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回想梦中,确与亲身经历无异,看着手中鱼竿,才知现在还在垂钓。
这时,他发觉左手握成拳头般模样,还很紧。打开一看,原来是两颗普通色泽的红、青药丸。
他正诧异之际,脑中又闪现出排排大字:“鱼儿,鱼儿,你不上来,我就下去!’扯着线儿,只说‘鱼儿,鱼儿,你要下来,再顺着上来!’”
蟋蟀道:“鱼儿?”
他才想起梦中那女子教给他的钓鱼口诀,记得牢牢,想忘却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又告诉于他,反复几遍,他已咬字清晰,张口就要说出。
但看左手掌心上的这两颗药丸,忽而在眼睛上闪现出那一对恶鬼夫妇的影象,他们正在像他鞠躬送殷,甚有求苦之态。
蟋蟀道:“原来是你们两个!”
他又想起当时在静云池畔上与他们和婉月相见事来,记得他们要帮助自己而化作两颗青红药丸。一颗是恶盗所化,名叫盗丸,呈青色;一颗是恶娼所化,名叫娼丸,呈红色。姜子牙告戒他,把娼丸悬系于竿线末端,沉于海中。而盗丸却说给其中一条,至于是哪一条,并不相告。
蟋蟀方才一一想起,遂依照梦中所言,将竿线捏在手指上抽回。
万丈悬崖,必要有一条与之相匹的竿线才能伸进海中。蟋蟀越抽越觉得发多,好象没有终端。
蟋蟀暗暗叫骂,道:“你娘的,到底几胎?”
跟着叫骂声中,这条线也抽到底端。
蟋蟀仰面倒下,右手握着线上末缘,像是累的难受,又要闭目谁着。
但刚初入梦乡,却觉耳朵酸痛,像是有谁在揪着他的耳朵。感觉上是一只细腻嫩手。
蟋蟀突然醒来坐起,耳边却传来极微训斥声:“师傅说这几天你不能再睡觉,专心一致的钓鱼!”
蟋蟀听那声音像是婉月发出的,才知道她还在自己的梦中,一旦入梦,定要在受她一顿责骂与冷嘲。便不再想睡,将手中拿着的娼丹悬系于线末处,一口气提起,将竿线甩至悬崖下。
他坐在崖边,低头望着下面茫茫一片,他双目瞳孔增大,突从其中射出两条线芒。他霍地感觉下面清晰一片,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看到的。
蟋蟀喜道:“你们还是乖乖的上来罢!”
真如他所说,语闭他手上握住的鱼竿也开始动了起来,但觉这一动能将自己前半身子扯下崖底,慌张的把持住,但仍是不由自己的往下坠。
眼见下面有一条身形庞大的鲤鱼咬着自己的竿线乱蹦乱跳,一蹿一下,要不是自己身子还在拼命的支持住,此时他早已被他扯下那万丈海底。
蟋蟀心中惊道:“你娘的,老子快玩不过你了!”
正在寻思着何法解脱,但想自己若松了鱼竿,又枉费了自己钓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自己纵然不松,若力气使尽,终还要赔上自己。
突然,那鲤鱼咬着线疯狂地跳跃起,高高的再往下坠,这一坠,它就借着外力来加重自己的力量,竿线也自然坠得更加厉害。
蟋蟀不敢抓的太紧,怕连同自己掉了下去。但它那么一坠,两手握着的竿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劲的从他手中滑下。
当竿子滑到他掌心末端的时候,他感觉此处柔软异常,猛然想起姜子牙与他说得那几句话:“性灵鲤鱼体型有你身高,重量可于你比,灵性和你只多不少,钓其上钩,非年久易事,需平静修身,待得良日,自会愿上,却要你以柔克其刚,以善平其怨!”
当下不再犹豫,紧握住这一处,但觉瞬间之后已感坠劲减轻,他才稍稍安心,但想:“这个时候你一定还想着如何捉弄我,我还是先下手为强!”
蟋蟀站起,憋着一口气硬朝前跑,竿子也顺着他扯了过去。
等到跑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他才感觉累得不行,当即坐下歇息,口中喃喃地说道:“这回我看谁厉害?”
他连竿带线将它们绕了十几圈绑在这棵大树下,看着这棵书,笑道:“大叔,你要帮我开好了,回来帮你剪头发!”他看着这棵上枝繁叶茂,不觉怕他闷的慌,因把拆枝散叶说成了剪头发。
他向悬崖边走去,看到一条庞形有如他身材大小的鲤鱼正无奈的悬在崖边。
蟋蟀叫道:“你娘的,你服不服?”
那条鲤鱼甩头摆尾,像是极其气愤。
蟋蟀道:“师傅不是说能钓到两条吗?现在怎么只有一条?”
但想:“这条鲤鱼已经够我做成一条衣服的大小了!”
他便走到那鲤鱼旁,道:“你娘的,可别怪我!”
那条鲤鱼忽然猛蹦了起来,巨尾拍在他右脸上,蟋蟀还未准备,双手阻挡却是避之不及,骂道:“你娘的!老实点!”
他右手出掌挥去,击出鱼尾,脸上已红肿涟涟。恼怒中,拔脚便要朝它肚皮踩去。
这时,这条鲤鱼忽然翻过白肚,原来肚下它正搂抱着一条中形的鲤鱼,似乎是它的孩子。
蟋蟀见之,不忍收去脚底,蹲下观看这条附身在大鲤鱼身上相对很小的鲤鱼,道:“长得这么像,你娘的该不会是它吧!”
这时,他想到原来刚才举动全然是为了保护这条小鲤鱼,遂气焰退消,道:“你娘的要做你老子的衣服,我不杀你,你还是自己下去罢!”
说着,双手要拿下这条小鲤鱼,但它却猛地反抗,丝毫不让蟋蟀接近它们半点地方。
蟋蟀拿它没办法,道:“哼,你娘的要做老子的衣服,你想叫老子帮你做成鱼汤啊!”
这条鲤鱼仍是不回答,蟋蟀便想要硬抢,但觉得有些勉强,左手抬出,忽然从他袖中滚出一颗药丸,捡起才知道原来是恶盗化做的盗丸,蟋蟀道:“他不是说要我把他给其中一条吃么?”
他将药丸放在了这两条鲤鱼的身旁,刚开始被大鲤鱼咬在口中,最后它又把药丸放进了小鲤鱼的口中。
蟋蟀想到自己出生到现在还不知道父母长的什么样子,更别说受到他们的关怀照顾,不由对此时景象触动,决意要把它们全部放生。
却刚走到它们身旁,小鲤鱼忽然猛力地在挣脱大鲤鱼的身上,大鲤鱼力大于它却丝毫没有伤害它的地方,半晌之后,小鲤鱼在大鲤鱼的自愿松缚下跳下崖去。
蟋蟀看得奇怪,心中琢磨:“盗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