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找一张还认得的面孔,可惜走到那万恶的八(三)班门口都没有发现,像一个世外人站在后门门口,这一次不是我站在门口慌张得不敢进去,望着熟悉又不太熟悉的一张张看似的小绵羊,我竟然又如此地冷静。
左手抚摸上心脏的位置,怀疑地问这是不是不会跳动了,明明是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
垃圾堆旁边的那个座位就是我以前的位子,以前一天到晚被定在那里,只晓得把头埋得严实实地,真像一个“拾荒者”。
书包被狂肆甩在小刀刻满一个名字字母的破旧课桌上,其实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名字是多么得无足轻重。
“李晨伟”,我再次想笑,笑自己当年年幼无知。
自己有些狂妄自大了,那些记忆深处的同学们对我投来目光,不过他们的目光是一如既往地讥讽。
我没有弱弱的羞愧低下头,而是回以称得上“爽朗”的笑容,她们并没有惊讶得瞪大瞳孔,只是一味得嘲笑这个傻子毫无廉耻之心,没有想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妖怪。
“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我努力得认真用不透明胶带把这一个个可笑的名字掩盖起来,直到迎接今天第一个问候,我好奇的朝着声音的源处寻去,有谁会向我打招呼。
没想到居然是我的同桌她。
“你是,你是,”这是我今天收获的一个玩笑,够我存活好几天了,我印象里居然没有她一点的印象,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我是陈晓凤啊,怎么,今天你家男神要来找你喽,你神经病又犯了。”两条油汪汪的粗辫子两边甩来甩去,我真怕它甩到我好不容易不靠洗面奶洗干净的脸上。
陈晓凤,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她的名字我还是印象深刻,和我是八(三)班臭名远扬的二大臭虫,学习全校倒数,长得脏乱差不说,更是和我以犯贱的人品坐拥全校最恶心人排名榜第一名。
有她这样一个“好”伙伴,我也不算寂寞。
“陈晓凤,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她笑哈哈的朝我亲昵的靠过来,两排黄牙全部露出来,着实让我胃翻了一把。
“呵,呵,呵。”对于她的热情,我只好干笑着躲避,但还是躲避不了她脏兮兮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默桐,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就是为了见你家晨伟吧。”陈晓凤又把脸蹭过来,那双本来就又小又圆的眼睛在厚重的眼镜片后显得已经没有了显现。
不过,我一点都不讨厌,最起码她的眼里没有资产阶级一样的把人分成一层又一层,好像别人就不是人。
“哪有,不过是抛弃了万年不换的破校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点。”这次我说的是实话。
洗手台上我连一瓶“雅霜”都没有,衣柜更是“灰尘仆仆”,里面除了画着“喜羊羊”的T恤,我只能抱着一堆刺着大红蝴蝶结的劣质蕾丝衬衫,都是顾姝几百年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拥有与生俱来设计天赋的我只能毅然剪掉了蝴蝶结和蕾丝。
“晨伟?你是说李晨伟?我为什么今天要和他见面?”什么和他见面,我和他见什么面啊,火星撞地球的爆炸性新闻。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昨天好不容易和李晨伟告白了,今天他说要来班上看你,哎呦,是被兴奋地冲昏了头吧。”
“怎么回事?!”
我使劲拍了一下脑袋,妈呀,不会是这件事吧。
“沈丑八怪,有位帅哥找你啊。”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经历了过了事情,我甚至想很平静,放下仇恨,毕竟周围的一切我都经历过,它对我是带有很不一样的意义,我起初都不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
“默桐,你快出去呀。”陈晓凤依旧坚持不懈地往我往外拉,傻傻地大笑着,我坚信,那样的我们已经把他人的践踏厚颜无耻忽视了。
“晨伟,你看,就是那个傻×”
“我靠,这么挫。”
烫着大卷,浓妆艳抹的吊带裙女生亲密的勾搭李晨伟,李晨伟嫌恶得看着我,嘴里恨不得吐出一口唾沫。
我顿时火冒三丈,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渣。
愤怒还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得可怕,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我从来没活的过那么真实。
推开陈晓凤,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任人宰割,人人欺负的沈默桐。
冲出教室,抓住比我高出一个头的李晨伟的衣领,“李什么东西,你骂我丑,可以,但是你凭什么诋毁我的感情,我再怎么样也伦不到你,你们作践!”
我一定是被压抑得太久了,这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
周围一下安静。
李晨伟目瞪口呆,每个人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我满意地放开李晨伟的衣领,这下,你们还当我是只蚂蚁。
“李晨伟,我不想解释对于我说过的‘我喜欢你’,因为我都懒得对你这种人渣解释。”我一直认为对于不必要的人根本不需要与他做任何解释,但是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去,你这个**你给老子走着瞧!”
“给老子等着!”
事不巧,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一会,个班的老师也一一走到自己班的教室。
李晨伟丢尽了面子,甩下狠话,踹了一脚八(三)班教室的门,不甘心的夺门而去。
我再次重复那个习以为常的动作,一边抬着头,一边挪进教室。
陈晓凤不知死活地在我耳朵边叫“沈默桐,你怎么能对晨伟那个样子。”
依我现在的火爆脾气,我真想给这个蠢货一个拳头。
好想哭,是因为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简直不是人!李晨伟和流氓,痞子,无赖有什么区别,我是脑子被抽了喜欢他。
以前,我觉得他多么地帅,和一帮不良少年一起打架,喝酒,旷课,他抽烟的姿势让我流口水。
他们说这样的叛逆是青春,现在是轮到我鄙夷他们。
数学考试。
初二的数学题在我这个高三的学生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高难度的函数题就像在问我“这位同学,一加一等于几?”无比的优越感让我迅速从刚才的寒心中闪出来。
两张四面的数学试卷,风卷残云般解决,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陈晓凤,是让你考试,不是让你啃笔头,流口水。”陈晓凤的邋遢又让我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
“黄河”泛滥成灾,湿润了陈晓凤大半张试卷,我拎起她的试卷,“啧啧”发出两声赞叹。
“晓凤,我帮你写试卷,你陪我晚上溜出学校玩。”玩是其次,一个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之久的人类突然对周遭失去了记忆,她不是真的失忆了,就是中邪了。
“你帮我写试卷,我还不如交白卷哩,你是帮我在试卷上面花两只小乌龟吧,那我连卷面分都没了。”没有丝毫掩饰的嫌弃,真情地流露。