上去,看看眼前的是否是自己的幻想。
在“望川镜”里,我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是在这尘间,我也看过魅惑如凌,清冷如祈,还有风情无法掩藏的神秘易容男子,就是连那靖南王,也不是一般能见得着的美男子,可是看到他时给我的冲击却完全易于往常的任何一次。
他甚至让我的记忆不禁退到几百年前的屿仙楼,那时见到他们八仙时给我的冲击。
我的脑海在那一刻奇异的空白了,只想到一个词可以形容此刻的感觉——迷幻。
他真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吗?
作为一个人类竟然可以有这样的相貌吗?
那高髻的黑发在空中飘荡着,时而温柔地抚过他的脸旁,时而优柔地钻进他颀长的颈项,伏帖着他有些颤抖的血管,有种勾魂动魄的味道。
那双眼睛,我从来不知道人类可以拥有这样深邃细致的珍宝,眼帘下的那对专注的眸子似乎可以让人窒息,只是那样看着就可以痴迷,企求着只要能映入他的眼底,什么都好!
那挺直的鼻坚硬直感,仿佛向世人召告着主人的果决性格。
就连那紧绷着的嘴唇都完美至及,似乎是诱惑着别人去触摸。
他竟是比我这个仙还更多三分不沾五谷的味道!
至于他看到我的样子也着实让我有种怪异,仿佛他已经在这寻寻觅觅了许久,他那惊诧的呼声竟包含着让我不甚明白的激动!眼神一直温柔缠绵地从我的头一直打量到脚,才有些快意地扯开嘴唇,却出人意料地只现出几分弧度,但我感觉得到那已是他的极限了。
“为什么要在窗外?”看到他后,突然有种感觉,他今天不是来找我的!呆在我的窗外也只是一个意外。否则也不会在看到我的模样时,那么诧异了!
不过这也难怪,拥有这般容貌的人,世间还有几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找人!”很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我觉得很窝心,心底明白他并没有骗我。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危险的信息在提醒着我。为什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感情,好象他的一切都可以主导我的内心!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即使长的再不像人,可他身上的尘嚣味道骗不了我,他在这里出生成长是不会错的。
“你招惹了什么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你?而且好象还不止一伙!”在我还有些忡楞时,他的茶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地渲染了开来,沉雅清新,甘甜纯净却也不容质疑,虽然他只是出于好意。
“没什么,只是脸皮太招人了。”这个理由也不能说我是欺骗你,毕竟如果不是它,跟着我的人会少上一大半,当然你也应该是深受其害的人,对于容貌的威力也是了解一二的,这个回答并不牵强。
他却沉思着不语,毫不客气地走到桌边坐下才开口道:“能和你一起用餐吗?”
和他吃饭?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你不是要找人吗?”
在窗外呆着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应该找的人对他很重要,可为什么现在却放弃了?
听到我问的话,些微地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着我,又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说了句“已经不用了”就开始忙着吃食了。
这真让我有点迷糊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一餐下来,反是我吃的比较多,没有什么聊话,倒是发觉这加客栈的饭菜确实可口,让我谗虫一下子都骚动了起来。
看着桌上惨不忍睹的残羹冷炙,有些啼笑皆非,如果让我那刚进新房就被我送给另一个女人的新郎知道,自己娶了这样一个能吃的猪公,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迩玩的模样却一个不小心落入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的眼中。
“你很高兴?为什么?”他抿了抿唇,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让我觉得格外的吸引人。
强迫自己掉转视线,平静地去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吃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接着问我,仿佛很注重我的回答。
“什么?”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问你,你是否打算一直住在客栈里?”他耐心地向我解释道。
“暂时就这样吧!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也是要走的。”我希望自己可以向温柔的风,随处可遇,但却永远不尽相同。离开是我注定的选择,至少在找到我执着的东西以前。
“如果不嫌冒昧,可以邀请你到我家小住吗?”他皱着眉头,仿佛很不同意我的随遇而安,虽然看似有礼,但他的眼睛却表明了他的立场——我必须要答应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根本还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这个外乡人又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呢?他的情绪波动除了刚进屋时的惊讶根本就没有怎么变化,我也不可能多情地认为他是对我多么青睐。这张脸虽然够倾城,但是和他比起来,也只不过不分伯仲。
“你呆在这里根本就不安全,况且‘古垸城’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你的这身打扮也着实惹人注目,特别是你的斗笠!”
“你是说我这样会让别人误以为我是玲姑娘?”听到他后半句的话,我的好奇心今天被第三次激起了,我故意装做莫不关心地问他。
“你知道她?”他很吃惊地看着我,仿佛是我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她是谁,不过我也很好奇!你可以给我揭开这个谜底吗?”我天真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是否会好心给我解惑。
不过看来我是把他看得太过清高了。
“可以!只要你答应到我家住上一段时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隐约见可以看到一丝狐狸的笑容从中闪过。
“如果不是你长的这般漂亮,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所图谋!”我反嘴回道。其实,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相貌,“有所图谋”说的还是够客气的。
“那么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呢?”以为他听到我说他“漂亮”会生气的拂袖离开,毕竟一般的男人都讨厌听到这样的话,不过他却又一次地出忽我意料地上挑着眼睛,仿佛是逗弄即将到手的娃娃。
“不一定非要是你给我揭开迷团。”我轻松地一笑,淡然地回答他,我倒不信这么多人都认识的玲姑娘非要是你来告诉我原委。
“但是在这‘古垸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一切!”他安静地走到窗边,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西落的太阳悠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