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紧张的气氛，柳明月抱着手机跪在地上，靠着茶几，我紧挨着她。
“您好！请输入你的准考证号码和身份证号码。”冷冰冰的客服女声从扬声器传播进紧绷的心脏里。
“滴滴滴滴……”柳明月专注地在键盘上按出一连串的数字。
空气凝结住了。
“嘘！”她面部神经紧张，我看着也揪心。
期待又害怕的声音，“数学×××，语文××，英语×××，政治××，历史××，地理××”
“默桐，快拿笔来计！”柳明月大声地说。
声音讲得很快，我三步并两步地冲进房间，在地板上滑行。
“再次重播请输入×××××”
“滴滴滴……”又重新输入了一遍。
“默桐！把计算机拿来！快点！”
老佛爷又在号召号令。
用嘴咬掉笔头，在本子上，寥寥草草地记上几笔。
“计算机在哪里啊！”进了卧室没找到，又返辙回来。
“卧室的桌子上！”急促的嗓音。
“来了，来了！”
上算盘。
“九十七分加一百分加一百零一分加……”
把本子上计的数字输到计算机里，一个一个细心地按键着。
“总共多少分！”我小心地问。
老天爷，老天爷，功夫不负有心人，分数来，分数来，不嫌多。
“五百九十八分！高考总分七百五十分！”跳起来，欢呼着。
光滑的地板上，柳明月脚步连贯地按照一个动作滑动着，像是在跳舞，圆舞曲。
大姐居然还会跳舞，太不可思议了。
“刚好过了重点线！一本！恭喜！恭喜！”我欣赏地拍拍手。
半圆的滑得在我这个门外汉眼里都那么专业。我想，柳明月是学过舞蹈吧。
“默桐！默桐！我考上了，考上了重点大学！”
滔滔不绝地处于兴奋状态，下一步别兴奋过头晕过去了。
“大姐！你真厉害！我要向你学习！学霸，学霸在这里！”
“默桐，我好高兴！我柳明月今天冲破了高考大关，成为了一名大学生！终于出了一口气！”
“你的中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她转了一个圈，问我。
看样子，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跳舞，我平日里也没看见她跳过，难道是下意识才会跳的？
“应该也快了，下午就有可能查的到了。”中考成绩在高考之后才会被发布。
“那我们就提前庆祝一下吧！庆祝我们家的中考状元和高考捡漏户！走，我们中午下馆子去！”
柳明月一只手提着挂在墙壁上的包，另一只脚就要跨出了门。
有多担心就有多期盼，有多高兴，柳明月常常喜欢隐藏住自己内心，表面装作无所谓，心里可在意了。
“中考状元？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先打个电话和张与说一声吧，他肯定比我还高兴呢！”我提议马上打个电话告诉张与，好几天了都没看见他的人。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张与这个好消息。”急忙忙地从包里掏着手机，不是我说的话，比我还要着急。
“…………”
电话出乎地打了老半天，柳明月的脸色也降温了好几度。
“怎么样了？”
“怎么没人接，”伤心地笑了笑，“我再打一个试试。”
又不死心地打了好几次，张与都没有接。
“嗯？还没人接吗？肯定是有事情，中午我们去超市买菜吧，自己做顿丰盛的午餐，好吗？”
张与“干大事”去了，想必柳明月会体谅。
“好！不管他了，我们走吧！买菜去。”不好的情绪，她都能很快扫除，藏在心底。
全副武装地进了超级市场，天气真热啊，汗流浃背，家里要像超市有空调就好了。夏天知了不眠的夜晚，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扇出热风。
“中午吃什么？点菜，整理下清单。”推着购物车。
“红烧肉，青椒炒鸡蛋，还有……顿萝卜。”开口就是红烧肉。
直径走到了鲜柜区，冰箱里陈列着鲜艳艳的肉质，“好，红烧肉，要五花****不经心地选了一块肉，目光立马被不远处打折区给吸引，“那里鸡蛋打折！”
我指过去。
“我过去看看。”我说。
“默桐，我在这里排队买鸡蛋，你去逛逛，看看有什么要买的。”柳明月说。
“好。”
购物车推到了调味料区，架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调味品。
“酱油没了，没了，还有鸡精，再拿一罐辣椒酱，”我回忆着抽出大罐小罐的瓶子，“好，OK！”
转战到副食品区。
中午加餐一杯饮料，“两听汽水，柠檬汁大促销诶，来它个四瓶，”抱着一堆，口头上计算着，“十二加五加七加十，等于三十四。”
“喔唔～够了，够了，三十四了，抱着酸溜溜的你去见你家主人去。”纸袋装的柠檬汁看不出颜色。
“砰！”手一滑，饮料盒掉在车子里。
“买这吧，非转基因的菜，不含农药，不含防腐剂。”不远处的蔬菜区，沧桑的老人拿着蔬菜盒。
“还不含防腐剂呢，不懂装懂，还要瞎说，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同行的老妇人抽出了老头手里的菜盒。
价格标签上的价格翻了整整三倍，“就买这个吧，不都是田里种的，这个非转基因的菜多贵啊，给她吃这么好的干嘛！丢脸啊，真丢人！”
“麻痹的……”黑着脸，抬不起头的女孩小声嘀咕。
“你嘀咕个什么，不是看你考上了高中，老娘早把你这个丧门星给打死。”家长抄起柜台上的罐头。
“超市里嚷嚷个啥，要嚷嚷回家嚷嚷，菜买完了就回去做饭。”老头子把罐头放在购物车里。
“干嘛呢，鸡蛋三打，放冰箱里。”柳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
“走走走，饿死了，回家烧饭去。”一家三口走远了。
陈晓凤，考上了，好意外呀。看阵势，她的父母是决定来城里专门带孩子读书了，亲情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剪不断的，我竟还帮了她的一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