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渊将齐守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言谈之中,他知道了齐守业为何支持自己的计划。
齐守业不是与方志杰一起打天下的老臣,是后来加盟方唯集团的董事,而方文渊打算关闭的工厂的其中的一家还是当年齐守业带到方唯集团的,可以说是他的“祖产”,但他毫不吝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不能为了鱼而失了熊掌。
方文渊欣赏他有魄力,但也提醒着自己要提防着此人,否则有一天,他的魄力可能会将自己吞下去。
为了自己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他让齐守业去处理本地的六家工厂合并的事宜,包括各项资产的评估、工厂工人的留用考核、裁撤人员的补偿等等,全部由齐守业一人处理,并承诺他将来集团人员考核的事情也会交由他来处理。
在方唯集团沉寂多年的齐守业得到方文渊的如此信任,自是兴奋不已,他绞尽脑汁的去想如何将事情打理的妥妥当当,每当他向方文渊汇报时,方文渊无不赞许他的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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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伟玲终于如愿以偿的在财经台看到了方文渊,并录下来,反复的看了好几遍,她越来越欣赏自己的儿子了,更欣赏这个叫梅月华的女孩子,她知道方文渊与这个女孩的恋情并不真实,但是,她却很希望这个女孩成为文渊的终生伴侣。
不过她不打算过多的干涉年轻人的私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经过这场大战后,她觉得自己衰老了很多,大约也是这段时间无暇保养的缘故吧,上次听那个叫叶寒兰的小姑娘说过一些保养方法,但因为当时心里的琐事太多,一时没有太在意,现在好了,有文渊帮自己,闲暇的时间多了,应该好好的放松一下,多留意保养的事情。她让秘书去联系叶寒兰,为她来制定一个保养计划。
叶寒兰来到方家,她将带来的各种仪器一字排开,为罗伟玲一项一项的做着测试,认真的将每个数据记录下来。
罗伟玲问她是否愿意做个兼职,做她的美容顾问,价钱由她来定。
叶寒兰自是不会推辞,只要时间允许,她可以随时为罗伟玲服务,至于报酬的问题,她没有索要,但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只要您能支付车马费就行了。”
罗伟玲听了,被她逗得开心的笑了。
“小兰,听说你的哥哥正在跟文漪交往,”罗伟玲一边让叶寒兰给她敷着面膜一边聊着天,“好像他们一早就认识了?”
“是的,罗阿姨,我哥和文漪姐是中学时代的同学,”叶寒兰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我哥现在和月华姐一起开武术俱乐部,最近他参加比赛,获得了冠军。”
罗伟玲“嗯”了一声。
叶寒兰有些担心,毕竟人家是有钱人,误会哥哥是为了钱才追求文漪姐也属于正常,她连忙解释道:“罗阿姨,我哥是真心喜欢文漪姐的,绝不是贪图您家的财富。”
罗伟玲微微一笑,“的确,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在挑选婚姻的时候,需要比普通家庭更小心一些,”她看了看叶寒兰,“不过,现在不会像过去那样了,孩子们想选择谁做他们的终身伴侣,完全看他们喜欢谁,做父母的不会过于干涉。而且,我很厌烦那些门第观念,有钱没钱,不过是努力和运气的结果罢了,不是高人一等的筹码,文渊的父亲也是白手起家,如果当年我介意这些,就不会有文渊了。”罗伟玲说着,脸颊竟如少女一般的有些羞红。
“我哥哥一直都很努力,他一定会让文漪姐幸福的。”
“幸福与否,全凭个人的感觉,两个人相爱,就是住茅舍吃糠菜也会觉得幸福的。”罗伟玲起身照了照镜子,叶寒兰敷的面膜十分匀称,罗伟玲很是满意,“听月华说,你哥哥的确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我喜欢努力的人。”罗伟玲的这句话确是发自内心的,在她年轻的时候,甚至是现在,都可以用拼命三娘来形容她。罗伟玲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富家女,鼎利是她的祖父罗彦章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期在上海创建的,最初是做银行业务,四十年代后期移至香港,五十年代在罗彦章的长子也就是罗伟玲的父亲罗士恒的经营下开始涉足投资业。常言道:富不过三代。所以,罗伟玲从懂事起,就开始给自己很多压力,因为她不想做一个败掉家业的人。当然,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经营水平超越了他的父亲,鼎利在她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然而事事不同,工作上的压力能够给她带来事业上的成功,而生活上的压力只会让她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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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寒兰给罗伟玲做面部保养的时候,方家的管家老陈带着一位年约十五岁的女孩子走进了客厅,陈管家让其坐到沙发上等着,自己准备上楼去找罗伟玲。这个女孩子名叫林媛,她战战兢兢的坐下,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
这时,已经做完保养的罗伟玲和叶寒兰一起从楼上走下来,陈管家立刻上前,见叶寒兰在罗伟玲身边,不好开口直说,但罗伟玲已从陈管家的神情中读到了令她不愉快的信息。陈管家附在罗伟玲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罗伟玲看着林媛,眼神中闪出一瞬间的恨意,可最终她语气平平的问陈管家是否通知了方志杰。陈管家在方家做了多年的事情,对其中的世故了解甚深,虽然表面上的一家之主是方志杰,可实际上,方太太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先让太太拿个主意才是,自己切不能乱做主张。
陈管家恭敬的说自己在等罗伟玲的指示,罗伟玲思虑片刻后,让陈管家去给方志杰打电话。当陈管家照吩咐去做时,罗伟玲又叫住了他,让他先送叶寒兰离开,然后再打电话。
罗伟玲转身上楼,叶寒兰跟着陈管家离开了方家,她对此事心生好奇,却不敢向陈管家打探,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应该去过问,不过,她也能猜出了些许,不禁暗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